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沉默的转机
“应该可以”老外听了李亦语的计划，沉思了许久回答道。
李亦语在坝上看到了那些残疾人，联想起来先前被丧尸咬到，并被陈天豪截肢的男人，他在炼钢厂把控钢筋轧压生产线的安全运行，如果生产线下游接不上，为了避免熔浆外泄导致飞钢事故，男人就会即刻拉闸，强行停止。但如果引入丧尸，再让关闭生产线下游，通红的钢筋就会喷射而出，将丧尸切开或者困住，让丧尸气化。几人急忙上车，向山下走去，营地领导层也认为计划可行，特调来了直升机。
营地南面已经开战，但北门还未沦陷，几人匆匆忙忙的开入北门。丧尸不断冲撞着瓮城，南部围墙上的士兵对着尸潮不断射击着，如果闭上眼，就像过年时的鞭炮声。
来到营地军营，几个领导已经根据李亦语的计划在开会了。李亦语并不是专业的，但旁听了个大概——炼钢厂的熔炉即便到了今天也没有停下燃烧，厂内的主要材料废钢已经装入熔炉，材料如果根据计划进行外泄，足够三个小时。
会议结束后，营地北面也开始了战斗，李亦语已经无法回到水库去了，索性跟着坐上了直升机。士兵将那只可以发出特殊频率吸引丧尸的丧尸绑在飞机底部。那只丧尸不断尖叫着，随着飞机起飞，围墙外的尸潮似乎更加骚动起来。
升到高空，机上的乘客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尸潮绵延几公里，就像树根下的蚂蚁窝倾巢出动，将整片树林覆盖，蜿蜒缭绕，无孔不入，每栋房子之间都被这些密密麻麻的的黑蚁包裹着，形成一幅诡异扭曲的末世画作。
“几万？”
“得有十几万！”
几人无不感叹着，如果这样的丧尸到了营地，就算子弹足够，丧尸的尸体抵着围墙下，都能凭空铺起一条几十米的阶梯。
接着飞机上看到了高速阻击丧尸的三道防线，士兵们已经推到了最后的防线前，前两道防线堆起了一座尸山，但丧尸们依旧爬上尸山，前仆后继的扑上前去，勉强陷入僵局。
直升机按照计划悬停在一处丧尸最为密集的地方，缓慢下降。尸潮很快向着飞机围了过来，跑得最快到达飞机底下的丧尸被其他丧尸踩在脚下，接着又被后方的丧尸踩下一座丧尸梯子被慢慢搭起来。
察觉到成功吸引，直升机开始向着炼钢厂的防线前进，丧尸不出意料的跟了上来，原本冲向营地的丧尸潮被直升机分走了一大半。
李亦语曾经呆在丧尸周围，那股味道让他永生难忘，如今好在直升飞机在天上飞着，他不敢想象如果不幸落入其中，那味道该是多么的恶心。
往直升机吸引的丧尸潮望去，后方的丧尸不再是被直升飞机吸引，而是像迷路的蚂蚁一般跟着前面的丧尸。
“成功了！”飞机内一阵欢呼声。
望着窗外的景象，虽然散发着一种末世吃人的恐怖，却又有种怪诞猎奇的快感，就像手指撩拨水面时泛起的涟漪。跟着直升机的方向流动着。
“这里是钢厂钢厂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
“收到”
直升机依旧缓慢的前行着，尽量将丧尸牵引至宽阔的路面，避免尸潮进入居民区后被冲散。炼钢厂在一个小村子南边，一处隐蔽的区域，但是为了方便货车出入，还是有条大路可以进去的。
来到炼钢厂前，远远看去大门有侧面的厂房那么大，敞开着迎接丧尸的到来。由于不知道怎么将绑在直升机底部的尖叫丧尸放入厂房内部，直升机索性停到了炼钢厂上，跑在前排的丧尸发现直升机悬停在屋顶，想要停下，但汹涌的尸潮瞬间将其吞没，涌入厂房。
悬停在炼钢厂顶部的直升机，见尸潮已经不可逆转的涌入厂房，便顺着方向来到侧边观察。随着一阵大型器械的轰鸣，厂房的窗户内一条泛红的钢筋扭动着直冲屋顶，接着开始在空中盘旋，以极快的速度蠕动着，就像一条飞舞的火蛇，而落下的瞬间就将范围内的丧尸牢牢困住，而丧尸不会因此停下脚步，即便面前的丧尸已经被飞出的钢筋绑死，却依旧前仆后继，爬上捆在地上哀嚎的丧尸，接着被新的钢筋捆住，厂房内顿时升起一阵恶臭的浓烟。
