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幕
一曲完毕，整个演播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戚音异常优异的表现给震慑住了。
她的表现太出色了，以至于跟这个节目格格不入，与之前的99名选手比起来，满级新手误入新手村吊打全员的即视感太强了。
甚至和她一比，连先前几个导师的表现，都差强人意起来。
台下的其他选手们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一个念头，就是她不应该在这儿参加《pickmenow》这练习生选秀节目，而是应该去隔壁参加《华国好歌手》那种实力歌手参加的声乐竞技类节目。
这一季节目的声乐导师吉峙最先反应过来，毫不留情面地质疑道：“这是你自己唱的歌吗？说实话我有些怀疑你这是假唱。”
他是华国知名的男歌手、音乐人，除了优秀的演绎事业以外，还从事音乐教育事业，开设了一个业内闻名的音乐培训班，他本人还是华国一个音乐学院的大学客座教授。
所以他说的话还是很有权威性的。
当下全场再次哗然，现场的气氛瞬间都变得凝重起来。
在坐的其他选手们纷纷松了口气，脑中齐刷刷的闪过三个字：“怪不得！”
还有人看好戏似的捏了捏拳。
节目录制现场用录音被当场打假，太刺激了！
吉峙没等戚音说话，又继续咄咄逼人地质疑道：“你自己也说你在此之前没有接受过音乐方面的训练，但是你刚刚所演唱的歌曲里表现出来的技巧上成熟，绝对不是一个新人所能呈现出来的，就算是我带过的最优秀最有天赋的学生，也不可能做到你这种程度。”
詹祺年从惊骇中回过神来，闻言也心道果然如此，于是他脸色一黑：“我们这样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节目，怎么会让你这样一个弄虚作假的人混进来？你一边说着自己没受过训练，一边又用这种明显高于正常水平的录音来假唱，你不觉得羞愧吗？”
其他人被他义正言辞的言辞鼓动，纷纷喝起了倒彩。
戚音有些好笑。
他们也不想想，她一个无权无势任人宰割的小艺人，哪里来的力量让节目组支持她假唱呢？
但她也不辩解，只直截了当地说：“那我清唱几句，证明一下不就好了？”
詹祺年嗤笑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
吉峙则拧着眉头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新人真是不可理喻至极。
戚音单独把副歌部分拎出来清唱了一段。
然而结果就是，她的清唱，在演唱技巧的成熟度上，跟刚刚唱的第一遍没有任何区别，简直就像是当场从刚刚那一遍“录音”里分割出来的人声。
而且没有了配乐的影响，她天生质感极佳的嗓音听起来更加清晰，叫人听得浑身一酥，又是起了满臂的鸡皮疙瘩。
戚音为了证明自己是清唱，还特意在最后两句做了一个小小的变调。
省得又被反咬一口，说她这也是提前录的音。
詹祺年和吉峙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匪夷所思。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极了，现场又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这时，舞台旁边的音响里传出了一个男声：“录制暂停，几位导师到后台来一趟。”
戚音听出了这似乎是节目的总导演。
看着詹祺年几人灰溜溜逃离的背影，她玩味一笑。
这怎么着也算是节目录制事故了吧？他们应该庆幸这不是直播节目，不然这脸打得，可就太狠了。
想着，她又撇了撇嘴。
真是可惜了，怎么就不是直播呢。
没过多久，几位导师就又回来了，落座之后，脸色一个比一个差，都不敢用正眼去看孤零零站在舞台上戚音。
工作人员宣布恢复录制，他们几个就开始像模像样地给戚音打起了分。
很快分打完了，他们把自己打分表传给了詹祺年。
詹祺年一贯是宣布评级成绩的人，他拿起话筒，挑衅地看向戚音，宣布道：“戚音。因为你没有表现出舞蹈能力，而我们这是女团选秀节目，是要综合考量选手的唱跳能力的，所以综合你的舞台表现，我们给你的评级是，f！”
“啊！？”
全场皆是一片不可思议地倒吸冷气声。
在她之前也有只唱歌的选手，成绩最好的也有b，怎么明明她唱得更出色，却只定了个f级呢？
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戚音摆摆手，神色如常，倒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恐怕不止把她分入f班，到时候在正式的节目播出中，她所有的表现都会被一刀剪个干净。
她不知道詹祺年的公司和这个节目是如何协商的，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个节目就是联合詹祺年来吃她这块人血馒头的。
上辈子节目组利用她和詹祺年的绯闻，狠狠炒了一波热度，一个选秀节目就这样天天挂在热搜上彻底火出了圈。
最后在她没有利用价值之后，轻而易举地就把她踢了出去。
