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毒苹果
第二天一早，颜空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叶南行果真没有出现在机场，不知道是真有事要忙还是躲着他。
不过，颜空已经基本看穿叶南行的正身，也就不急着一时的攻略。
迟早都会逮住他的尾巴的。
颜空趁着所剩无几的假期最后稍微修整了一下，好好休息了一番。
他没浪费太多时间，第二天一早就提前回了片场。
不出所料，并没有副导演代行其职，叶南行正端坐在导演椅上，虚着眼睛看屏幕上男主跟女一对戏。
颜空摇摇头。这叶南行，回来的速度也太快了，明明比自己还晚出发。
他也真是不怕暴露。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一句敬业，敢这么争分夺秒，出个国，居然来回都没耽误拍戏的时间，也不怕被人扒出来行程，揪出他的妖怪芯子。
因为颜空请了几天假，叶南行这几天就安排集中在拍没有时满戏份的场景。所以，虽然颜空去了片场，倒也不需要上镜，他就好整以暇地坐在旁边看。
叶南行对颜空的出现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是淡淡看了一眼就过了。
装得好像两人之前从来没有偶遇过似的。
今天天气非常热，地表的热气裹着空气中的水分蒸出一种被包围的湿热，粘热的湿气见缝插针地贴住皮肤，几乎要侵入毛孔一般。
颜空坐在角落默默打量着叶南行，今天拍的是外景戏，叶大导演找了两件小空调对着自己吹好像也还是有点不耐受，额间出了层细密的汗珠。
叶南行坐在监控器前揉捏太阳穴。
他时不时虚着眼，甚至还有好几次一直在偏头来调整视线，好像隔着层热浪就看不清近而又近的屏幕似的。
终于，在下午三点，日光最毒辣的时候，叶南行坚持不住了。
“cut，休息一下。”叶南行冷着一张脸站起来，走出去的步伐隐约有点摇晃。
颜空玩着手机，往他那边扫了眼，嘴角就要忍不住笑。
这叶南行也还是挺可以的，撑了这么久，比自己预计的时间超了好久。
又无聊地摆弄了会儿手机，等时间差不多，颜空也掐着点装作有事的样子出去了。
他来的时候专门摸清楚了这个景点的地图，只有在挺远的地方有个人造的观赏桥，底下沉了点清水。
颜空径直奔着去了。
他走到桥中央，往下看。
水是碧绿色的，看着就十分清凉宜人，而且，总感觉比来的时候看起来澄净了不少。
应该是叶南行的手笔，还真讲究。
颜空皱眉找着河里应该出现的生物，别的不说，怎么锦鲤全都不见了。
叶南行不至于吧？听说锦鲤可一点都不好吃。
正苦恼着，距离最近的水面就泛起了些涟漪，然后，噗通一声清响，一个黑色的、滑溜溜的东西冒了出来。
颜空猝不及防跟一只大得有点过分的蛇头对视了个正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颜空发出了尖叫。
蛇：……
颜空却是有点注意不到那蛇的情绪变换。
他的视线完全被那条蛇攥住了，本能地。
体型非常大，长长的蛇身盘踞在池底的巧石间，只有头冒了出来。
他通体是黑色，鳞片光滑，不是那种黑夜一般暗黝黝的黑色，而是宝石一般，非常通透，隐隐折射着河面的粼光，反射出了非常漂亮的各种色彩。
主体是蓝、紫两种颜色，但是在烈日的照耀下，蛇身的几个弯折处都泛出了彩虹的光，非常好看。
传说中的……五彩斑斓的黑。
颜空的脑中立刻闪过了“闪鳞蛇”的名字，附带各种专业资料，大概是这具蛇鹫身体残余的本能。
还是条蟒蛇，颜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尾巴都几乎有人的小腿粗，这体型已经超越闪鳞蛇的常规极限了。
一般来说，妖怪的体型跟修为还是成正比的，显然这条蛇精气很足。
但颜空却看得有点美滋滋。
对现在的颜空来说，蟒＝体型大＝肥美。
颜空闭眼定了定神，顺便吸溜了口口水。
不行不行，这是攻略目标，他得克制这具身体的本能。
闪鳞蛇歪头打量着颜空。
因为颜空刚刚发出了尖叫，似乎有点被吓到了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想逗一逗他，那条闪鳞蛇居然在水里游了一阵之后，猝不及防扑向了颜空的面门。
龇着尖而长的牙，吐着细细的蛇信，直跃到半空中，庞大的身子透出了水面。
