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必马革裹尸还
飞龙盘居雪山之巅，银白色的身躯蜿蜒数百米。
这雪龙显然是看到五人前来，微微抖动身躯，低吼一声，似是警告众人不要靠近。
龙吟虎啸这个词，樊天天小学都学过。虎啸在动物园也听过，只是这龙吟是第一次听到。
龙吟声传来，虽不是振聋发聩，却将樊天天身形定住，无法动弹。
“大家都不要动……”二长老急忙喊道，“龙脾性最是暴烈孤傲，一般不会主动攻击比它弱小得多的生物。但若是惹恼了它，神族来了也救不了啊。”
樊天天心想，这老二又在开玩笑，现在想动都动不了啊。这就是血脉压制吗？
现在刚入极北之地，就遇到如此强大的生物，前面的路只怕是更难了。
那龙似是假寐，时不时睁眼瞟一眼众人，似是丝毫没有在意几人。
片刻之后，樊天天只觉得自己要冻成冰雕了，好在手脚恢复了知觉，连忙搓手跺脚驱寒。
几个老头穿着跟她一般的粗麻衣，不抵风寒。身上都结了一层冰，只有鼻孔还在呼着白气，证明他们还活着。
那雪龙见樊天天搓手跺脚，蓦的腾空而起，直冲几人飞过来。
“遭了，遭了！”二长老大叫。
那雪龙远看不觉得巨大，飞近了犹如泰山压顶，给人强大的压迫感。飞龙身形太过巨大，在山脚下无法舒展开来，临空盘旋着身体，只将头凑了过来。
这龙头怕是比火车头只大不小。龙头鼻孔中呼出白色气体。白色气体，喷到众人面前，瞬间变成锋利的冰刀，噗噗噗袭了过来。
三长老跃到众人身前，双手临空一挥，变出一把长戟，戟身精铁所铸，戟刃红光闪闪看不清材质。
只见他快速舞动红戟，戟刃带火，随着舞动加速，火势更旺。三长老一抖戟身，一面火墙挡在了众人面前，将那飞来的冰刀悉数融解。
“让这女子与我交合，我就放你们过去！”龙头口吐人言，悠然道，似乎在谈论稀松平常的交易。
众人愕然。几位长老纷纷站到樊天天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樊天天本就天生丽质，体态姣好，普通男子见了都自惭形秽，但是这龙又是怎么回事？
“这位是我族大祭司，阁下放我们过去，来日我等选拔族内貌美女眷百名，送与阁下享用。不知意下如何？”
龙头嘿嘿一笑，“那等凡人女子，怎比得上眼前仙子佳人之万一？”
“龙性最淫，无所不交。”二长老低声道，“这次怕是无法善了啊。”
那雪龙也不再言语，微微摇头，胡须抖动，犹如两把钢鞭，夹风带雪甩将过来。
三长老见状，双脚猛的跺地，腾空而起，一把火焰戟再次临空舞动。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火光煞是耀眼。
“龙王——火——炎——戟！”三长老大喝一声，一道红色火焰，形如长戟，直冲龙头斩去。
唰唰唰！袭来的两副钢鞭，临空一抖，改变方向，迎着火炎戟而去。
嘭！一声巨响，火焰戟消散，两副钢鞭被反弹回去，三长老身体也被弹飞数丈。
原来老三是四人行唯一使用兵刃的，且是最强战力。只是奇怪他在这洪荒时代，如何寻得来如此神兵利器。
这三长老也是强悍无匹，稳住身形后，挥动长戟再次向龙头冲杀而来。三长老所有功法，全是以火成形，这火本就克雪龙。一时间，你来我往，竟然与这龙头杀得难分难解。
雪龙似是不耐烦了。昂首向天，极速吸纳空气。刹那间，樊天天只觉得呼吸困难，原来是巨龙强行吸纳周边空气，导致空气稀薄。
没有空气，就生不来火焰。
嘭的一声爆响，这是空气被极速吸纳成真空后产生的空爆。
龙头吸纳完空气，对准冲过来的三长老就喷了过去。这龙头喷出的白色雾气，所过之处，均瞬间冻结。仿佛连稀薄至极的空气都冻住了。
三长老受到白色喷气攻击，去势丝毫不减，一抖戟身，戟身极速碎片化，碎裂的长戟萦绕在三长老周围。只见被红色碎片包裹的三长老犹如火神降世，全身生出一副火焰铠甲。
“龙王——爆——炎——戟！”
身披火焰铠甲的四长老，身形幻化为一把巨大长戟，携带着移山排海之势，斩向雪龙头颅。
