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照亮许宥祖的一束光(上)
陶玥儿把所有的菜全部端来,摆好盘之后向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孙慧莹退下。把屋子留给了他们三人,谭璐雅忍气吞声的坐在一旁,为他夹菜,盛方宸却并不领情,用筷子挡住。
“谭小姐,我自己有手。”他冷漠的瞪着谭璐雅。
“方宸哥哥,你还不知道吧,今天家里来了个男人,好像跟穆瑶姐姐是故交呢!”谭璐雅挤眉弄眼的望着他说。
她以为盛方宸会因此事被激怒,没想到他反而望着沈穆瑶莞尔一笑——“听说,他要回北平了?”
“嗯,走了清净。”沈穆瑶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谭璐雅多次想要插入二人的对话,可他们把她当成空气一样,只顾着彼此谈笑风生,全然忘记了她的存在。饭还没有吃几口,就已经被气的跺脚离开。卓力安排人将她护送回去,屋子又只剩下盛方宸和沈穆瑶。
晚饭过后,盛方宸先去书房整理一些生意账本,吩咐陶玥儿给她送去甜汤,让她坐在客厅里等一会儿。没想到他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在处理完工作之后,便轻手轻脚的从书房走来,偷偷的来到她的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手里的书籍。
沈穆瑶已经闻到他身上的尼古丁和香水叠加的味道,她不露声色的抿嘴微笑,并未回头,而是等待着他的靠近。他俯下身,轻声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他以为她会被自己的突然袭击吓一跳,没想到她却纹丝不动的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回应道“外国爱情小说,你应该不喜欢这种题材。你的书房不是兵书就是处世之道,怪压抑的。”
盛方宸走到沙发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用双手环抱着她的身体,打趣道“确实,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讲讲,这本书的内容。”
“它讲的是一个国外的小乡绅有五个待字闺中的女儿,主角是二女儿伊丽莎白。她在舞会上认识了一个男人,但是听闻他为人傲慢,一直对他心生排斥,经历一番周折,二人解除偏见,男人也放下傲慢 ”她全心投入的为他讲述着书里的内容,起初还会听到他偶尔搭话,渐渐的便失去回应,待她回头才发现,他已经靠在沙发睡去,可双手仍旧搭在她的身上。
她侧身依偎在他的怀里,用手指轻轻滑过他的鼻尖,停在喉结处,引得他一阵搔痒,做着吞咽的动作。沈穆瑶看着他疲惫的面容,自言自语道“我们俩都是命里带血的人,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因为我的出现,让你分身乏术,忙的焦头烂额了吧。”
他缓缓睁开双眼,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在外人面前,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和戒备,只有回来,在你的身边,才能放松下来。只是不小心打了个盹,就让你胡思乱想了?”
“回房吧,冬天睡客厅会着凉。”她佯装镇定的从他的身上起来。
盛方宸顺手把她手里的书拿走,放回茶几上,一把将她抱起来,来到卧室之后,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身后不知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瞧,发现竟是谭璐雅的发夹,暧昧的气氛突然被她打破。
“这种款式,不像你的风格啊。”盛方宸撑着脑袋侧身打量。
“是谭小姐的,中午她来过卧室,坐了一会儿”沈穆瑶无精打采的回应道。
他二话不说,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让陶玥儿上来重新换了一套新的床单被褥,并让她把换下来的这套丢掉——“方宸,不至于吧”沈穆瑶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我有洁癖。”他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二人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望着彼此,他眼神深邃,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沈穆瑶的身体不知不觉的向他靠近,接着,俩人便在床上纠缠起来,可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医生的叮嘱,又将自己的欲望强压下去。
他即刻刹住车,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呢喃着“身体还在恢复,等过一段时间好吗?我去冲个澡就来,等我。”
一想到她的身体遭受过那种折磨,心里对她的愧疚,一发不可收拾。即便,她对自己小产之事,毫不知情,所有人都在替她隐瞒此事,可对她身体造成的损伤是不可磨灭的。
而自己对她的欲望,却从未停止,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在浴室里小声咒骂着自己是个畜生。等到他出来之后,发现沈穆瑶悄悄睡去,尽管他小心翼翼的回到床上,还是惊醒了她。
她撒娇的躲进他的怀里,枕在他的臂弯里,手却不经意的滑过敏感处,“别闹,穆瑶”他温柔的把她的手拉了回来。
“谁闹啦,又不是故意的。”她迷迷糊糊的推开他,背对过去。
沈穆瑶一整晚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骚动着他的心,而他却只能紧紧的搂住她的身体,不让她肆意扭动。一直折腾到半夜,她才踏实睡下,盛方宸的欲望,也随着她的动作停止,逐渐消退。
不过,今日,让谭璐雅钻了空子,她开始派人去调查沈穆瑶的家世背景,尤其是想知道她和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也许,可以利用那个人来拆散二人的关系。
许宥祖心烦意乱的离开上海,却意外在火车上,碰见了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女孩儿。她一副学生打扮,独自坐在车厢上,被两个陌生的男人纠缠,而他看不过去,出手相助,转身之际,认出彼此。为了她的安危,便把她带去自己的包厢,她的命运,也在那个包厢里发生转变。
“真巧,你这是去哪儿?”梁一棠率先发问。
“回北平,你怎么一个人出来?”许宥祖漫不经心的说。
“她们给我说了门亲事,说是谁家少爷,看上了我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吃喝嫖赌的男人,我才不想嫁给那种人,便逃了出来,准备去乡下。”梁一棠解释道。
“你父母给说的亲事?”他疑惑的追问。
“他们在战乱中丧命,我不得不寄人篱下,需要表婶的扶持才能完成学业。可是现在,表婶却让我用终身大事报答她们”梁一棠的是学识和待人处世,都像个新时代的女性。
俩人在火车上谈笑风生,分享着各自的故事,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许宥祖被她的洒脱和傲气所吸引,尤其在那个年代,父母双亡,嫁娶理应顺应长辈,而她却敢背离世俗,明目张胆的反抗,按自己的主观意愿去生活。宁愿过着清贫的日子,也不愿被人利用下嫁他人。
“现在时局动荡,乡下更不太平。你愿不愿意同我回北平,我虽然不能保证你每天都能去上学,不过,我也认识一些教师,可以请他们来家里教你”许宥祖若有所思的邀请道。
“以什么身份?”她早在那日的年会就对他引起了关注,又在今日,被他风度翩翩的模样所折服。她跟着表婶见识过不少富家公子,不过许宥祖这种气质的男人,是个例外,他没有那些人的嚣张跋扈,也从未看轻自己的身份,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
许宥祖低眉微笑,娓娓地说“你觉得什么身份合适?”他目光坚定的望着她。
梁一棠接收到他的信号,故意岔开话题“不然,我在你家里做工,你也不用请老师,给些书我自己学,怎么样?”
他看她有些抗拒自己的情感,索性就按照她的提议,把她带回北平。许氏夫妇起初并不愿意收留这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孩儿,但她的教养和谈吐俘获了大家的心。就连姚嘉丽都对她无话可说,她原本在家里做着下人的事,后来被钱玉英调到后院,只用负责许宥祖的饮食起居。
所有人都对她的出现心知肚明,就连她自己心里都明白,许宥祖把她留在身边,是对她有其他的想法,但他却并没有强迫过自己,而且在日常的相处上,并没有把她当做下人,还会抽空教自己读书习字。她渐渐的也开始对他有了改观,而这份爱慕不仅仅局限于他的外表,而是他的内心和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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