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像个纨绔子弟一样·杀人犯
“那个大巴车上的警卫呢？”
“大家都昏迷了，我是最先醒来的”周慕侧过头对着李亦语说，“我醒来的时候警卫已经不见了，不过我想既然丧尸没有追上来，那警卫应该”
李亦语低下脑袋，不用听完他也清楚，如此疯狂的丧尸群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满载鲜肉的移动饭盒，直到天亮，警卫大哥估计是为了这一车人，孤身去引开了疯狂的丧尸群。
“真是英雄啊！”真性情的老外搂着李亦语，已经涕泪横流，“或许他还活着，他那一身装备”
三人没有去接老外的发言，几人心知肚明，面对那么庞大的丧尸群体，警卫大哥基本上是凶多吉少。
货车堵路确实可行，后方的丧尸不再追上，由于大坝中间是泄洪河道，将这片上去给划分成两边，也可能是因为在树林里走，李亦语四人过了大坝后，一路上再无遇见丧尸，朝着高速路走去。
天上不断有飞机和直升机飞过，但此刻的他们显然没有办法在树林中吸引飞机的注意。
几十个人在树林间走动，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四人很快就赶上了。在一处平坦的地方，众人正在休息，李亦语扫了一眼，刚刚几十号人如今也只剩下十一二人了。
还未靠近，一阵争吵的声音先达几人耳边，周慕察觉不对劲，急忙上前查看。
“你个混蛋，你不救真正有需要的人，救个逃犯，算个屁警察？”
乘客十几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吵闹的源头是诗安安的朋友纹身女孩，那条扎眼的大花臂正指着一个年轻人，李亦语看了一眼，发现被指着鼻子骂的年轻人，是车上引渡逃犯的随行警察。
小警察也不示弱：“都跟你说了，我是警察，这是我的任务！”
“喂！你们俩别吵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想把丧尸迎来吗？”
周慕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上前，一把推开两人，先对纹身女孩道：
“这是他的任务，他们师徒和另外两个随行警察四人，就剩他一个了，这是他师傅最后交代他的事情。”
“那他也”
纹身女孩还想反驳，被诗安安一把拦住，扯到一旁。接着周慕对小警察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知道你任务在身，但也要顾及群众的感受，还和一个小女孩吵的面红耳赤的，这像话吗？”
小警察也想反驳，被周慕搂着走到一旁，指着周围三三两两的乘客们：“忍着点，现在这个小团体已经濒临崩溃了，再往火里浇油，闹起来谁也下不来台”
小警察低下头，安静的走到一旁。这时李亦语观察到，那个逃犯以一种奇怪的神情，注视着争执的中心，两名争吵者分开后，那个逃犯的目光还不断的在纹身女孩和逃犯身上瞟，面无表情，这让李亦语感到了一丝不适。
天已经快黑了，乘客十几人只能就地安营，依旧是分作三班值夜。极端的疲惫和翻车后的脑震荡，使得李亦语并没有睡好，他是第二班，浑浑噩噩的盯着篝火，回想着这神奇的两天经历，就像看了一部身临其境的烂片灾难电影，一切又那么虚幻，又那么真切。想要联系家里人，摸出口袋的手机，早已被车祸时压得变形。
“我们必须找到他！杀了他！”
李亦语被一阵哭喊声惊醒，天还未亮，篝火已经只剩下一缕薄烟，往外冒着点点火星。李亦语下意识向哭喊声警惕，发现黑暗下，几个轮廓聚在一起，揉揉眼睛瞄了一眼，人群中间跪坐着一个女孩，正在掩面哭泣，周慕蹲在旁边安慰着她，是诗安安，哭的梨花带雨的。
李亦语起身，向几人靠近过去，发现诗安安面前一块毯子，盖在什么东西上，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人的轮廓，静静的躺在地上。
“我要找到他！我要我要杀了他！”诗安安哭喊着，抱着面前的尸体痛哭着。
而周慕也不断在安慰着诗安安：“你先冷静”
看到李亦语过来，周慕起身，搭住李亦语走到旁边。
“怎么回事？”李亦语问。
周慕挠挠头，低声说：“那小警察和犯人在旁边睡觉，手拷在一起，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犯人挣脱了，估计是遇到了那个纹身女孩起夜，在营地旁边就给强上了，还害了她的命。”
李亦语一惊，身周的黑暗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人看着自己。
周慕接着说：“后面这变态还想掐死小警察，把我给惊醒了了，我一把把他踹开，刚想揍他，没想到这混蛋一转眼就钻入了林子里，那小警察也追了上去”
“那值夜的呢？！”李亦语想到，这个犯人纵使能隐身，也不可能在两个值夜者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情。
