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斗
玄天宗庭院内,太阳初升,朝霞映照,风波乍起。
陈长安话声一落,立即挥剑向前,抬手,即是玄天宗入门剑法第一式——寒光绝影。
这招最为简单的剑法,在陈长安的催动下,竟是剑光四射,寒气逼人。
“什、什么!?”
赵要脸色大变,当即动用全身灵气,连滚带爬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腾挪他处后,赵要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这绝非剑气所伤,而是他动用了赵家保命法宝——舍心咒。
赵家核心子弟,成年后,皆可获得一枚舍心咒,此咒无需法力催动,但凡赵家弟子,以心血为媒,融血入咒,皆可使用,此咒催发后,可躲过筑基修士的致命一击。
此咒,乃是汜阳赵家老祖所创,百年来,救下来无数初出茅庐的赵家后学。
四周外院众人皆是识得此咒,亦知此咒珍贵无比,非生死关头绝不动用,看来,刚才那一剑,真是凶险万分!
此刻,赵要的心中惊怒交加,不可置信地看向陈长安。
在他的印象中,两人的修为明明是在伯仲之间,皆为炼气初期,可如今,对方修为竟激增如此之多,似是已迈入炼气后期之境,隐隐有聚气筑基之威!
“赵要!”
陈长安望着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透出一丝寒意:
“不是说好引颈受刑吗?事到临头,为何躲避?”
赵要的面色交替着苍白与怒红,他从地上站起,咬牙切齿地对陈长安说:
“陈长安,你当真不顾兄弟情分,欲取我性命?”
“无耻至极!”
陈长安还未开口,一道雄浑的怒喝当即传来。
秦奉安怒不可遏,外院里,他说话行事,向来直来直去,遇事不平,亦会仗义出手。
“赵要,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与你这种满嘴胡话,贪生怕死之徒称兄道弟!”
秦奉安此刻当真义愤填膺,全身真气爆出,便要动手。
陈长安却在此时将他一把拦下。
“不劳二哥,此事,还需我亲自处理为好。”
陈长安平静地说道。
赵要目光避开陈长安,转身怒视秦奉安说道:
“秦奉安,这是我与陈长安的纠葛,与你何干?”
“赵要,你实在让我失望透顶!”
郭华也在此时开口,他素来温文尔雅,此时却难掩怒气。
只见郭华迈步向前,拔出佩剑,一道剑光闪过,一截衣角随即断落,纵使此刻外援嘈杂无比,但这截衣角飘然落地,竟是掷地有声:
“赵要,从此以后,你我兄弟,割袍断义!”
郭华的声音不大,但其中却满是愤怒与决绝。
“大哥!”
赵要苦笑一声,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奈与辛酸:
“秦奉安向来行事冲动,但大哥,你难道也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吗?”
说到此处,赵要双眼竟已泛红。
“我父母未修术法,今已年迈,赵要身为人子,今日若身死于此,为家族之耻,二老定为弃子绝于家族,生死之间,赵要心愧于双亲,固闪躲于寒剑。”
说到此处,赵要扭过头,狠狠看向陈长安。
“可他,陈长安!对他人的诬陷,偏听偏信,对兄弟的解释充耳不闻,一意孤行,势要置我于死地,在他的心中,难道还有念及兄弟情义吗?”
赵要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有所感,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
反观陈长安,仍是持剑而立,面带笑意,镇定自若的样子,似是在欣赏某种表演。
然而,面对赵要的质问,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陈长安一样泰然自若。
成南君便做不到。
五人之中,成南君年纪最轻,他的面庞尚存一丝稚气,却已是英俊不凡。此刻,他终于开口,其声音悠扬有如玉石落盘:
“赵要,别人不了解,被你三言两语所惑,我还不知道你们赵家那点事吗?”
赵要一见成南君开口,当即神色一慌,变得不自然起来。
这一幕刚好落于在场众人眼中,成南郡只是一声冷哼,说道:
“赵得柱世代为你赵家效力!这几年来,你赵要更是对其行尽收买之事,那赵得柱,已然成了你赵要的狗腿子,试问,一群山匪流寇,如何与赵家相提并论。”
说道此处,成南君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怒意,他接着说道:
“那么,他们究竟是给出了何种条件,竟让赵得柱冒着与赵家做对的下场,行此大不韪之事?你此言,是在贬低你赵家万顷家财,还是在辱我等外院弟子之智?”
成南君此时义愤填膺,接连说道:
“而雁荡山的那些土匪,又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混入汜阳,并在望月楼中大摇大摆地设下圈套?”
“至于你方才行事,如非真有以死明志之心,那又何必虚伪之至,于此欺骗我等!”
“罢了,赵要,我成南君,今日之后,亦与你赵要,恩断义绝。”
成南郡接连发问,最后更是与赵要绝义,也是经他一言,外院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方才赵要虚伪之处,人群之中,为赵要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五人中,郭华与陈长安家境贫寒,秦奉安不贫不富,赵要与成男君却是出身显赫。赵家的财势自是人所共知,而成家虽是近年才迁至汜阳城,家底亦是深不可测。
“南君,你平日与陈长安交好,你偏袒他,我不怪你,但你何至于诬陷于我,置我于不义?”
赵要眼眶通红,咬牙说道:
“你无凭无据,仅凭臆测便发出这等诛心之言,莫不是与陈长安两人蓄谋已久,欲在今日,谋我赵要之命?”
赵要此刻痛苦至极,声音已是歇斯底里,在今天之前,他绝对想不到,陈长安一回来,就将自己逼入了死境。
而陈长安面对着近似疯魔的赵要,却始终心静如说,赵要今日所受之苦,远不及这一年来,他沦为乞丐后的痛彻心扉,他在心中默念道:
还不够,赵要,事到如今,你仍不知悔改,那就,怪不得我了!
心中有了决定,向陈长安伸手,阻止了成南君等人,他对着赵要,平静开口道:
“赵要,你可曾想过,为何我之前即便负伤逃遁,也未曾暗中联系大哥、二哥或小五,而是选择今日才与你相见?”
他眼幕微垂,声音低沉:
“因为我们曾是兄弟,我不想因你我之事,让他们为难。”
陈长安盯着赵要,突然朗声道:
”你我之间的恩怨,就由你我来了断,你从前害我,我若是死了,便是死了,如今,我既然还活着,那么,你所欠我的,就必须要还!”
听闻此言,赵要目光微颤,声音有些颤抖:
“陈长安,我还没给你说清楚吗?这一切,都是赵得柱那混蛋做的,我何曾亏欠于你,你又怎如何让我偿还?莫不是非要逼死我,你才肯罢休!”
说到最后,赵要竟是动用了真气。
陈长安看了眼赵要外放的真气,随即不再理会他,转身深深地对着外院中那尊庄严威严的道尊雕像跪行三拜之礼:
“弟子陈长安,遭奸人赵要暗害,几欲命丧黄泉,此仇此恨,绝难化解,唯有一战,生死由天!”
陈长安此言一出,下众外院弟子立即陷入一片哗然之中。
这陈长安,竟是要与赵要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