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好感下降
清晨第一道绚烂的日光透过窗帘的一线缝隙，洒进室内，照在洁白床单的一角。
颜空尚且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脸上就是一冰。
“唔……”受到刺激，意识猛地脱出梦境，困意却依然有些顽固地萦绕在脑内，有些挥之不去。颜空眉头微蹙，困倦地把眼睛睁开一个小缝。
模糊的视线一眼就扫描到叶南行的脸。
叶南行已经收拾妥当，衬衫的边边角角都平整得找不着任何褶皱，俨然一副衣冠楚楚的禁欲精英模样。
他一手拿着冰袋，墨黑的眼眸不带感情地垂下来，透出一种无机质的冷。
他静静打量着颜空，面上没有丝毫柔情，好像昨夜的缠绵只是一场梦境。
“起床了，今天你有拍摄。”
颜空撒娇般地去抓他的手，把冰袋揪出来随意甩到地毯上，嘴上哼哼唧唧：“好困……”说着，还把叶南行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讨巧地蹭了蹭。
叶南行抓住颜空的手腕，一点一点地，轻缓而坚定地，把颜空的手甩开了。
「目标好感值减少10，当前情感状态：隐有恼怒。」
颜空：？？？
他家老攻吃错药了？
难道美美地和谐完的第一个清晨，不该是夫夫相认、抱头痛哭的温馨场景吗？
颜空确认般地又去拉叶南行的手。
叶南行这次直接躲开了。
“我不太清楚你非要引诱我的原因是什么……”叶南行语速稍微放慢，听起来便有种压抑逼人的意味，“我只能说，如果你觉得以这种方式就能搭上梯子、一步飞天的话，那么，你的算盘得落空了。”
颜空呆得整个人都是一滞。
叶南行居然是这种拔吊无情的角色吗？
这样的话，突然感觉——
有点、爽？
要是叶南行就这么被拿下了，颜空反倒没得玩了。
虽然，甜甜蜜蜜也挺好——
但是，再玩些刺激的也不赖嘛。
既然已经确认叶南行就是奥布斯古，那么自然颜空不需要急着赶时间攻略他，反而可以跟他的叶大导演好好玩一玩。
那么，现在的情况——
颜空歪头打量叶南行面无表情的脸，看似毫无波动的眼睛里，极其隐晦地暗藏一丝懊悔。
是这样啊。
颜空在心里拍手。
激情消退、理性归笼之后，对自己的失控感到后悔。
简单来说，叶南行其实是在气自己没守住理性的围栏，破了戒。至于冷置颜空这个□□，只是顺带的，迁怒而已。
真的是闷骚。
明明都爽翻天了，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叶导——”颜空把尾音拖得很长，听起来便有种撒娇的意味，“你这么说真是伤感情，我什么都不想要哦。”
纤细的手指从衬衫一角探进去，暗示般地点了点叶南行结实的腹肌：“除了你本人。”
叶南行逮住了他不老实的手：“你胆子是真大。”
胆子不大怎么泡你这个死病娇啊。
“是吗~”颜空玩笑般地凑上去，被叶南行飞快地伸出胳膊挡住了进一步的接触。
“我倒觉得——”颜空从床上下来，绕着叶南行转了一圈，活像只炫耀羽毛的孔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叶导你觉得呢？”
叶南行的太阳穴微微跳动。
这个颜空——
自从撕下那层天真做派的表皮之后，骨子里简直浪得吓人。
稍微不注意就容易中了他的圈套，被迷倒在那片桃色盛宴里。
虽然作为妖来说，修为低得跟普通人几乎已经没什么区别。
但这一身“本事”，还真是浓烈得可怕……
叶南行决定对颜空这只大妖精敬而远之。
“拍摄，别迟到。”
匆匆撂下最后一句提醒，叶南行飞快退出了房间。
颜空歪头看着他貌似冷漠的背影。
嘻嘻。
跑吧。
笑得微微挑起的眼尾盛着数不清的算计，颜空懒散地抚了抚睫毛。
反正——
你跑得再快，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片场，化妆间。
颜空懒散地瘫在座位上任由化妆师姐姐在自己脸上涂抹，长长的睫毛似乎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困意，以极小的弧度一垂一提，像蝴蝶小心翼翼地振动翅膀。
这具躯壳漂亮到即使只坐在角落里，露出小半张脸，也依旧艳光四射，跟边上有块浴霸照着似的。
旁边的男主看着颜空本来就带着艳丽的脸被脂粉覆盖，涂上更深的柔丽，眼睛有些发直。
颜空的眼珠在眼尾漫不经心地滚了圈，把他惊艳的表情收入视线，又略感无趣地收回了视线。
等等——
本来有些打不起精神似的眼睛一下睁了开来，几乎兴奋地要放出光来。
