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以身入局
衍天三术，之所以和普通的占卜术分开，成为一代远古强者最大的倚仗，是有原因的。
虽然两者都有天机不可泄露一说，但实际上是有本质区别的。
普通的占卜之术可以说是窥探部分天机，绝不会得到像衍天三术一样详细的过程。
所承受的代价虽小，可与其带来的情报与之相比，代价却是比衍天三术大很多。
衍天三术不同的在于，它实际上是一种推演。
从一条条线索，一个个场景之中，以最纯净的灵魂力以媒介，超脱三界五行，推演过去，现在和将来。
每次进行的推演代价其实并不是很大，不过用来使用衍天三术的灵魂力恢复的速度将会无比缓慢，所以衍天三术施展多了之后会导致灵魂力枯竭，最后甚至会伤到本源。
药老头在状态调整好之后进行了无数次推演，尝试了无数种可能。
第一次，他试着一恢复就离开这座城镇，四海为家，经历了一路的颠沛流离，却只坚持了不到两百年就被黑衣男子发现了，结局便是被屠杀。
第二次，他决定在这里留下来观测一段时间，直到一百年后看到有人出手屠灭整个城镇。明知道自己是在推演，但乾坤国被灭的记忆还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的同情心和同理心促使着他去惩恶扬善。
结局便是他杀掉了那个准备屠杀城镇的男子，但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一大群修为相当高的有着诡异武脉的人，将他们几人围攻致死。
于是后来的推演中，他再也没有出手救助过那些无辜的居民。
第三次，第四次……一次次逃走，一次次被杀。
每次的过程都不同，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都是被发现，然后被杀，简单粗暴，可却让人看不到一点儿希望。
他经历了无数个孤独的日夜，所有的一切推演中，他是唯一有思想的人，就这样，他的灵魂度过了数万个百年。
直到那一次推演。
药老头此时已经进行了九千多次推演，没有一次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他的灵魂力已经快要耗尽了，如果再找不到路的话，那他将会退出推演的状态中，重新恢复个几十年上百，再进行一次推演。
到时候，变数会比现在更大，脱离的机会会比现在更小。
药老头并没有就此放弃这最后的几次机会，继续推演了下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如有上天眷顾一般，他在最后找到了那条道路。
等来了纪岚。
此时，李铁蛋已经被杀，现场的有生战力就只剩下了老牛和药老头两个人。
药老头的目光没有望向战场中的黑衣男子，而是看向了纪岚。
黑衣男子的目光跟着平移到了纪岚的身上。
纪岚也就在这时看向了黑衣男子。
纪岚下意识地发动武脉能力去探查黑衣男子的能力，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探查到，在自己武脉的检测下，对方就如同普通人一般，完全不存在武脉能力。
黑衣男子则是在看见纪岚的一瞬间双眼中的黑色就完全褪去，颜色变得和常人一般。
他开始沉默了起来，就这样一直看着纪岚。
纪岚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发麻，直到黑衣男子开口，道：
“原来如此。”
这时，青矢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朝着药老头冲去，老牛上前想挡住他，奈何完全不是对手，仅仅阻拦了一瞬间，便被轰飞了出去。
不过青矢针对药老头的这一击并没有成功得手。
药老头并没有闪躲，他护罩的强度也不足以阻挡青矢的进攻。
在青矢的攻击到达药老头面前的时候，他的攻击却是被闪烁到其面前的黑衣男子挡了下来。
是的，就是黑衣男子主动出手拦住了青矢的进攻。
他手中的黑色长刀和青矢手中的刺剑相碰撞，青矢在一瞬间倒飞了出去。
刀上的黑色物质也就在此时攀附上了青矢的身体，让他重新动弹不得。
黑衣男子并没有再去看青矢，而是迅速闪烁到了纪岚的眼前。
他轻而易举地撕开了老牛设下的护罩，就这样和纪岚近距离面面相觑。
纪岚额头上出现豆大的汗珠，双腿都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栗。
他感受到了一阵迎面而来的巨大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黑衣男子在盯了纪岚好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是开口道：
“你……看起来似乎很眼熟。”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疑惑，和之前的残暴不同，现在和之前判若两人。
“你认得我？”黑衣男子明显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纪岚的压力顿时少了不少。
“……并没有，只是心底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应该怎样做。”黑衣男子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迷茫。
纪岚的大脑正在飞速地转动着，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但原因自己却是一点儿也想不到。他没办法理解，之前一个如此残暴的敌人，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心平气和地聊着天，听起来就有些匪夷所思。
黑衣男子继续问道：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纪岚。”
“你很奇怪。心底里那个声音告诉我应该放你和那个小女孩儿离开，但这样并不符合我自己的逻辑和利益。
“不过既然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
黑衣男子大手一挥，远处青矢身上的黑色物质便消散了去。
然而青矢的压制并没有解除，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黑衣男子看向纪岚，道：
“我叫嘉波。以后你就这样称呼我吧。”他指向青矢，又道:
“现在我把你眼前的敌人封住了修为，他现在和你一样，都是下武者圆满的修为。
“战胜他，杀了他，你和那个小女孩儿就可以离开这里。”
青矢在之前被击飞的时候还百思不得其解，在之前听到嘉波的话的时候更是陷入了疑惑和震惊的状态。
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是那小子有古怪，自己今天也可以完成这些年来的使命，重新回到那片不受诅咒的大陆，进一步踏上修炼之途。
青矢双眸中透露着一股狠厉之色，像是猎人看着自己即将猎杀的动物一般盯着纪岚。
他相信，自己即使是修为被封印了，也不会怕一个修为本身就只有下武者圆满的乳臭未干的小孩儿。
纪岚却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继续盯着嘉波，道：
“那老牛和那位老先生，我能否一并带走？
嘉波摇了摇头，道：
“他们撑不了多久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你这个机会，至于救治他们，我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知道了。”纪岚点了点头，看向了老牛。
老牛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刚刚被青矢伤得不轻。
感受到了纪岚的目光，老牛爽朗地咧开嘴笑了：
“小子，别输啊，老牛我虽然倒了，还等着你给老子报仇呢！”
纪岚没有回老牛的话，重重点了点头，召唤出了破晓笔，一步步朝着青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