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舞蹈
云雀到来后，她每天都跟在林枫挽身边做事，九凤作为墨青的贴身侍女则是整天都陪着墨青奔波在外。
随着跟着墨青去了越来越多的地方，看了越来越多的人，九凤逐渐发现，人与人之间，原来也分高低贵贱，有些人抬手间就花销的钱财一个一个普通人却要攒一月甚至好几月，九凤逐渐开始认清了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在九凤的心里逐渐有了一个模样，不再像她当初流浪那般，神志不清，每天眼里只有黑夜和白昼，还是随时都可能失去的生命。
“九凤姐姐你辛苦了。”
夜晚，做完了一天事情的九凤和云雀躺在床上，云雀知道，自己的吃喝都是靠九凤的月钱支撑着，以前九凤一个人的时候尚有余钱，如今也只是够两人花销。
“不辛苦，城主大人还有那些宾客时不时的都会打赏我一些，你不用担心。”
九凤做事一向认真，深得城主和那些宾客的心，自然也是少不了打赏，再加上九凤的月钱，两个人的生活似乎也能过的富裕些了。
“九凤姐姐，你说……我开春后该去哪里呢？”
云雀转过侧躺身子，面向着九凤问道。
是啊，深冬过去，春来冬去，而云雀也不知该去何方。
“我……”
看着云雀那双对未来满怀希望的双眼，九凤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城主府已经容纳不下云雀了，她该何去何从呢？离开城主府后继续流浪吗？然后……被埋葬在下一个深冬，依旧无人问津，只剩皑皑的白雪，连坟墓都只能靠寒风来堆积。
“快些睡了，明日你还要去帮着夫人做事呢，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在长川城寻一个安身之处的。”
九凤弹了一下云雀的脑瓜，对于刚才的问题，九凤没有回答。
“好的，九凤姐姐。”
云雀也知道，靠九凤要给自己在这长川城寻一个安身之处有多难，如今的世道谁会要一个四处流浪的女子，但为了不让九凤操心，云雀也听话地闭上了双眼。
天一亮，九凤和云雀就早早地起床，一起走出房门。
“晚上见，九凤姐姐。”
“晚上见。”
出门后九凤和云雀互相道别，然后就往着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走了，云雀去了林枫挽那边，九凤还是和往常一样，提前一天得知了墨青的行程后，便直接去往城主府大门口等候了。
等到墨青到后，九凤和他一起走上了马车，去往今日该去的地方。
今日是一位富商宴请墨青，看似只是简单的宴会，实则是想从墨青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毕竟墨青身为长川城城主，对于那些东西长川城稀缺，准备对外引进也是再清楚不过了，而这个信息对于唯利是图的商人来讲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宴会上，富商一边拍着墨青的马屁，一边敬酒，墨青也喝得十分高兴，似乎有了一些醉意。
富商看喝得差不多，拍了拍手，外面又进来十个身材曼妙的舞女，伴随着音乐奏响，舞女们也跳起了十分艳丽的舞蹈，就连一向沉稳的墨青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城主大人，今日我见守城军频繁进出城门口，可是长川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见墨青似乎也被舞女吸引，富商连忙抛出了问题。
“听说今日道路间有山匪为患，我才派兵出去查看，顺便保障那些赶路人的安全。”
“哈哈哈，城主大人当真是心系百姓，我敬大人一杯！”
富商拿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其实那些士兵的确是为了清除道路上的山匪，但其目的并不是为了保障那些赶路人的安全，而是为了保障墨青从外引进的货物的安全 对于长川城缺少什么，所有的消息都是墨青第一个知道，自然也是城主府第一个获利。
“为百姓安危负责，乃是我份内之事，只是如今长川城还缺少一些棉花和木炭，如今还没能找到合适的买家，属实让我头疼啊。”
“城主大人心系百姓安危已经足够操劳了，至于那些购物之事，小人也大大小小是个商人，可为城主大人分忧。”
见墨青说出了关键的信息，富商也是立马以分忧为由，准备开始售卖棉花和木炭。
“既然你有此心，我也是倍感欣慰，近日之事实在过多，我也不多待了，今日还有其他安排先行一步告辞了。”
其实棉花和木炭的生意，墨青本人已经做了一大部分了，但自古无利不获人心，墨青又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那些墨青故意空出来的空缺自然就交给像这位富商一样在长川城的商人们来补齐就可以了，既收获了人心还获得了利益，何乐而不为呢，而将消息告知的目的已经完成，墨青也不想多留。
“本来想多留城主大人一会儿，但又怕担心耽误了城主大人的事务，今日是我招待不周了没有考虑到城主大人的行程安排，来日我再设宴向城主大人赔罪，望城主大人能给我这份薄面。”
墨青对着富商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这也预示着日后的合作也有了希望。
见墨青点头，富商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墨青行礼。
“走吧九凤，九凤？”
墨青见自己说完准备离开的话语后，九凤还没有反应，以为九凤没有听懂这次自己是真的准备要走了，于是回头看向九凤提醒九凤，只见九凤双眼呆滞，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如今的世道，云雀作为一介女子，该到何处谋生呢？”
这个冬天一过去，云雀就要离开城主府到那时，云雀该何去何从才能在下一个寒冬到来的时候活下来。
“九凤！”
“啊？不好意思城大人， 刚才我，我……”
墨青的呼喊将九凤从思虑中扯了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九凤，连忙对着墨青道歉。