这辈子，不管詹祺年团队的阴谋具体有了那些变数，他们都肯定不会给她在节目里出风头的机会就是了。
戚音从容地接受了工作人员贴在自己胸口的f组标签，坐到了最后一个f班的座位上。
她不远处有选手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声音听起来义愤填膺，似乎在为她打抱不平，可真正站出来为戚音说话的人，却根本没有。
毕竟在场的也都只是一些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她们还等着节目组给她们更多的镜头和机会，自然是不敢跟公然跟节目组叫板的。
没有愿意当那个挨枪子的出头鸟。
“《pickmenow》这个节目，就是这样毫不避讳地当众破坏规则吗？你们是在侮辱现场这么多人的耳朵，还是在侮辱我齐聿澄的招牌？”音响里又传来一个男声，和刚刚总导演的声音不同，这个声音听起来年轻了许多，并且话语里包含着明显的怒意。
“还有你们几个，踩着这样一个天才，打出这种违背良心的评分，你们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尤其是你，吉峙！你作为圈内有头有脸的前辈，当众污蔑了一个新人是假唱，在她自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之后，你难道连一句道歉都……”
突然，他的声音一断，似乎是被掐了麦的声音。
“……都没有，你好意思吗？你还要你那张老脸吗？”后台里的的他尖锐着反问完了，才看到指示灯红了，意识到自己是被掐了麦。
他一脸怒色的瞪向旁边自己的助理，却发现助理接着电话极度尴尬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电话，用嘴型说道：“是总导演的指示。”
他气不过，拔腿正要去找总导演理论，总导演却已经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了。
“齐聿澄，你在干什么？”总导演脸色铁青，显然是很生气，“你不好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多管什么闲事？台上那戚音是你什么人，你这么破坏现场秩序为她说话？”
齐聿澄气极反笑：“我在干什么？我这就是在坐我份内的事！我跟戚音并不认识，但你让那几个导师给她打这种分，评了个f级，就是在侮辱我的职业道德和素养。”
总导演原本还想指责，闻言顿时一愣，倍感头疼。
他清楚齐聿澄这个人的作风，知道他在音乐相关的事物上总是极为较真和偏执，用俗话说就是一根筋，所以他现在这么生气，倒也不是针对谁，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觉得他负责的节目里出现这种黑幕，等于侮辱了他本人。
于是总导演把齐聿澄往角落里拉，站定之后率先软下声来：“小齐啊，我知道你的为人，知道你心肠不坏。今天的事呢是这样的，戚音她这个人的情况比较特殊……三言两语我也讲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会把她的表演内容全部剪掉，绝对不会让她损害到你的名声。”
齐聿澄一怔：“把她的镜头全部剪掉？为什么？”
总导演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含糊道：“我也不好说，总之就是她得罪了人，我也是受人所托，才会打压她，不然我无缘无故打压一个这么有天赋的小姑娘做什么？”
他三两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半句不提自己和詹祺年团队的协定，等着拿戚音炒热度，带火自己负责的节目。
齐聿澄拧着眉毛，脸色顿时更臭了。
“你当初花重金请我来当音乐总监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想要好好做出一档优质的节目，并且要把重点放在节目的音乐品质上，认真做出一款跟市面上其他内容重复口碑泛泛的选秀节目完全不同的精品，现在又跟我说，要恶意打压一个明显天赋极佳的选手？你自己不觉得令人作呕吗？”
总导演脸色一僵，也拉下脸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加重了语气：“齐聿澄，我看在你是圈内闻名的天才音乐人的分子上，才好言好语地暗示你，都是在圈子里混的，你要是一直这么横冲直撞，恐怕迟早要吃苦头。”
齐聿澄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不干了。至于是谁导致违约，我会请律师来好好地跟你谈谈的。”
语毕，他甩开了总导演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把把他推开去，力气之大，把总导演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都推得一个踉跄。
没过一个小时，一条微博冲上热搜第一。
齐聿澄：啥比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