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烽烟起，大战将至
天微亮。
初升第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轻轻地照射在地面上，自上而下看去，崇山峻岭之中隐隐有着两座高大的城墙，散发着朦胧的光辉。
正是古岚关的两道天险之隘。
古岚关第一道关隘之中。
一位面容沉稳的中年将军身披全甲，正在关隘之上巡查，正是古岚关的镇关守将林一平，他的身后是数十名随行的将军。
“林将军真是敬业，日日天不亮便开始巡视。”
身后的一位皮肤黝黑身材略胖的将军小声对着旁边的同袍抱怨道，他昨日轮值到丑时才休息，结果刚到卯时便起来，望着这漫天的大雾，现在头还有些晕。
“查辉，你少抱怨点，如今大战已起，林将军如此谨慎是对大唐百姓负责。”
身旁一位年纪稍长的将军出言打断了查辉的喋喋不休。
“是是，我当然知道。”
查辉嘴上说着，心里却还有些不服气，根据情报古岚关的位置哪里会有突厥大军，况且他身为大唐武院上一届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在他所接受的知识中突厥也不可能在这种天气急行军取道古岚关。
“刘义，望斗那边什么情况？”
林一平此时看着这漫天大雾皱眉问道。
所谓望斗便是设置在一旁桅杆上具有遮蔽性的高台，视野较之关隘内看得更远，供瞭望敌情所用，又名瞭望台。
此时林一平左侧一位将军迅速出列恭敬抱拳道：“回将军，望斗内此时应正值轮换，目前未见异常。”
“走，去看看。”
林一平沉声道，如此的大雾如果敌军来袭后果不堪设想，他深知目前古岚关内唐军的情报相对闭塞，上一次的前线战情虽然与自己驻地不甚相关，但是自己收到情报的时候竟比长安还晚了两天，这也让他每日都愈加小心。
“是。”
刘义领命，众将领也跟随其后。
片刻之后。
林一平一行人爬上高台之上，只见五名兵士中有四名都被冻的蜷缩着颤抖蹲在一起，他们看到这么多将军突然来此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大胆，你们可知自己触犯军法，要进行何等惩处？”
刘义大喝道。
此时冻的神志不清的几人反应过来纷纷慌忙站了起来。
林一平并未多言，他看向那位一直坚守的兵士问道：“可见异常？”
那名兵士似乎是没想到古岚关的最高指挥官，自己崇拜的林将军会主动同自己说话，一时间有些惶恐的恭敬行礼道：“报告将军，从昨夜子时便起大雾，目光所及处视野不及平日五分之一，未见异常。”
点了点头，林一平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尽忠职守，虽然只是个目力较好的小兵，但却是一个可塑之才，林一平心想。
“卑职杨夲，清河郡人。”
杨夲兴奋道，林将军主动问自己姓名，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刘义，眼下换防时间已过一个时辰，未按时值守到岗的一律军法论处。”
林一平淡淡下令。
“是，将军。”
刘义领命。
说罢林一平便向远方看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荒凉，就连远处的青葱的大山也裹上了一层银霜，漫天的大雾衬托着古岚关此时的沧凉。
一如既往。
沧桑而平静。
林一平一时间不禁有些出神，他想到自己几年前虽带军重创突厥，但最终却因粮草不足兵败楚凉山，也似是这番光景。
而后他被调任这古岚关一晃便已四年，四年光景中，他每日尽心尽责，一日未踏出这古岚关第一道关隘，当时身在襁褓中的儿子想必也在长安学会走路了罢。
想到此，林一平微微叹了口气。
“将军？”
刘义试探性的问了声。
“何事。”
收起思绪，林一平淡淡道。
“时间差不多该演兵了。”
刘义提醒道。
“嗯，今日参与演兵的将领跟我走，其他人各司其职。”
林一平说道。
“是。”
众将领领命，自林一平到任后每日都操兵练将，风雨无阻，大家都习惯了。
查辉听闻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自己今日反正无需操练，不如一会就回去睡觉，其实他明白自己只是来这古岚关镀金的，身为长安四院之一的武院出来的优秀弟子，他又怎会甘心一直留在这不毛之地。
就在众将领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林一平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转身用手扶着一旁用以支撑望斗的桅杆，片刻之后，他瞳孔一缩。
“将军，有敌袭。”
望斗之上的杨夲奋力高呼道。
林一平脚尖轻点飞速上了望斗，只见远处茫茫大雾之中，出现了一团团黑影。
众将领此时也来到了高台之上，他们听不到巨大风声外的任何声音，但那被马蹄疾驰所微微颤抖的望斗，预示着仿佛数不清的敌军正在向前急速逼近。
渐渐地马蹄震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令人听得心惊胆战。密布的大雾仿佛成了敌军隐匿的掩护，使众人无法看清对方的数量和方位，只能看见一团团的黑影，增添了无尽的恐惧。
“将军，突厥来袭，我们该如何？”
刘义问道。
“点燃烽烟，即刻示警二关，各位将军速速回营，准备迎敌。”
“不管敌军来多少人，坚守第一道关隘。”
林一平握紧剑鞘，目光坚毅道。
“等等。”
查辉突然指向远处。
“是黑色狼旗，这是突厥最为精锐的天狼军，敌军主力必随其后，我们抵挡不住一天。”
“林将军，我建议全军后撤衡城。”
“想必你也知道，古岚关第一道关隘一破，第二关只需一半的时间便会关破。
“届时我们将再没有退路，只有一死。”
查辉正色道。
“黑色狼旗，确实是天狼军。”
“突厥主力怎会在此？”
众将领低头议论纷纷，就连刘义望着那忽隐忽现的黑色狼旗也有些震惊。
查辉见状继续道：“况且衡城还有三万守军，我们退至衡城，合则”
“没想到。”
林一平冷冷看向查辉打断道。
看着林一平冰冷的目光，查辉有些心惊一时间没敢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我今日第一剑，会先斩同窗师弟。”
“你你说什么？”
查辉不可思议的望向林一平，有些没反应过来。
嗖。
林一平抽剑。
漫天大雾中，一颗滚烫的头颅滚落下高高的望斗。
砰。
沉闷的声音传来，查辉的尸身倒下，此时断颈之处才喷出殷红的鲜血。
“你我同出武院，事后我自会向院长解释。”
林一平对着无头尸体冷冷说道，冷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一旁的众将领仿佛一时间有些被吓到了。
“诸位，放弃就是输，尝试还有一半机会。”
“若是关破，就用我们的鲜血，来捍卫大唐的荣耀。”
林一平看向众人，眼神坚定道。
“是，谨遵将军令。”
众将回过神来，纷纷大吼回应道。
初升的阳光照射入古岚关内。
漫天的大雾仿佛被驱散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