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31）星期一早上，小唐给我拿了两盒茶叶，说张远航让她捎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张会长。
远航、远航，做生意的人要眼光长远，把好舵掌握好方向才行。
微信和张会长闲扯了几句，问他什么时候请我喝谢媒酒。
他说，到时结婚的时候让我做主婚人。
我说，高帽子给我戴一下就得了。不能捧的太高，要不摔下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又和他说了雪儿顺德餐厅的事情。
张远航爽快的说，林妹妹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反正去哪里吃饭都是吃饭，照顾自己人是应该的。
下午电视新闻播报了市委常委会的会议，陈团长一身军装列席常委会。
看来陈团长工作已经步入正轨了！
临近下班，王浩打电话给我，喊我去雪儿那边吃饭。
我说，你招待你的院长主任，我去凑个什么热闹。
王浩说，你过来吧！你老婆医院副院长也在。
听到这话，我突然想起了王雪的大师兄。
问道，程凌君这个人怎么样
王浩说，这个人极难打交道，托人试探了几次，油盐不进。
我说，不爱财，那色呢！
王浩说，这个圈子里的人有什么喜好，很快就能给人摸透。没听说有人能走通他的路子。
医药行业不爱财不拿回扣的极少，这也是王浩这些人能发财的原因。
程凌君居然是一股清流，三十七八岁能成为我们这个城市普外科的第一把刀，这个人不简单。有点意思了！
出来停车场拿车，正好遇到张远航指挥小唐在往外倒车。
远远看到我就说，于馆长，正准备打电话给你，一起吃饭呢！
我笑着摆了摆手说，心意我领了，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我走近看是辆奥迪a4，就说，换了新车
张远航道，给小唐买的，她手还生，倒车倒不好。
到了顺德菜馆，雪儿刚刚结束对服务员的训话。见到我就说，于洋，你把我妹妹拐哪里去了？
（32）我说，你们没在一起吗？
雪儿说，这两天给她打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夏叔叔说她也没去银湖山庄。
林丽在这个城市就这么几个亲人，不在银湖山庄只能在蓝豪大厦了！
我问道，蓝豪那边呢！
雪儿说，那边也没有。
见雪儿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走出门口，坐在台阶上打电话。
电话关机。
这时王浩领着一帮人从停车场走过来。
见到我说，你坐在这干嘛？
人群中有两个熟人，简单招呼了几句。
我放下手机，有点失魂落魄。
这丫头去哪了呢！
金秋的夕阳透过群山、丛林印染大地，撒下层层霞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清脆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你去哪里了？
我在机场，你来接我吧！
林丽疲惫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林丽和谢巧欣拖着两几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旅客出站口。
几天不见，林丽似乎晒黑了！
一见到我谢巧欣（蓝豪夜总会经理，林丽高中同学）就抱怨道，下次陪她出去这种事情，还是换人来吧！这几天东奔西走累惨了！
我说，我想陪别人还不给机会呢！
我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着林丽的脸色。
她脸色平静，默默的看着窗外。
到了蓝豪大厦，谢巧欣走后，林丽从箱子里拿出一支二胡。
说，这个是爷爷留下的，送给你吧！
我接过二胡，说，你回湖南怎么不说一声？
说了又能怎么样你关心过我吗？
我一时语塞。
是啊！我关心过她吗？我有什么资格问她去了哪里？
她默不作声的收拾东西。
我说，雪儿这几天也在找你。
她点了点头，说，我不会有事的。
王浩电话追了过来，说，你跑去哪了？
我说和林丽在一起。
雪儿也打了两个电话过来，一个给我，一个给林丽。
等林丽收拾完，已经差不多9点。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雪儿和王浩站在门口。
雪儿一见到林丽就说，你这个丫头，这几天跑去哪里了？
（33）早上，局里通知下午两点开会。
