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交锋(二)
重点:白鼠巧劫乾坤袋,镇元入阵夺法宝。
第二十三章 交锋(二)
却说那名叫初尘的弟子带着宝物,往两军阵前去搭救五庄观一方的军士们。
军士们困在山坡上,进,怕敌人的强弓硬弩射穿盾牌和铠甲;退,又怕敌人趁势掩杀上来抵挡不住。只能维持一定的距离,慢慢后退。
此刻,初尘已御剑飞天赶至阵前,手举那乾坤袋默念了一段咒语,那千百箭枝顷刻间便被收入那袋中。
众妖惊恐,便又搭箭齐放,旋即又被收走。
五庄观众人见状,士气大振,便又抖擞了精神,一鼓作气,向那洞中冲去。
众妖失了方寸,前呼后拥,纷纷向挤入洞口。
然洞口并不开阔,被堵在后方的便被追兵追上,纷纷刺死在枪下。
白毛鼠见状,不禁破口大骂:“那镇元平日里自诩高人,难道穷酸到并无半件法宝器物,竟用佛子相赠之物来对付我?看我寻机把它夺回来!”
说着,便打开了鎏金洞门口的陷坑,陷坑一开,连着五庄观的弟子和鎏金洞的小妖,有不少一并掉入陷坑,落到下层去了。
众人一见,纷纷慢了速度,不敢急追。
那初尘飞在天上持着法宝喊着:“众人无须冒进!师尊嘱咐,洞内必有埋伏,可使那雷火之术对洞内施展,纵火放烟赶他们出来!”
于是,众军士稍稍后退,那些会使术法的五庄观弟子便走到了洞口外准备向内施法。
此时,白毛鼠却早寻了个时机,和猴怪一起暗中潜出,又隐了行踪,独自向那空中的初尘潜了过去。
见那初尘没注意,白毛鼠便使了个术法,抛出五根绳子去捆他。
初尘并无防备,被五根绳子各捆手脚和腰部,后方隐藏起来的猴怪见时机到了,握住绳子猛力向下一拉,将初尘从空中瞬间拽到地上。
白毛鼠见状,便和猴怪一并向前,想要把乾坤袋抢过来。
不想那初尘实力非同一般,他迅速念动法术解了绳子上的咒语,又削断了绳索站起身来。
听到赶来的脚步声,一起身就贴地打出一道法术,白毛鼠还以为胜券在握,并无半点防备,被那术法一击打到小腿,一头栽倒在地,发出一声尖叫。
初尘听闻是个女子的叫声,顿时吃了一惊,再看时,却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不觉竟失了心神。
白毛鼠的小腿上鼓了个大包,她闷哼了两声,用手示意后面赶来的猴怪小心防备。
这个初尘哪还记得自己被绳子扯下的事,只以为是那猴怪追赶这女子,心里起了救美之心,遂提剑向那猴怪攻去。
二者交战十余合,猴怪力大又使那长枪,本应占优势,不想却被初尘的快剑所慑,竟一直处于下风。白毛鼠心下惊讶,便举双棍,趁那初尘不备,一击打在他的后颈上,将他打倒在地。
猴怪正要取他性命,又被白毛鼠拦下,说:“今番已取了宝物,且饶他去吧。”
于是将初尘藏在了一个角落,赶在敌人追来前从暗道撤回了洞中。
却说那初尘醒来,发现丢了宝贝,回想这件事,觉得是自己色迷心窍,不禁羞愧至极。
但法宝已失,不能不报,于是便返回镇元处,通报了这件事。
镇元听闻此事,神色如常,问:“可见到打晕你的是何人?”
初尘说:“我与那猴怪争斗之时,周围并无半个旁人,想是一开始那个女子许是个妖精变的,偷袭了我,夺走了宝物。”
镇元叹息了一声,说:“为你取这个名字,本意是让你坚守道心。今番你丢了宝物,怎么说都是学艺不精,修行不够,回去以后还得多历练一番才行。”
初尘下拜道:“弟子愿受师父责罚。”
镇元手捋胡须,说:“给你个恩典,去和你的师兄弟一起攻那洞府,将功折罪去吧。”
初尘受命,叩头再谢。
见初尘离开,镇元对旁边依旧在念经的金蝉说:“我把当年贤弟赠我的宝物丢了,今番要找机会拿回来才行。”
金蝉停止念诵,道了声佛号,说:“那本不是争斗所用之物,丢了就丢了吧。若是兄长有心,不如就此罢兵,我的心倒是能更好受一些。”
镇元慢慢站起身,说:“倒也不必,那宝物本是你我交好的信物,若是罢兵了,恐也就拿不回来了。既如此,贤弟且在此稍待,为兄亲去一趟,将它取来。”
说完,脚一蹬地,径往空中去了。
再说那众弟子围在洞口之前,尽使那风火雷雨之术,却无半点效果。
一弟子问:“怎么这么久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另一弟子说:“要么这个洞里面的深广程度超出我们预料,要么就是有能人异士在这洞中。”
再看洞内,白毛鼠使那乾坤袋,将五庄观弟子施展的法术一应收入袋中。
小妖们纷纷叫好,众兄弟也夸赞不已。
白毛鼠仰头笑道:“这也是个造化!当年盂兰盆会,佛子曾以此物作礼,与镇元子结为友人。不期这镇元并非仁人,执意要灭我鎏金洞,上天仁慈,才让这宝物旋归我手。如此,便再不必怕这五庄观了!”
