第31章 却把青梅嗅31
饭后，陆思远很自然的起身收拾碗筷，苏棠觉得在别人家总得表现一下，也要起身帮忙，陆妈妈看到了，挥手说：“棠棠快坐下，让思远来就好了，我们家都是分工明确的，我做饭他洗碗。gaoyawx”
苏棠拿碗的手不知该放下还是送过去，陆思远顺手接过来，说：“小朋友要不要看会电视？说吧，想看哪个动画片，哥哥给你找。”
苏棠很无语，什么小朋友嘛，这人不就比自己大了两岁，偏偏要用大人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虽然她现在的确也爱看宠物小精灵，还喜欢皮卡丘，可是听他的语气觉得小孩子才看动画片，无端的就不想承认。
于是她硬着头皮说：“动画片就不用了，我在家一般就是跟着爸爸看看新闻联播。”
陆思远看着女生一本正经，挑挑眉毛，打开电视径直调到直播新闻，说：“你开心就好。”
苏棠内心：可快去洗你的碗吧。
陆妈妈从房间里提着个袋子出来，里面是厚厚的一捆粗毛线，米白色的。她笑着说：“我听单位的人说最近特别流行粗针的大毛衣，我也想给思远织一个，今天刚和单位同事学了几针，你帮阿姨绕毛钱吧。”
苏棠笑眯眯的点头，她从小就喜欢帮妈妈绕毛线， 常常是两人对坐，她背对着电视，双手撑开一捆毛线，时不时还要转头看两眼电视。
夜晚的时光就像是双手间的毛线，一根一根的从指尖抽走，拨动间，是温暖柔软的触感。妈妈手里的毛线球从一小撮慢慢变成一个个滚圆浑实的胖圆球。
温馨又治愈。
此刻这种感觉愈发清晰，她只要一想到陆思远穿在身上的毛衣曾经在自己指尖缠绕过。
就好像毛衣带给他的每一丝温暖，都曾带着自己手上的余温。
想到这里，她的小脸不禁一红。
怕被陆妈妈看出端倪，埋下脑袋，两只眼睛看着双手间流动的毛线。
陆妈妈一边绕毛线一边说：“棠棠你说，思远穿这个颜色应该会好看吧。”
苏棠低声“嗯”了一声。
陆思远这货就算套个麻袋也好看吧。
陆母继续：“等我先拿思远这个毛衣练练手，熟练了我再帮你织一件，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红色好不好。”
苏棠赶忙摆手，可忘了自己手上还撑着毛线。
像是被手铐困住，双手摆动得有些滑稽。
“阿姨，不用麻烦了，织毛衣多累呀。”
“没关系呀，阿姨织的慢，而且”，她的嘴角流露不易察觉的苦笑，“阿姨平时也没什么事。”
苏棠向来不会拒绝大人这种慈爱的表达，只得乖巧的说：“那太谢谢阿姨啦，能穿上阿姨织的毛衣太幸福啦。”
心里暗自想到，回头一定先跟妈妈说说。
妈妈最擅长这种人情世故，一昧的拒绝，总是显得刻意，是伤感情的事，最好的方式是要答应。
然后再选定合适的回礼方式，如此才能礼尚往来，是人情世故的维系之道。
“那就选绛红色吧，女孩子穿这个颜色最漂亮了。”
陆妈妈脑补了一下米色的陆思远和红色的苏棠手牵着手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一脸陶醉的说。
“嗯嗯。”
指腹间的羊毛线软糯，让人不由得想到裹着一身毛的绵羊。
以及裹着毛衣的陆思远。
陆妈妈手里的线球还赶不上一个苹果大，她已经开始期待陆思远把毛衣穿在身上的样子了。
耳边传来“yesterday once re”(昨日重现)的歌曲旋律，是陆妈妈的手机铃声。她看了眼手机来电，笑着跟苏棠说：“棠棠先休息一下，阿姨打个电话就出来。”
陆妈妈接起电话，从沙发上起身：“喂，嗯，吃过了，你呢？”
她很自然的踱进房间里，顺手把房门带上。
苏棠觉得一个电话总不会打太久，就继续撑着毛线，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紧闭的房门里几乎听不见额外的声音，电视上的新闻联播已经到了最后的天气预报环节。
在别人家毕竟有些拘谨，她也没有拿遥控调台，而且一想到几米开外的陆思远，空气里似乎都是他的气息，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哪还有心思看电视。
抬头看看墙上的电子时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可似乎过得好缓慢，苏棠实在无聊，便把手上的毛线放好，蹑手蹑脚去厨房看陆思远洗碗。
他个子很高，家里的洗水池对他来说显得有些低，看起来弓着身子有些费力，苏棠在身后看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光洁雪白的瓷器。
一时间，竟然分不清白色的瓷器和他的手，哪一个更温润。
陆思远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头，不无得意的说：“怎么样，会做家务的男人是不是超级帅。”
苏棠撇嘴，违心的说：“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心里却在一个劲儿的点头：当然了，我喜欢的人做什么都帅。
在陆思远面前，说一套想一套，苏棠有种精神分裂的错觉。
陆思远继续刷碗，水龙头的流水声哗啦啦，他的声音夹在其中：“怎么？看新闻联播无聊了吧？”
苏棠不想争辩，“嗯”了一声。
陆思远：“我就说你适合看动画片吧，还不听。会调台吗？要不要哥哥帮你？”
苏棠实话实说：“我自己会，不过不是很想看。”
陆思远看她依旧杵在身后没动，反应过来，说：“我妈不是说要带你做手工吗？是什么？”
“阿姨要织毛衣。”
“她要自己织毛衣？”陆思远说，“那多累人，直接买一件好了。”
“是要给你织的，阿姨说自己买的毛线质量好，而且，妈妈亲手织的毛衣穿在身上，肯定是不一样的。”苏棠一脸陶醉的想。
阿姨还说要给她也织一件呢，一白一红的，那么，算是情侣装么。
陆思远看着女生笑得一脸陶醉，忍不住问：“那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嗯，已经到绕毛线的阶段了。”
“那不刚刚开了个头嘛，我妈人呢？”
苏棠指指外面，小心翼翼的说：“阿姨刚刚回房间打电话了。”
陆思远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只有水龙头的水还在流，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水声。
也许是她的错觉。这沉默的一瞬，苏棠觉得陆思远的背影里透着一股情绪，压抑，伤感。
和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展现的完全不一样，让人觉得陌生，又仿佛似曾相识。
仿佛只有一瞬，又好似过了很久。
“无聊的话，我一会给你见识下奥数竞赛的题目啊。”陆思远语气轻松的说。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明朗，调皮。
刚才那一瞬，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心里的声音在说：我是有什么毛病，大周末的跟你见识你题目，而且还是奥数！
可她听见自己说：“好呀。”
陆思远那股子情绪已无从追寻，可是苏棠觉得此刻不适合拒绝他的任何提议，哪怕是小小的恶作剧，她也只想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