小唐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连衣裙，衣服裁剪很合体，衬托的身材玲珑毕肖。给我送完文件，说，于哥，我下周订婚了！
我说，这是好事啊！这下你爸妈不用担心你了！
原来我妈还有点不同意，现在也默认了！
我心想，女婿有实力，能买的起房，买的起车，生活有保障，哪个父母会反对呢！
开会的时候，局长让我坐在他的边上。
这就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平时，我都是坐在最远端。
虽然是椭圆形会议桌，但是我和局长之间的距离不亚于两万五千里长征。
局里决定把这次迎中秋庆国庆文企联谊会，交给我来举办。
局长宣布完这个决定，一堆人刷刷的看着我。就像欣赏美猴王一样。
文化局下属一共四个文化美术馆，无论是地理位置场馆大小，我那里都不是上上之选。往年这种事情我只有协作的份，出力不小，功劳无有。
我尽量装作一脸淡定，语气诚恳的表态说，一定竭力举办好这次活动，不辜负领导的信任。
这种活动，不在于你能请来多少书画名家，而在于能请来哪些领导赏脸捧场。有的领导不是书法爱好者，自然不会来凑这个热闹。肯出席的企业老板倒是好找。
临走的时候局长交给我一份名单，我市的书法家画家，以及往年参会的领导名单。以及一些热心的企业文化爱好者。
回到办公室，我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向大家宣布了局里的决定，然后对工作进行分工。只是目前一个就10个人，到时肯定忙不过来。
工作安排完，我把局长给的名单研究了一下。
加了两个人进去，冯晨，陈学军（陈团长）。
（34）陈团长的新家终于布置收拾完毕。
我们三家人（老夏，冯晨，我）参观了陈团长在警备区的新家。
中午在机关小饭堂，陈团长设宴招待大家。
陈团长举着杯说道，平时我们都是吃老夏的。这次终于轮到我做一回东了！
我本来的意思是房子打扫一下去去灰，能住就行！但是刘洁同志讲究惯了，一定要重新粉刷装修一遍才肯入住，所以折腾了这么久。
刘洁原来是陕西一家医院的副院长，这次随陈团长回临海，已经提前办理了退休。
她瞥了一眼陈团长说，有一个好的居住环境，人都要长寿点。
陈团长说，你也是军人出身，只是你的思想现在已经腐化了，开始贪图享受了！
老夏说，陈军良呀，人要与时俱进。你想过苦日子不要紧，不能拽着嫂子一起吧！
吃完饭，冯晨道，于洋，你文化局待了八年，也应该动一动了。这次区里准备调一批干部去充实街道力量，你要有思想准备。
我听到此处，马上挺起腰杆，说，愿意服从组织安排。
临走的时候，刘院长说，你们要多点带家人过来走动走动，关系是要越走才越亲。
林丽听到这话看了我一眼，闷不做声的走了。
我知道她心里苦。我这是作茧自搏，捆住了自己也缠住了别人。
不知道老夏有没看出我和林丽的关系，
至少也会有所怀疑。只是他不吭不声，不知道是隐忍不发，还是静观其变。
回到家还不到10点。想着冯晨晚上的话，心里有几分犹豫。
他是组织部长升任的管组织党群的副书记，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基本就等于已成定局。只是谜底还没揭开，不知道是平直调动还是升半级。平级调动下去做个没滋没味的科长，还不如文化馆猫着。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一大早，局长秘书小何偷偷打电话给我。
于哥，区委组织部来人在局长办公室，询问你的情况。你要有心理准备，估计很快就找你谈话。我感激了小何一番。
果然，半个小时后局长电话打了过来，于洋同志，区委组织部来局里考察你和另一位同志。我向组织推荐了你，估计很快找你谈话。不要辜负组织的信任啊！
组织部按照流程分别同局里，文化馆的同志做了调查，考察结果符合组织部要求。
这两天各路大仙纷纷致电祝贺，我一律表示，等待组织正式结果为准。对所有好意一概表示心领。
就连我那寄情于山野鱼塘的父亲都得到消息，专门打电话过来关心了一下我的情况。
我笑着说，能让你这个老纪委干部亲自来电话关心，十分荣幸。
老妈抢过老爸的电话说，自己儿子的事情都不过问，以后他就一个人外面去过，别回来了！
（35）
这几天我矜矜业业，早上早早到办公室，安排各项工作，下班最后一个走。虽然这种做法有点装逼之嫌，但是关键时刻态度端正些，还是有必要的。最少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顺耳那么一点。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9月23号，组织部调令正式下达！
一共两行字:免去于洋同志晴山月美术馆馆长职务，拟任中共临海市官湖区官塘街道办事处副主任（副处级）。