众妖齐声喝彩。
正喧闹间,突闻一声惊雷,随即这洞内便晃动不止。方隔了三息,又是一震,只见得那头顶石块泥土纷纷下落,砸倒小妖若干。
白毛鼠大叫一声“不好”,当即领众妖向下至洞府深处躲避。
原是那镇元已到了鎏金洞之外,他也不入内,只在外使那五雷咒猛轰那洞顶的薄弱之处。
那镇元使的五雷咒远比其他人更加厉害,四五击下去,洞内已有多处坍塌。
镇元遍看山头道:“这个洞看似只有这一两个出入口,实际遍布整个山脉,如今连通四处的道路已经坍塌,只要轰破此处,它们必将死于此地。所以,它们必然要再寻出口,你们可留意那些昏暗隐蔽之处,或是沿河或树丛之处。”
于是众弟子散开监视,镇元继续用雷轰击洞顶,又命众人在已经塌陷的坑洞里面聚集易燃之物,想用高温把众妖从洞内逼出来。
众妖在洞内被烘烤的难受,想要离开,通路却被堵住,想要在河边或是暗处打通道路逃走,却发现周围的空中全是五庄观的弟子。
猴怪说道:“今番我们是无法安然离开了,我带着能战斗的小妖拖延时间,你们带着伤员四散逃走,能走一个是一个,日后再报仇也不迟。”
白毛鼠说:“几番战下来,大家都已无力再战,逃也逃不远。要么我就再往下继续挖,拖延一点时间,要么大家干脆出去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狗妖说:“事到如今,谈是没法谈了,不如孤注一掷,尚有一线生机!”
雉精说:“没错,兄弟一场,死则同穴,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正商量间,受伤的乌鸦精也加入了谈话,说:“本是众兄弟搏命之时,我这种小伤又算什么呢?”于是摘掉身上的绷带,攥着兵器做出随时可以作战的样子。
众妖既打定主意,白毛鼠便着一平坦之处再开洞口,负责监视的五庄观弟子发出遇敌的信号,大军便向这边赶来,而鎏金洞的众妖也赶在对方到达之前列好了阵势准备开战。
镇元于大军之上,立在云头上前发问:“是哪个偷袭了我的弟子,劫走了我仙家宝物?”
白毛鼠上前骂道:“呸!这分明是当年佛子相赠之物,哪里是你什么仙家宝贝?上天见你不仁,便使这宝贝归于我手,今必破你大军,让你束手就擒!”
镇元看着白毛鼠,捋着胡须说道:“好你个女妖,竟口出狂言。但知你得了这宝贝,不知可会用否?”
说着,不待答话,手捏雷诀,向前一挥,天空骤时乌云滚滚,随即一道闪电向前劈去。
白毛鼠将法宝一抛,默念了一声口诀,那袋子迅速张开,将那道闪电吸入袋中。
镇元又使火诀,那袋便将火吸了进去;又念水诀,依旧如此。
白毛鼠趾高气昂,众妖亦欢呼不已。
镇元冷笑一声:“未想你这妖精竟也使得此宝,但不知,你这宝贝可还能收得一物否?”
白毛鼠嚷道:“管是什么物件,今日一并纳入袋中!”
镇元突然运气为水,又以水化剑,直向前径取白毛鼠,口中大喊:“不知这袋,可吸得我否?”
