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师徒
渺渺在空中由店小二的护罩保护着，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嚎啕大哭着。
老牛倒下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
这一路上她受到的刺激已经算得上很多了，渺渺已经完全放弃了思考。
然而在店小二如断线风筝一般落了下去之时，她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渺渺从小体弱多病，看着这个从小陪着她长大，陪她出去逛，在宫里玩，时刻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就这样失去了意识，就这样从空中坠落了下去，渺渺还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她在空中，围绕她的只有无尽的白，但在这样充满空气的环境中，这一幕看上去却是相当令人窒息。
渺渺的声音在空中掀不起一点儿波澜，她就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孤立无援。
渺渺持续地哭泣着，直到她眼前的空间被撕裂开来，出现一个一人高的黑色的洞，黑衣男子从里面的洞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不再是全黑，没有那么渗人，看不出一点儿情绪。
他看了看正在大哭的渺渺，不知为何，渺渺也就停下了哭泣，眼巴巴地看着他。
黑衣男子看了看渺渺，眼神放空了一瞬间，似乎是在确定什么东西。
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收起了手中的长刀，转而伸手向着渺渺的护罩抓去。
在这个武尊巅峰都要花费很大了力气才能够攻破的护罩，在男子眼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便破碎开来。
护罩破碎之后，渺渺却也没有从空中掉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脚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光圈，将她托在空中。
随即，青矢也从那尚未闭合的洞口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渺渺和黑衣男子，再望了望地面上无法动弹的老牛和店小二，放肆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横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是躺在这里动弹不得！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青矢不住地狂笑，直到黑衣男子皱了皱眉看向他，他才注意到，然后停了下来。
“处理好了，就该离开这里了。”黑衣男子开口道。
然而青矢并没有想撤退的表现，他一直盯着地面上的老牛，待到黑衣男子说话才转过头来。
青矢有些踌躇，他修为不足，在之前纯粹是认为黑衣男子是个较强的打手而已，自认为身份能与之平起平坐。
但现在看起来有些天真了，在现在见识了黑衣男子的实力之后，青矢便主动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他隐约感觉到男子的性格有所变化，自己先前调侃他都没有什么反应，而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就如同火药桶一般，一点就可能会炸。
究其原因可以说是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
但他还是在最后关头开了口，道：
“大人，可否等一会，让我把躺在地上那两个人给杀掉之后再离开。”
黑衣男子望向老牛和店小二，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的双眸中闪过一道黑芒，脸上的表情也同时僵了一下。
本来他的双眼已经没有充斥着感情，但刚刚，他的眼神由平静变得有些狠厉。
“抓紧时间。”黑衣男子并没有拒绝青矢的要求，也看向老牛一边。
虽然他这样说，但他的动作和态度并没有显得有半分和他的话相对应，更像是一个充满戏谑，在看好戏的人。
青矢咽了咽口水，朝着老牛飞去。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黑衣男子的变化，本来准备杀了两人就离开的他，改变了主意。
他缓缓走到老牛眼前，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两人。
他并没有直接走向老牛，而是将他的剑召唤了出来，拿在了手中，走向了店小二。
店小二面朝地面，青矢于是踢了他一脚，将他调转了方向。
随即，没有一点儿犹豫，他直接对着店小二的左眼用力插了进去。
剑尖径直贯穿了店小二的头部，血迹从店小二的左眼中汩汩流出。店小二在最后睁大了他的右眼，显然是感受到了极其大的痛苦，但他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很快便没了动静。
但青矢甚至就连黑衣男子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这之后，店小二身体中有着一丝气，从他身体表面浮现出来后，瞬间消失不见。
青矢在击杀了店小二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仿佛他刚刚杀掉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甚至这个人，在以前对他颇为照顾，还教过他一些武技。
接下来，青矢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一刻也没有停下，朝着不远处的老牛走了过去。
如果有人能够看见他的表情，一定会发现他并不像是看着他的师傅，倒更像是看着他的仇人一般，双眼通红，咬牙切齿。
很快，青矢就走到了老牛面前，道：
“师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给了老牛一脚，让他面向店小二的方向，能够看见店小二的惨状。
果然，老牛看向店小二后，瞳孔瞬间变得充斥着愤怒。
青矢就像没有看见老牛的愤怒一般，仍然对着老牛说着话，或者说是自言自语，道：
“我算算，来这儿多少年了？有些记不清了啊，师傅。”
青矢一边说着，一边给了老牛一脚，让他面朝天空，同时将他的剑移到老牛的左膝处，狠狠地刺了下去。
这一剑比之前青矢刺向店小二的一剑要重得多，青矢附上了全身武气，像是使出多年来的浑身解数在刺出这一剑。
即便青矢用尽了浑身力气，按常理来说，修为仅仅为武王的青矢并没办法刺穿以炼体为主要修炼途径的处在武尊巅峰的老牛。
但老牛身上附着的黑色物质大大削减了老牛的肉体能力，青矢的剑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贯穿了老牛的左膝。
青矢边看着老牛，一边抽出这把剑，转到了右膝的位置，道：
“我记得，当时我们村里面因为出现了宝物，招来许多人觊觎，导致全村人都被屠了。
“也不能说是全村，毕竟师傅你及时赶到，救下了只有几岁的我。”青矢一边说着，一边又举起手中的剑对着老牛的右膝插了下去。
“那个时候虽然我刚刚失去了家人，但您的出现却是让我感觉到相当的温暖。
“于是我选择跟着您一起闯荡江湖，也就成了您唯一的徒弟。
“可是你为什么想要把我留在身边呢，老头子！”青矢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他拔剑，朝着老牛的脊椎骨旁，狠狠地刺了进去。
老牛身形稍微晃动了一下，头上开始沁出汗珠。
“感受到痛苦了吗？”青矢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在看老牛，而是望向空中的黑衣男子，感受到他的目光中并没有不耐烦，青矢才重新转向了老牛，道：
“放心，你我师徒一场，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