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云骤变
三个月过去了,老牛还是只教了纪岚怎么铸剑,且都是口头指导,并未自己动手演示。
至于有几家人来找老牛要农具,老牛也是一一给了。
不过都是些存货,老牛还是没有自己打过铁。
纪岚的打铁技术倒是变好了许多。
不过用老牛的话来说,纪岚的进步并非质的飞跃,而是唯手熟尔。
打铁要形神兼备,老牛这么说。
他说纪岚的剑只有形,没有神。
说的倒还像那么一回事,纪岚听也听习惯了。
三个月来,纪岚打造的剑绝大多数都卖给了李铁蛋。
剩下的几把多数是废品,而纪岚觉得自己打的质量最好的两把剑,倒是自己偷偷留了下来。
看样子是和老牛学坏了。
也没有彻底学坏,至少他给李铁蛋卖的剑还是一枚乾坤币,两枚戈子,价格一点儿没变。
不过李铁蛋当真是富有的很,隔三岔五来买剑。
不管纪岚打造了多少把,总是照单全收。
纪岚和老牛其实也乐得开心。
毕竟他们这会儿的主要收入便是靠这位铁蛋先生了。
纪岚在吃完那几副药之后,果然是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于是吃完药第二天便提着点吃的又去了药店。
那天一进门,渺渺那小丫头相当开心,还塞了一颗糖给纪岚吃。
不过也就只有那一颗了,再多就超出她的预期了。
纪岚后来的时候也常常去药店和那老人聊聊天。
不过大多数时候纪岚是在扮演一个听者,听着老人讲述着他年轻时候发生的或遇到的故事。
不过很多时候纪岚倒是觉得有些无聊了。
毕竟在他眼中都是些医者云游世界的故事。
除了开头有个新鲜感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有趣之处了。
什么遇到两个帮派打架被迫卷入其中、公主遇到背叛然后施以援手躲了起来……
这种凡间故事讲也讲不完。
俗套归俗套,有故事听对纪岚来说倒也不错了。
毕竟街上许多人还是对纪岚不理不睬。
不过今天老者倒是说了句奇怪的话:
“小先生,你觉得……渺渺如何?”
“正常孩子心性,老先生是何意?”
“没什么,这小姑娘跟着老头受尽了委屈,还希望小先生能多陪陪她玩。”
纪岚自然应允了下来。
老牛喝了药之后倒是没什么两样,在他嘴里,“卖药的”始终不是个好东西。
纪岚也就由他去了,毕竟老牛的倔脾气摆在那里,没什么人犟得过他。
纪岚这天像往常一样,在铁匠铺打铁。
当然,仍旧是铸剑。
纪岚抬头望了望天,有些奇怪,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突然间乌云密布起来。
为什么这好好的天气突然快要下雨了。
不过老天爷或许也就是这个性子,难以揣摩。
纪岚赶紧出门把挂在杆上的衣服收了进来。
刚收完衣服不久,滴滴答答地,雨便下了起来。
雨很快便下大了 ,大到让人难以看清雨中的景象。
纪岚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便转身准备回里屋。
却见老牛从里屋出来了,手里抡着一把锤子,静静站立着。
打铁的炉子也也没有熄灭,仍然轰隆隆地烧着。
纪岚看老牛这样,朝里屋走去的脚步也就停了下来,走到了老牛身边,和老牛一样静静等待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
这时,外面的雨幕中,有着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打着伞缓缓地朝铁匠铺走来。
那人就在这大雨中往前走着,脚步没有丝毫变化。
离得近了,纪岚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还是一个美男子,一头墨青色的长发,脚上并没有穿鞋。
身着一身青白色的长袍,眼角还有着一颗泪痣。
在这般大雨中,男子就打着一把淡色的油纸伞,身上却丝毫没有淋湿的痕迹。
男子毫无阻碍地走进了铁匠铺,待他进来后,纪岚眼神一凝,发现连脚印都不是湿的。
“不欢迎一下老朋友吗?”男子看向老牛,笑道,随即收了纸伞。
纸伞上也没有沾一点雨,倒更像个摆设。
老牛却依旧是站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肃的气息。
半晌,老牛才道:
“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不喜欢雨天。”
也怪,说完这句话后,刚刚还是滂沱大雨,此时停了下来。
雨过天晴。
地面上刚刚积起来的一些水,也是渐渐干了,不一会,这场雨仿佛从未来过这镇上。
男子并不在意,依旧是重复着笑道:
“真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这里不欢迎你。”老牛仍是拒绝了男子的请求。
“可惜,我这次来的确就是想来找你们几个叙叙旧罢了。
“再带走一个人。”
纪岚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男子察觉到纪岚的变化,道:
“放心,我还没廉价到出趟门就为了拐走一个下武者境界的小孩儿。
“趟了这趟浑水,可能连我都回不去呢。
“过了那么久了,人啊,还是要向前看。
“虽然你们已经不算称得上了呢。
“对吧,前辈们,还有,我尊敬的师傅。”
男子说完这句话,周围刚刚空着的街道突然间便是出现了一些人。
纪岚都很熟悉。
酒馆里的店小二,天天买剑的李铁蛋……
村里纪岚最熟悉的的几个面孔都出现在了铁匠铺门口,悄无声息。
大家的脸上都撤去了那种平时嬉笑的表情,都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无人动弹。
纪岚也站在铁匠铺门口,呆呆地站着。
自己在这里生活的几个月,好像认识的大家都不是真实的面孔呢……
至少,在修为层面不是。
那名站在门口的男子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纪岚甚至能够看见一阵阵青色的实体气晕。
老牛周身则散发出白色的气浪,护住了纪岚。
纪岚虽然没有和那气浪接触,但他却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碰到那气浪,怕就是要重开了。
“我说过,再见到你的时候,就算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要让你掉两块肉。
“青矢,你这个叛徒!!”
老牛脸上的表情在听见男子那句“师傅”的时候便已经维持不住镇静,而是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拎着手中的锤子向男子砸了过去。
“还是那么猴急……”
男子并不惊慌,在老牛快要碰到他的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纪岚再一次看见男子时,他已经在空中了。
地上是三清镇的一些居民,而天上是则是那名青衣男子。
两方形成对立之势。
天,又开始下雨了,不过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纪岚向来是讨厌雨天的。
尤其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