攻势太快,白毛鼠心下慌乱,口中反复默念口诀,然袋子对镇元却无半点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
猴怪见状,急挡在白毛鼠身前,执枪迎战镇元。
战不三合,镇元起身连踢四五脚,猴怪阻挡不及,便只能硬扛下镇元的脚踢。见镇元收住动作,正要趁机拿枪刺击,却不想竟是镇元卖了个破绽,见猴怪上前,反身一剑刺穿了他的右腕。
猴怪吃痛,扔了长枪,却用左手死死抓住镇元的剑,不让他走脱。
乌鸦精和狗妖见状,各执兵器上前想要夹攻镇元。镇元只冷笑一声,长剑便化成一滩水从猴怪的手腕上流下来,而后又在镇元手上重新凝结成剑。镇元持剑,只一挥,便将那猴怪身上的铠甲砍出一道裂口。
其余二妖见状,攻势更加凶猛,镇元急退四五步,拉出空间高高跃起作势要劈那乌鸦。乌鸦架枪欲挡,却不想镇元竟绕过他,直接攻向了后面的狗妖。
狗妖的视线被乌鸦精的翅膀挡住,完全没料到镇元竟然会突然从侧翼出现,正要攻击,却被镇元急刺两剑,刺中双肩大穴,兵器顿时掉在了地上。
乌鸦精再想转身攻击时,镇元反身挥出的剑已经离他的翅膀不到一尺了。
眼见镇元的剑要斩断乌鸦精的翅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异响,镇元急转身挥剑来挡。原是那雉精见势危急,躲在暗处放了支冷箭。镇元挡开冷箭,便转身又向雉精攻去,不期白毛鼠竟从中拦住,使双棍向镇元双膝便打。
镇元又一声冷笑,趁白毛鼠高举双棍时急步上前,一脚蹬在她肚子上,竟将白毛鼠踢出了数丈之远,乾坤袋也掉在了一边。
乌鸦精和雉精见状,想要护住乾坤袋,却见镇元手中掐诀,先使那降雷之术一击劈倒乌鸦精,又急走两步,一掌将雉精击飞了出去。
镇元将那乾坤袋抓在手中,却见众妖又已纷纷起身,似是准备再战。
此时,忽然传令来报,说远方处突来一群大妖,打杀我驻扎在山头的弟子众人。紧接着又有来报,说有一群妖魔正在猛攻五庄观,守军发信求援。
镇元知道敌人很可能会四处求援,但却没想到敌人会兵分两路,此时道观内尚有那人参果树,镇元不得不立即回援。
镇元正打算离去,却不防白毛鼠竟上前一把抓住乾坤袋,两人各扯住袋子一侧,都不松手。
镇元恐毁了法宝,心生恼怒,使足了力道一掌劈向白毛鼠的面门。却不想白毛鼠的身体竟有金身护体,一道金光闪过,白毛鼠向后翻滚而去,再起身时,鼻子却已现了个金色。
镇元见那鼻尖,不禁心下一惊,思索片刻,又即令部队后撤。众妖抵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镇元带领众人撤走。
既归了本阵,镇元看着依旧打坐念经的金蝉,不禁心下计算起来。
金蝉听到镇元的脚步声,却没有听到对方开口,于是便转身看镇元,见那乾坤袋绑在他的腰带上。于是开口道:“兄长既归,想是旗开得胜了。”
镇元摆出随意的样子,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给金蝉,说:“也不全是。方才为兄在两阵之前见识了起死回生之法,虽然仙家有各种神奇的方法让人起死回生,但今日所见令我不得不直呼其妙。”
金蝉接过茶杯,问:“既然兄长觉得是妙法,那一定是深藏玄机,却不知是何法?”
镇元突然一把握住金蝉的手腕,说:“今天这招,叫做‘诈死还阳之法’,贤弟怎个不知?”
金蝉思索片刻:“既是诈死,便非死,既非死,何谈‘还阳’?”
镇元见他神色如常,脉象无异,又见他眼神真诚,并无慌乱之相,便笃定金蝉并不知道白毛鼠还活着的事情。
于是安下心来,说:“贤弟昔日与我论道结交,又赠我宝物在身,今失而复得,感念天地好生,此便依了贤弟之意,立即退兵。你我共回我那五庄观去,贤弟以为如何?”
金蝉大喜:“若兄长肯退兵,那一定是上天的感召,我又怎么会违背天意呢?”
镇元又说:“但若我退兵后,敌人再来我五庄观行凶,届时,贤弟可莫怪我手下无情。”
金蝉说道:“此战这些妖众大败而归,既险些失了洞府,又差点儿丧了性命,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条生路,又岂敢再战呢?若是他们冥顽不灵,我自当在五庄观门前与兄长共同进退!”
镇元看了金蝉一眼,捋着胡须笑道:“也好。贤弟若是愿意参战,既能添个助力,兴许,为兄还能为你寻个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