这男主，硬要说的话，也是个条件不错的恋爱人选。
星二代、颜不错、身材好、资源好……颜空不露痕迹地用余光打量男主演员，脑子里冒出了各种数据。
综合评估下来，也勉强能算是叶南行的竞争对手？
颜空明确了接下来可以施行的计策，嘴角不自觉挑起点弧度，巧妙地带动脸部肌肉提拉，是再完美不过的笑容，又甜又自然，挠得看客心痒。
化妆师姐姐正在给他扑粉，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捧了下心口：“颜空你不要突然这样笑！我容易手抖！”
“是吗？”颜空抬眼，长如羽翼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蓄着水，无端显出三分多情，“对不起呀，麻烦了。”
然后，他故作不经意地偏头，径直对上男主直勾勾的视线。
“咦？你……”颜空故意把话只说一半就高高吊起，刚好化妆师姐姐轻轻拖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颜空于是微微斜视着看向他，修长的脖颈拉伸，露出脆弱而绝美的姿态。
“怎么了？”果然，男主的眼神又炽热了几分。
“啊，没事，”颜空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过了会儿，才小声道，“我前几天去看你的新电影啦，你真好看。”
事实上颜空只是刚刚听到男主的经纪人在旁边念叨他一年前的电影才在内地上映这回事，连电影名都不清楚。
那边，男主似乎被惊喜砸中得有些慌头慌脑，嘴上吐出一连串：“真的吗？其实那部戏的造型是导演……内地版有不少删减，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给你看些花絮……我那个角色……”
颜空听得无聊，嘴上“嗯嗯”、“是吗，真厉害”、“哇，不可置信”地轮番敷衍着，一边看起了手机。
盯着聊天窗口上显得十足性冷淡的纯色头像，颜空眯了眯眼。
叶南行，这个世界是甜头吃得太多了，一点压力都没有。
颜空笑眯眯地想道。
不听话。
还需要自己好好调、教调、教他。
调、教的工具么……眼神斜飞到行为已经显出满分殷勤的男主身上。
就决定是你了，男主同学。
今天要拍的刚好是跟男主的对手戏。
因为学校凶杀案而郁郁不安的男主一蹶不振，被时满假扮的“小糖”安慰、鼓励的一场戏。
只不过是趁拍戏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增加了些跟男主的肢体接触，颜空就不出意外地发现男主看着自己的视线越来越亮。
这也太好搞定了吧，真是沉不住气又鲁莽的年轻人啊。
颜空心里略感无趣地想道。
拍摄持续到了深夜，小糖的戏服是单薄的短裙，凉风一吹冷气就簌簌地灌进来，两腿间一阵冰凉。
副导演前来讲戏，颜空耳朵听着，视线飘远，看了眼坐在监视屏前的叶南行。
还是那副生人勿进的冰块表情。
颜空想到什么，嘴角玩味一笑。
他跺了跺脚，似乎有些受不了低温的样子，轻轻弯下一点腰，纤细的腰因为上衣上移，露出了一截。
然后，颜空撩起裙摆的一角，两条得天独厚的长腿交叠着蹭了蹭。
似乎还嫌不够，颜空伸手在腿上搓了好几下，直把那一段蹭出浅浅的粉红色，手往上拉的时候，还“一不小心”露出了大腿的绝对领域。
“……”旁边的副导演跟男主的眼睛都开始发飘了。
颜空状似委屈地道：“好冷呀。”然后拿委屈巴巴的眼神去瞟叶南行。
然后，不等叶南行做出任何回应，他就收回视线，转而求助般地看向了男主。
刚要发话的叶南行：……
男主激动得把简单的一句话都说得磕磕巴巴：“我、我家里有地暖，随时欢迎你来！……等下了戏。”感受到导演椅处倏尔传来的冰冷视线，他弱弱补上了一句。
颜空：？？？
你家里有地暖？
难道我的房间里没有空调吗？
难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脱下你的外套，让我盖一下吗？
我天才的小脑瓜有点跟不上你这愚蠢的思维了。
注孤生啊，真是。
那边，叶南行拿着扬声器，淡淡说了句：“给演员倒杯热水。”语气清淡而疏离，十分公式化。
颜空摸着嘴角，笑得十分勾人。
没想到叶南行还是挺体贴的嘛。
至少，比起眼前这位“男主”，要好得多了，啧……
颜空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男主，一边轻轻柔柔地跟男主欢声笑语，简直婊得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