炼钢厂并不可能吃下几万的丧尸，但却给营地争取到了时间。直升机逐渐升空，数公里的范围内，尸潮被分成了两条路线，一条前往营地，一条前往炼钢厂。
若不是燃料不足，几人还想再来几次，将前往营地的尸潮全部分散。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丧尸没有摩托帮领头”
着确实诡异，李亦语先前在高速路上遇到的尸潮，都有摩托帮在前面吸引，包括直升机的再次行动，虽然丧尸的奔跑速度极快，但只要在前面吸引的载具加快速度，丧尸就会有些跟不上，这是人类这个生物给丧尸的限制，再快也不可能超过自己的身体极限。
但这次通向营地的尸潮却不需要人类的引导，以极快的速度和准确的方向向着营地前进。
回到营地后，战斗依旧继续着，但明显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激烈，不少丧尸被炼钢厂方向吸引，因此战斗基本进入了收尾阶段。营地四周满是丧尸的尸体，铺满了稻田，养殖场已经被摧毁，铁丝网围栏面对尸潮完全失去了作用。
直升飞机落地后，直接被拉回库房，现在的航空燃料已经接近枯竭，此后基本不会再使用直升飞机了。好在营地剩下的陆地载具都是柴油发动机，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柴油。不过营地已经不再有能力应对再一次的尸潮攻击了，如果无法在摩托帮下一次的尸潮攻击前，对其进行斩首行动的话，营地将就此不复存在。
“或许他们内部有免疫者，他混在尸潮中对丧尸做引导”
“但是我们对免疫者知之甚少，单纯的被咬后没有在预定时间内发生变异的人，都在疫情初期便移交给了上级了，往后我们也没有在发现类似病例”
不仅是飞机上的人，营地指挥部也在疑惑，为什么前来营地的尸潮没有摩托帮的指引呢？在尸潮出城前，是有摩托骑手在引到的，不过骑手们基本是到高速路口集合，将各自引到的尸潮汇总在一起后就驱车撤离了，接着尸潮就像拥有意识帮朝着营地而来，甚至主动分成两路，一路攻击高速路上的防线，一路下高速直奔营地。
在此之前，还有更加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摩托帮老大的踪迹。根据李亦语的回忆，在天台上时，除去已经被郑毅抱着摔下楼的逃犯张仁，剩下的囚犯以疤脸男为首的有四人，其中一人已经在商场里击毙，还剩三人。对于这三人，营地毫无头绪。
李亦语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要将二次去到休息大楼天台后，遇到郑毅的事情告诉营地的人。郑毅躲在休息大楼的原因李亦语尚不知晓，但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将他的事公之于众，实在不够道义；
但郑毅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丧尸”，对于营地找到摩托帮老大应该会有帮助，而且就凭他为了天台上几个陌生人，就能与持枪歹徒同归于尽这一点来说，为了营地几千人的性命而暴露自己的秘密，可能也不会是过于难以接受的事情。
“我有”
在李亦语开口前，被一个军官打断：“要不我们使用‘第四级城市沦陷指令’吧，这样或许能将摩托帮一网打尽！”
会议室内顿时乱作一团，老头们一个比一个大声，有指责有支持的。
李亦语小声的问身旁的水库队长王展：“王哥，第四级什么指令，是个什么东西？”
王展似乎也很震惊，咽了口口水道：“那是‘第四级城市沦陷指令’，向‘省级公共安全危机应急防御中心’发出这个指令，就证明所在城市已经达到第四级城市沦陷，也就是感染率达到了9999，可以放弃这座城市了，届时上级会启用合适当量的氢弹，对该地区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李亦语听罢，瞬间就着急了，就算是在一个月后的现在，物资搜查部门依旧能在城区内找到零零散散的幸存者，还有商场行动救出的幸存者以此看来城市内部远远达不到9999的感染率！