“没事，接着去我们今天接下来的的行程吧。”
这是什么久以来，墨青第一次看见九凤在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于这次九凤的失职，墨青也没有计较。
接着和墨青去往了接下来的行程，看着墨青在和别人商谈的事情，都是些九凤听不懂的东西，但她很清楚，他们谈论的都是自己这一生可能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经过一天的忙碌，一身疲惫的九凤和云雀躺在床上，两个人几乎是无话不谈，相互诉说着自己白天工作的时候遇到的趣事，此前还在流浪漂泊的两个人如今也有了微暖的被褥，和安身之处，只是对于云雀而言，这份温暖可能会十分的短暂。
谈笑风生过后，九凤吹灭了烛光，准备休息了。
“九凤姐姐晚安……”
烛光熄灭后，云雀紧紧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九凤，九凤背对着云雀，黑暗的夜色中，九凤的眼里是看不见的神情，她也想转过身去，紧紧抱住云雀，告诉她……可惜此刻的九凤还没能想到办法。
云雀也明白，但即使是刹那的芳华，云雀也想要紧紧把握，这个冬天过去，她和九凤可能就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快睡吧。”
察觉到云雀的情绪，但九凤现在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用手给云雀搭了搭身上的被子，让云雀早点休息了。
“今日城主府无事，你和云雀休息一天吧，话说你们自从来到长川城后，还没有好好去逛过吧。”
林枫挽早早的就快到了九凤的房间，告诉她今日她和云雀可以休息一天。
原来是今日墨青难得没有公务，于是就准备带妻儿出去游玩。
“好的，夫人。”
九凤对着林枫挽行了一礼。
“嗯，那我便走了。”
告知九凤和云雀后，林枫挽便匆匆离开了，看来林枫挽对今日的行程是十分满意呢，这也是墨青难得的空闲时间。
“怎么了九凤姐姐。”
正在洗脸的云雀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毛巾询问九凤。
“没事，就是夫人来了一趟。”
“夫人！？”
听到是夫人来了，云雀立马跑到门口，云雀以为是林枫挽有什么要紧事来找她。
“夫人交代完就匆匆忙忙离开了，你啊，对夫人还真是上心啊。”
“啊？走了，不是找我的吗？不是来给我安排今日的事务的啊。”
“你啊。”
说罢，九凤微微一笑，看着云雀这慌张的样子，其实仔细一想，自己也从墨青口中听到林枫挽也时不时给自己说过，云雀这人做事又认真又细致，能帮自己做不少事情，很希望能够留下她。
“嘿嘿，这不担心夫人有急事嘛，对了，夫人给你说什么了。”
“夫人告诉我，今日给我和你放一天假。”
“真的啊！”
听到这个消息云雀也是十分高兴，流浪到长川城后，兜兜转转进了城主府，还没有机会好好看过长川城的景色感受长川城的人文习俗。
“那九凤姐姐，我们今日……”
“今日我们出去好好逛逛长川城！”
看着云雀那一脸期待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九凤也是猜到了云雀的心中所想。
“好耶！”
一听到九凤说的，云雀激动地都快跳起来了，十分高兴地拉着九凤的手，蹦蹦跳跳的。
“好啦，快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就出去了。”
“嗯嗯，好的九凤姐姐。”
云雀立马就去开始收拾，连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十分的开心。
“哇！！！”
九凤和云雀刚来到长川城的街道上，云雀就被眼前的热闹景象所吸引，一个劲地惊呼。
在这寒冬中，长川城的街道可谓是热闹非凡啊，一眼望去，街边大大小小的全是商贩，卖小吃，首饰，衣物，蔬菜，肉等等，几乎是一应俱卖什么的都有。
“九凤姐姐！看前面，好多好玩的！”
云雀拉着九凤的手就往着一个卖面具的商贩那里跑去。
“这个好看，这个好逗，哈哈哈哈……”
刚一到，云雀就忍不住拿起面具戴在九凤脸上，一个一个试。
“这个最适合九凤姐姐！！！”
最后，云雀给九凤挑中一个雕刻着凤凰的面具。
“你哪里来的钱？”
对于云雀送给自己的礼物九凤自然是很喜欢，但是云雀在城主府是没有工钱的，而自己也没给过云雀零用。
“九凤姐姐放心吧！这个钱是夫人看我做事认真打赏给我的。”
听到云雀一说，九凤悬着的心也是放下了，她可不想云雀走上不归路。
“九凤姐姐！我们去那边接着玩！”
看着九凤那严肃的模样，看来九凤操心的事情还是太多了，连出来玩耍似乎也不太放的开，于是云雀又拉起九凤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云雀牵着九凤的手在前面跑着，九凤跟在后面，风雪吹拂在两人的脸上，但也掩盖不住云雀的笑脸，九凤看着云雀开心的模样，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随后二人跑到了一处戏台。
“九凤姐姐你快看！”
只见戏台上唱的并不是戏曲，而是两个女子在跳着无比曼妙的舞蹈，深冬大雪的天气，台上两个女子裸露着大腿和她们那宛如细柳的腰身，其余地方也只是穿着一些薄纱，薄纱下的胴体在舞蹈中若隐若现。
台下站满了人，基本上全是男人，每个男人都看得十分专注。
云雀和九凤也被深深吸引，只不过和那些男人们不同，他们的双眼和心思根本不在台上女子的舞蹈上面，而是无比贪婪地盯着台上女子的大腿和腰部，而九凤和云雀则是被那优美曼妙的舞姿所深深吸引，看着在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就好像在九天之上飞翔的玄鸟那般，自由美丽，那轻盈的舞步，就像踩在白云之上，每一步都离高空更近了一步。
九凤痴痴地看着台上女子的舞蹈，自由优美的舞蹈，轻盈无比的步伐，每一步都似乎在跳往远方，而九凤的心也被这舞蹈牵引着，逐渐飘向远方，最后张开了翅膀，飞往了那高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