我给王雪发了条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培训课程很紧，现在请不了假。
林丽微信发了三个字:恭喜你！
我嘴里像嚼了一块黄连，尽管有千言万语，但说什么呢？又能说什么呢？
9月24号一大早，区委组织部派了两部车。组织部副部长何俊波将陪同前往。
到了官塘街道办事处大门，街道党工委班子成员，已经在楼下列队欢迎。
车子一停稳，党工委书记严博秋上前一步给何俊波开了车门。
何俊波笑道，严书记亲自给我开门这可不敢当啊！
严博秋说道，感谢组织部给我们送来了文化系统的青年才俊。
然后严博秋按照街道党工委班子成员排名向我介绍。
街道办事处主任何晓东
副书记严寒
纪工委书记程琳
党工委委员武装部部长薛成海
党工委委员派出所所长韩秋山
我同众人一一握手寒暄，握到韩秋山的时候，两个人都用力摇了几下。
进了街道大礼堂，所有中层干部已经在下面座位等候，见众人进来，起身鼓掌。
会议有严博秋主持，他做了开场性发言。
组织部副部长何俊波宣读了区委的任命，然后将我的情况做了介绍。
最后由我做一个表态性发言。
在座之人都很熟悉这套流程，就像工厂流水线一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官员也一样，唯一不变的只是这块土地。
我将在街道党工委的领导下矜矜业业，任劳任怨，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将官塘建设的更加美好！
随着我的发言结束，也就散会了！
何俊波因为市里有考察组下来，就谢绝了严博秋的挽留，急着赶回区组织部。
众人走后，机关事务科科长张旭把我领到办公室，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36）环视着这十几平米的办公室，这将是我今后很长时间战斗的地方。
摆设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张老板椅，
一排会客沙发，墙边一排书柜。墙角的地方种了一颗巨大的巴西木。
过了一会，手机响了，办事处主任何晓东让我过去一下。
入座后，何晓东说道，办公室还满意吧？有什么要求和张旭提。
我说，张科安排的很全面，很满意。两个人又闲扯了几句。
然后何晓东正色道，我喊你来是就分工问题，征询下你的意见。
我拿出笔记本正色道，
请何主任指示。
何晓东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你那么严肃干嘛？同事之间简单沟通一下，不用那么紧张。
有时在上级面前保持尊重不会有坏处，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行。
何晓东说了我负责的具体几项工作，我还是拿笔记本详细的记了下来。
上级一根针，基层一把线。
回到办公室门口，只见韩秋山和张旭坐在会客沙发上抽烟。
我说，不好意思韩所长，刚刚何主任喊我过去，让你久等了！
韩秋山说，客气什么，这次估计还是你来分管综治、信访、维稳这一摊。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勺子捞饭吃，长期并肩战斗了！
我说，韩所长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是这条战线的新兵需要向你学习。
韩秋山笑了起来，你别太谦虚了！我看过你的履历，国防科技大学毕业，又当过连长。这些工作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
张旭走后，韩秋山说，我妹在你那边工作了几年，感谢你一直的照顾。
我笑着说，你们两兄妹隐藏的够深的。
然后递给韩秋山一只烟道，张远航很有生意头脑，做事也实在，小唐找了个好人家。
韩秋山道，我查过这个人，除了创业那几年有点小手段外，底子还算干净，没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他真心对我妹，别的都不重要。停顿了一会又说，这几天我估计你安排满了，定个时间，我们两兄弟好好聚聚，让张远航给你敬酒，他一直都说要谢谢你这个媒人。
韩秋山走后不久，张远航打电话过来，说，于主任，恭喜高升！
我说，你和韩秋山约好的吧？他前脚从我办公室离开，你后脚电话就追过来。
张远航笑道，证明我们一家人时刻想着于主任呐！明晚有空吗？小唐要我一定要请到你和林小姐，要谢谢你的大媒人，请不到不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