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海深仇

    沈云猛得抓住郭绣的肩膀，急声道：“赶紧走，照顾好小瑛。”转头对金荣道：“四弟，送她们回去。“

    金荣笑道：“求之不得。”

    郭绣目不转睛的看了看沈云的脸，点点头，小声说：“你也要小心。”赶紧拉着拓跋瑛，走下城墙。金荣快步跟上，继续纠缠着拓跋瑛。

    沈云目不转睛的看到她们消失在转角处，叹了口气，转头向狼烟之处望去。身后一声声钟声长响，到处是士兵的脚步声和甲叶的碰撞声。

    须臾，保义堡段名段千户领着一干人等走来，全身甲胄。沈云的大哥百户郭武也在其中。段名，鲜卑贵族子弟，据说是关中段尝的远房子弟，实不可考。鲜卑子弟也是良莠不齐，各有千秋。前任千户纯粹是为熬资历而来，天天花天酒地不理世事，因担心秋冬之季突厥犯边，早早借口调回京城。前任千户高升之后，现任千户段名到任不足四月，为人倒是坦实，仍在熟悉中，轻易不插手堡内事实。目前堡内大小事务皆由百户郭武代理。

    沈云躬身行礼。段名摆了摆手，定睛望向狼烟之处片刻：“何处示警？”

    郭武目光与沈云交会了一下，回复道：“看位置应该是二号烽燧。”

    段名道：“关闭所有大门，全军戒备，各回岗位。传令兵，上报怀朔镇将军。没有本千户的号令，全军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众人躬身领令，正待转身离去。突有一人急匆匆奔来，正是沈云的二哥百户拓跋泽。正在花天酒地的拓跋泽听到求警钟声也匆忙奔来，仍是迟了一步。段名知晓拓跋泽是郭武的结拜兄弟，因此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各回岗位待令“。

    拓跋泽有些惭惭，与大哥郭武交会下眼神，躬身领令而去。

    郭武随同段名望向远处。沈云黯然不语，只有大旗随同烈风招展的声音。

    堡内人声鼎沸，人喧马嘶。一匹快马自南门而出，直奔怀朔镇而去。

    日上三竿，地平线上涌现出无数人马，近有数千之众。

    城墙上众人望之，人人有畏惧之色。郭武和沈云面色不变。

    段名大声问道：“怀朔镇有消息没？”

    一传令兵大声喊道：“怀朔将军有令，坚守，不得轻易出战。”

    段名叹气不语。

    须臾，数十突厥人马出列，人人手中持有一绳，绳后踉踉跄跄缚着一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似突厥人劫掠的大燕子民。

    突厥人在接近燕军弓箭射程处驻步，拉了拉长绳。被缚的大燕子民的脚步更加踉跄，更有甚者直接倒地，大声号哭。中间一突厥人手持马鞭，对着保义堡大声言语。

    城墙上有通译禀报段名：“长生天保佑我等突厥人，令汝等速速开门投降，否则屠戮汝等子民如屠牛羊尔。”

    听完通译的翻译之后，城墙上的燕军人人瞋目裂眦，怒视突厥人。更有甚者恨不得直接大开北门杀将出去。

    段名手捋长须，默然不语。郭武和沈云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城外突厥人静候许久，耐不住性子，将被缚人等排成一排，面堡而跪。被缚人等大概也知道自己所面临的命运，皆大声啼哭。一突厥人再次对着保义堡大声言语。

    城墙上，沈云闪身对郭武道：“大哥，要不要拼一下？”

    郭武犹豫道：“突厥人人数是咱数倍，你这是送羊入虎口啊…”

    沈云截然道：“拼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身后其他士兵也跃跃欲试。

    段名瞪了一眼，断然道：“不得出战！”

    沈云抬头望天，不让眼泪流下来。

    城外几声牛角号响，突厥人抽出马刀，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无头的尸首在血泊中抽搐。

    城墙上的燕军士兵皆大声号哭。一阵乱箭射出，但是均在距突厥人数步远处力尽落地。突厥人看了看力尽的箭矢，用力吐了口唾沫，转身离去。一突厥人甚至恶趣味的将人头堆成一堆，解开裤带撒尿，抖抖而去。

    “拼”的一声，沈云一拳击在墙垛上，鲜血绽放：“血海深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燕军上下人人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