这基本已经是颜空触手可及的距离了。
颜空因为不可抑止的兴奋，身体都凝固了一下。
不过，蛇显然也不是真的要咬颜空的样子，在半空中就又返回去了。
但在那一瞬间的视觉冲击效果还是非常强的。
颜空不负众望地发出了第二次尖叫。
“啊啊啊啊！！——”
巨型闪鳞蛇：嗯嗯。
颜空继续鬼哭狼嚎：“啊好可爱！！！！！！！！！”
巨型闪鳞蛇：？？？
“好想吃！！！！——”
巨型闪鳞蛇：！！！
看着光速退远的蛇，颜空适可而止，结束了自己浮夸的表演。
稍微逗一逗就行了，太夸张的话，叶南行到时候说不定会对自己产生心理阴影，对攻略起到反效果。
“叶导，开个玩笑嘛，跑什么。”颜空双手撑在小桥的栏杆上，笑得十分可爱。
叶南行：……
四周的空气扭曲了一瞬，漂亮的闪鳞蛇钻回了水面，然后，巨大的蛇倏然消失了。
叶南行再冒出头时，已然换成了人类的模样。
他浮出水面，冷峻的面上淌过水珠，稍微偏头甩了甩，更多透明的水珠便从他的头顶流下，到侧脸，下巴，脖颈，最后没入肌肉结实的胸膛。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看向岸边眼睛都直了的颜空。
“唔……”颜空撑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想了会儿，道，“就是刚刚呀。看到那么漂亮的蛇，想起叶导了，就叫了声。结果真的变成叶导了呢，好神奇。”
叶南行显然不是相信的样子，又沉入了池底，结果，颜空在那边又是说道：“哇，叶导现在没穿衣服吧？羞羞哦。”
叶南行：……
颜空眼前一花，重新聚焦时，叶南行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衣服、裤子都好端端穿在身上，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滴多余的水珠。
还真是厉害啊。
这蛇鹫就不会功法么？除了长得好看跟贪嘴，好像没留下什么金手指的样子……
叶南行眯了眯眼，看着颜空走神的靡丽的脸。
“我一直不太喜欢你的气息……”他慢慢说，冰冷的手点了点颜空的脖颈，“虽然能感觉到以你的修为还动不了我，但还是有些不舒服。”
指腹稍微施加些力道，挤压颜空的喉管，状似威胁。
“你说，我该怎么拿捏你呢？”叶南行的声线凉凉的。
颜空却如同毫无感觉一般，表情如常，还卖弄地故意扑闪了下睫毛，手上毫不含糊地搂上叶南行的脖颈，主动迎进叶南行怀里。
“不舒服呀？”颜空拿长长的睫毛去蹭叶南行的脸颊，在他耳边呵气，手指轻轻在他后脖处来回地滑，“这样的话……也不舒服么，叶导？”
手腕一紧，叶南行压住颜空脖颈的手伸出来，抓住了他到处搔痒的手。
“你不是说对我没感觉？”叶南行眯眼看颜空。
颜空轻笑，支起长腿，有意无意地蹭过，随后满意地看见叶南行表情微动。
长睫微颤，视线微微错开叶南行质疑的凝视，转向悬浮在空中的选项窗口。
「1、那是骗你的，我一直对你很感兴趣。」
「2、那只是当时，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3、叶导好记仇呀，该会不是别扭了？」
虽然颜空很想选3好好调戏一番叶南行，但目前卡在他跟叶南行关系进度之间的难点在于种族天性相斥，他需要掩盖这种敌对状态。
颜空伸手点了二，落下来的手搭在叶南行肩上。
“那只是当时呀，”颜空稍微耷拉着眼皮，艳丽的脸立刻透出种微醺的迷醉感，他轻声说，“发现叶导的正体时，我就改变注意了。”
叶南行果然露出了毫不信服的表情，甚至挑高了一边眉毛。
“听说，蛇的……”颜空自动消音，他观察叶南行表情，虽然冷淡，但并无抗拒，这才压住嗓子，用气音说，“有两个。我好感兴趣呀。”
这已经称得上是性骚扰了，但颜空硬生生利用自己的颜值跟表演把这种露骨行为勉强停留在“撩拨”的层面。
叶南行的眼皮不自觉跳了下。
这颜空完全不复往日呆愣愣的天真姿态，一举一动都透着种熟透的果实才能有的撩人气息。
像是淬入剧毒的红苹果，因为致命的危险才显得鲜艳，漂亮得不真实。
颜空见他不回话，拿手蹭着叶南行的胸膛。
“你们鸟类都这么放肆么？”叶南行虚了下眼。
颜空甜甜一笑。
“不对哦，只有我这样。”
因为——”颜空轻轻踮脚，凑到叶南行耳边，低声道。
“我是最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