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真的雪崩了
傅行舟今年最后一笔生意是在黑龙江漠河，那儿的煤矿资源丰富，价格也不贵，要是大量购入，能省不少钱。
临近年关，傅行舟想让他爸能在吃年夜饭的时候，高兴一把，让他看见自己的实力。
顾不上路途遥远，环境艰苦，买了票就马不停蹄地往漠河赶。
考虑到这次出差时间长，他理所当然地带上了阮周周。
一路上不停地折转，坐完飞机坐火车，漠河的冬季异常严寒，由于铁轨被冻住，一行人只能挤在狭小闷人的卡车后备箱，受了不少罪。
阮周周苦不堪言，因为晕车吐了好几次。
千辛万苦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傅行舟先前联系上本地最大的煤炭批发商。
不过他们比较倒霉，今年的风雪格外的大，气温骤降，寒风像冰碴子般，刺得人脸生疼，眼睛也酸涩，鼻尖冻得通红。
大雪覆盖住不少路，等抵达时，傅行舟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一天半。
接待他们的地方是座较为宽敞暖和的木屋，为首的人是个五十多岁，体态有些臃肿的男人，身后站着三四个人，都穿着貂皮大衣和雪地靴。
屋内的火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寒意。
傅行舟摘下帽子，微微鞠躬，“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事儿，外边雪下得大，能理解。”那人豪爽地摆了摆手，“路也不好走，之前订了酒席，只能取消了，委屈你们窝在这儿。”
喝过几碗热酒后，傅行舟直接挑明自己的来意。
“我秦老大干到现在也是不容易，我和你说，我从小就是挖煤的好手……”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熟练地打起太极，借此转移话题。
谁让这秦老大的煤炭量多便宜呢，有的是人想收购，想卖给谁，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傅行舟耐着性子陪他耗，这块肥肉他是吃定了，推杯换盏间。
秦老大吹嘘起他年轻时的事迹，傅行舟时不时吹捧他几句，这顿饭热闹的很。
阮周周从一进门，就站在最后边，他们两人聊着生意，阮周周在一旁躲着，木屋里酒气冲天，熏得她头晕。
秦老大喝得脸红脖子粗，打了个酒嗝，一把揽住傅行舟的肩膀，冲着傅行舟的脸，醉醺醺地说道：
“傅老弟，我看你还年轻，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意？这次是不是你爸让你来得？漠河条件苦，你赶快回家找妈妈去吧哈哈哈……”
他嘴里一股子酒臭味，傅行舟强忍着没把他踹翻在地。
周围人哈哈大笑，傅行舟沉着脸，面上却还要赔笑，“您说得是哪儿的话，我出国留学过，又接管了一年多的公司，所有地儿都差不多飞过，这算什么。”
“喝了洋墨水就是不一样，哈哈哈……”秦老大肆意地笑着，并未因他留过学就对傅行舟刮目相看，言语间十分轻视。
傅行舟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些老油条就喜欢歧视后辈，去漠河也是他自己选的路，怨不得谁。
“您说的是。”为了生意，傅行舟只能口是心非的赞同，还主动去给秦老大倒酒。
阮周周看得想笑。
她以为傅行舟是多么不可一世，蔑视法律，凶残暴力，结果在强权前，还是会低声下气。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秦老大满意不少，酒足饭饱后，和傅行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才下午两点，正是大中午，外面的雪估摸着停了，走去瞅瞅。”
秦老大晃悠悠地站起来，刚打开木门，冷气就往屋里钻，暴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仅停了，连太阳也露出半头。
秦老大兴高采烈，说话时呼出热气，“看，我就说吧，天晴了。
他目光转向屋里的人，招呼着他们出去。
“都别窝在里面了，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大地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晃的刺眼，树枝被压弯了腰，覆上厚厚一层积雪，傅行舟一脚踩进雪地，雪深到他膝盖处厚。
“咱们去打猎吧。”秦老大望着远处，突然说道。
傅行舟皱眉环视四周，万籁俱寂，天上连只鸟儿都没飞过，去哪儿打猎？
“刚下完雪，现在打猎不太好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秦老大分析得头头是道：“下了几天的雪，动物们出不去，只能窝在洞里，如今太阳出来了，肯定要出来觅食。”
他扫视了眼傅行舟，眼神略带嘲讽，傅行舟知道他看轻自己，胸口憋着口闷气。
“也是，你个小胳膊小腿的，哪儿适合打猎啊，风吹吹就感冒了，还是回屋烤火去吧。”
知道他看清自己，傅行舟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决心让他打脸，看清自己的实力，于是约定好一个小时后去。
没想到的是，阮周周竟也要跟着去。
她莫名心慌，觉得小屋里闷得厉害，想出去透透气。
秦老大自然不同意，说男人的事轮不到女人操心，让她好好待着。
傅行舟也替阮周周说话，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傅行舟才安心，犟不过二人，秦老大也只得同意。
临行前，阮周周裹得很严实，还背了一大包的食物，傅行舟倒是一身轻松，嘲笑她是去打猎又不是去旅游。
阮周周只是背着包默默往前走，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一行人提着猎枪，井然有序地前进。
秦老大是本地人，知道该去哪儿打猎，众人跟着他，直至绕进深山里。
阮周周心里有种不详感，两侧是巨大的山峰，几个人渺小如蝼蚁，离木屋越来越远了，秦老大忽然扬起手，示意众人停下。
阮周周正纳闷，却见一只灰色的野兔在前方树林里乱窜。
他刚要举起猎枪，傅行舟先他一步扣动了扳机。
一道巨烈的响声后，枪口处冒着烟，而野兔也倒在雪地上，一抹鲜艳的红格外显眼。
“枪法挺不错。”秦老大难得夸了一句，他走过去把死兔子提起来，“开门红，运气还行。”
此时，傅行舟隐隐听到很响的沉闷声，似是有什么东西从山坡上滚下来，起初他还以为是打雷了，想想又不可能。
这声音对秦老大再熟悉不过，他脸色巨变，撒起腿就跑，边跑边喊：
“快走啊，雪崩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