由于空气稀薄，三长老无法激发火焰，只能以身做戟。
“燃灯战法！老三这是要搏命了啊！”大长老喊道。
那雪龙感到雷霆万钧之势压顶而来，不敢接档，雪龙前爪扑地，极速向天上蹿去！
哗啦啦，长戟快如闪电，已然劈到雪龙头上。嘭！一只银色龙角被斩落下来。
雪龙吃痛，收了身形，显现出本体，原来是一条小蛟龙。吱溜溜，向北极神境方向逃去。
“劣龙休走！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龙！”三长老暴喝一声，双手结印。
“以吾血成契，召唤——火——龙——王！”
只见身披红色铠甲的三长老，气势暴涨，一条红龙显象出来，真的宛如神兵天降。
再看时，三长老已经化身为一条红色火焰的长龙，腾空而起。飞身向遁入在云层深处的雪龙撕咬而去。
天地色变。
远处晴空霹雳，雷电交加，一红一白两条龙在天边缠斗。
嗷……远处传来声声哀嚎。
天边两条巨龙纠缠在一起，坠落下来。
众人驾驭着北极狼，向那坠龙之地跑去，翻山越岭，总算寻得那条银色雪龙。
只见那条银色雪龙被斩去了头颅。三长老则浑身是伤，不过神采奕奕，坐在龙身上，正在徒手给雪龙扒皮抽筋。
……
“想不到三长老竟有如此神通，为何不去搏杀狼群呢？”樊天天问道。
“大祭司有所不知。狼群袭扰，已有百年。一来，狼群天生地长，人类只能将狼群驱赶，却无法赶尽杀绝；二来，四长老的燃灯战法，是以自己的生命熬油点灯，具是以命相搏。故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出手。”大长老悄声向樊天天解释道，“现在老三看起来无事，实则已经油尽灯枯，命不久矣啊。”
樊天天心中愧疚不已，如果不是自己要跟着去北极神境，那雪龙也不会无故骚扰，三长老也无须以命相搏。
眼见樊天天几人寻了过来，三长老笑呵呵的从雪龙身体上跳了下来。
“大祭司，您看看。”三长老双手握着一把龙筋，递到樊天天跟前。“这可是雪山龙筋啊，可以给您打造一把法器。”
“三长老伤势如何？”樊天天关切问道。
“多谢大祭司关心，”三长老道，“不过我现在的身体非但没有受伤，反而比之前更强壮了呢。我召唤火龙王，这火龙雪龙势不两立，火龙王杀了雪龙以后，吸纳其精元。我也是近水楼台，功力大有精进。”
几位长老听他如此说来，都万分宽慰，哈哈大笑。
众人一路劳顿，未曾歇息。当下就地生火，烤着龙肉吃了起来。这龙肉细腻，不肥不瘦，香甜可口。大长老催动空间法术，又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些酒水，大家畅快痛饮。
众人边吃边喝，不觉夜幕降临。
常言道，龙肝凤髓，毕竟无踪。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吃到龙肉。樊天天在火堆旁，只觉得犹如小时候在外婆家围炉夜话一般，温馨惬意。
三长老畅聊这一生的奇闻异事，欢喜非常。从言语中得知这火炎戟的来历。原来这火炎戟乃是上古神兵，神魔大战之后，折戟沉沙。
后来被一个天工匠人得到，回炉重铸，神兵得以重现于世，匠人也籍此参悟大道飞升。几千年之后的诸神大战中，火龙王执此神兵与冥神大战五天五夜，力竭而亡。冥神并将火龙王魂魄封印到戟中，炼制成了火炎戟。再后来，冥神被一位神秘大神所灭，火焰戟被丢弃到破碎虚空之中。
数年前，三长老在一次与半神的战斗中，发动燃灯战法，濒死之际与破碎虚空之中的火龙王魂魄产生感应。火龙王传授给三长老三大战法，并借三长老肉身重铸了火炎戟。
众人连连称奇，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可是这三长老笑着笑着，七窍流血，伏地而亡……
雪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