“我还有办法！”
李亦语一跺脚，站起身，会议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李亦语向在场的人讲述了自己二次前往休息区大楼的事情，虽然得到了斥责，但好在发出指令的事被压了下来。
刚刚被收起的直升机再次被拉了出来，飞行员看起来很兴奋，毕竟以为自己再也难开飞机了。李亦语和王展带领的小队一起前往休息区大楼。李亦语十分煎熬，作为一个利己主义者，李亦语也同时信奉与之并行的另一条原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便将郑毅的事告诉给营地后，能让营地有机会扭转局势，但这样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
天台的区域太过狭小，只能用绳索降落，李亦语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只能用升降机慢慢将自己放下去。下落至天台，行动小队兵分两路，一路沿着大楼背面的消防楼梯进行防御，一路进入大楼，在大楼内部的楼梯搜索郑毅。
很快，高速公路上的尸潮被悬停在大楼的直升机吸引，零星几个跑到了大楼背面，开始爬上楼梯。不过好在消防楼梯狭窄，用一些杂物很快就将楼梯间给塞满了，丧尸并没能从楼梯间突围。
而进入大楼的小队和李亦语几人也十分顺利，连着突围了三层楼，在一间客房找到了郑毅。此时的郑毅状态极差，倒在床上，面色干瘪发灰，身体发凉，呼吸微弱，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身上似乎有一股丧尸的气味。小队的医生翻开郑毅的眼睛，像察看瞳孔反应，忽然被郑毅乳白的眼睛吓了一跳，赶忙后撤，小队另外几人突然警戒起来，纷纷将枪口指向他。
对此郑毅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倒是李亦语被吓坏了，急忙示意几人将枪口放下。在会议室时李亦语忘了将这件事告诉众人，只是说了郑毅被咬后没变成丧尸。小队几人为了保险起见，给郑毅戴上了嘴罩，飞机再次升空，此时天色渐晚。
前往营地的丧尸很大一部分被炼钢厂吸引，营地高速路上的防线成功抵御住了，零伤亡撤回营地。而营地没有多余的人手和物资去处理战场上的尸体，只能将该地区滑作进去，避免进入其中被引发不必要的疾病。
郑毅在休息区大楼的症状因为饥饿，他无法进食加工过的人类食物，经过测试后，郑毅对生肉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因此他选择了绝食，不希望自己成为丧尸。
对郑毅做了检查后，发现他的身体并没有经历一个丧尸该经历的变异过程，反而像是与丧尸病毒产生了共生的和谐关系，身体的全部指数都很正常，除了外表有丧尸的体征和散发的丧尸气味外，与正常人体没有任何区别，同时也在郑毅的体液中检测出了新的丧尸病毒变种，暂时不清楚是否是因为这种变种导致郑毅没有变异，还是因为郑毅的体质特殊，这需要几天的实验。
在心理医生的开导下，郑毅终于愿意放下心中的芥蒂，接受自己成为免疫者的事实，吃下了生鸡肉。
郑毅已经无法再开口说话，具体原因未知，但他还能写字，面对询问交流也算并无障碍。但除了不会被丧尸吸引，以及拥有比普通人类快15倍速度的再生能力外，也并未发现诸如尖叫丧尸可以吸引其他丧尸的特别技能，不过营地也以他不会被丧尸咬做了一个应对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