周慕摇摇头，指向另一处角落，李亦语回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那处角落，也静静的躺着两具尸体。
“估计有一个睡着了两人都被石头开了瓢。”
诗安安的哭声让营地众人陆续醒来，趁着天蒙蒙亮，周慕和李亦语组织着剩下的十几人向目的地前进，尽量避免队伍里的人看到尸体，对这件事只字不提。诗安安哭得不行，语无伦次，让周慕强行背着走了，哭累了也睡着了。
本来周慕想着也一同前去寻找逃犯，被李亦语拒绝，在这一点上，李亦语除开利己主义外，或许有些良心，但更多是私心，如果让逃犯发现队伍里最强的周慕不在，那凭他连杀三人没有一点声响的这一点，这支队伍定成了待宰的羔羊。
当在茂密的树梢上看到太阳时，终于看到不远处的纵横数公里的车队。
“到了，是高速路！”
“应该不是高速路，是城郊出城的路，还有人行道。”
众人沿着公路在旁边稍微隐蔽的区域走着，到了地势差不多的地方，确认安全后，才慢慢隐蔽的爬上公路，进城的方向空空如也，出城的方向则被完全堵死，所有的车门敞开开着，空无一人，看得出来撤离的十分紧急，但也应该成功了。
幸运的是，公路上除了没有一个人外，也没有丧尸，所有人开始翻找起来，很快找到撤离者没有及时带走的食物和水。收音机里重复着让幸存者自保，尽量不出门，以及最近的撤离点。
“高速收费站还有一公里！”一个人指着路牌说道。
众人休整一下后，大包小包的背上必需品，向着高速路走去。
李亦语被带到附近的交警中队，被一个交警叔叔教育了一顿，还为自己的失神写了三千字检讨，最后直到下午才被耗子接走。
“你知道的，我无法理解你的感受”耗子把车停在路边，无奈的说道，“但其实你想想，那些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现在都还活着，我们还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这一点李亦语是清楚的，但让李亦语陷入迷茫的事情并不在于此，面对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流，与末世的惨状相互柔和，让李亦语的愧疚愈加强烈，但他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也深知自己做不到救下这么多人，自己身价两个多亿，且不说华国十几亿人口，就自己所在的三线小城也有两百万人，把全部资金换做三餐饭钱都撑不过三天。
“我们救不了他们。”
耗子打破沉默，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猛敲在李亦语胸口，李亦语抬起头，望向旁边的耗子，他叼着烟，还是那副瘦仔特有的吊儿郎当样，即使抚着大劳的方向盘，依旧难掩身上的乡土气息。
“现在钱在你手里你就是老大。”耗子强调了一句，继续道，“但按我想来，如果用来自保，定是已经超过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但换位思考一下，我能够猜到你的愧疚感”
李亦语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死党，在他印象里，耗子还停留在小时的玩伴中，但如今竟能看破自己的内心，说出这般直击李亦语心灵的话来。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李亦语犹豫了几秒，终于将嘴边的话说出来，这也侧面承认了自己的为难。
耗子嘴角一翘，缓缓开口道：“如果你能完成像你计划中所说的，那个什么‘自循环’社区，那我想安排一个实验室，为这个所谓的‘丧尸’研究疫苗或者解药，这就是你唯一能做的！”
听到这里，李亦语猛地坐直起身，他豁然开朗，如果在基地里安排一支实验团队，这样所需的空间并不大，如果能成，自己也算出了最大的一份力；如果失败，自己也不用再这般愧疚。
李亦语急忙打给自己的代理人王鹏，但话到这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憋了回去，如果监狱能办下来，那这些都是后续的事情了。令李亦语兴奋的是，王鹏这几天并没有在吃白饭，首先是营业执照在三天内可以办下来，再有是明天就可以去参观监狱。
一切都在照计划执行着，李亦语心中放松了不少，两人到了市中心的商场，闭着眼扫荡了十几身衣服、鞋子、手表，平时要涨几个月钱才能买的水果手机，如今在众多奢侈品前却显得如此亲民。接着他们到了一家酒吧，像一个真正的暴发户，或是纨绔子弟般，潇潇洒洒的包了全场，但显然这样的场景并不适合他们，没喝两杯就匆匆离场。到了附近一家网吧，闭着眼往游戏账号里充了十几万，搞了一身顶级装备，却感到一阵空虚。索性两人回到酒店，一人一间豪华套房，早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