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主仆魂誓
魂誓这种修仙界的高级技术，沈彦听都没听过。
这要是张嘴问人家，太特么露怯了……
看他面有难色，祭阳又开口了：
“小友不用过于忧虑，吾之魂魄依附于【苍元令】上，只要你动动法力，祭阳即刻灰飞烟灭…
…只不过依附于【苍元令】非是长久之计，也会影响【苍元令】的运使，所以才提出立下魂誓的请求。”
沈彦眨么眨么眼，尽管十分含蓄，他还是能感觉到祭阳想留下的渴望，十分强烈。
说起任由处置时的大义凛然，不会是装的吧？
“恕晚辈直言，前辈一介残魂，兵解转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为何有如此强烈的执念？…
…我要知晓原因。”
似是早有所料，祭阳不假思索便说道：
“有两个原因，其一便是我之前所说…
…小友天赋异禀，神魂之强超乎想象，如今【苍元令】又认你为主…
…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终有一日可将苍元界收入神魂，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收入囊中’，让苍元界彻底成为你的私有物。”
“收入哪儿？这里？”
沈彦拿手指点了点脑壳，一脸的惊疑。
即便作为修士，他也觉得此等描述太过荒谬，心中对祭阳的戒备又深了一层。
“小友的疑惑实属正常，毕竟你修为尚浅，对神魂一道更是如看云雾…
…待日后修为有成，再辅以我苍元宗秘术，便能知晓祭阳所言非虚。”
沈彦不想听他说的太细，以免失了自己的判断，直问道：
“其二呢？”
“其二……唉~~”祭阳长叹一声：“是我心有不甘…
…小友昏迷时，应该从【苍元令】中看到了一些经过，我便长话短说……”
随着祭阳娓娓道来，沈彦这才大致了解到苍元界的始末。
苍元界本是一处漂泊的无名秘境，因本源属性齐整，被发现者重阳子，也就是祭阳的师尊相中。
日后合理的施加人为干预，便有望培育成一处真正的界面，故而万分罕有。
重阳子便直接为这座无名秘境冠以宗门——苍元宗的名号。
按重阳子的谋算，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和资源，待苍元界自成一界时，就可将整个苍元宗迁入其中，从此远遁而走。
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只因苍元宗在原本的界面中，始终受上界大势力九锡观的奴役，数十万年来一直生存在屈辱之下，世世代代不得翻身。
所以，才有了重阳子借苍元界金蝉脱壳，举宗迁逃的计划。
“……可惜，宗门内部的意见始终不统一…
…师尊他坚持己见，认为机不可失，便直接动用自身的权限来了个先斩后奏…
…至于结果，小友已经看到了……”
沈彦颔首示意。
诚如祭阳所描述的那样，他被星光巨剑命中，肉身陨落的同时，魂魄只能依附于【苍元令】中苟活。
苍元界则被重阳子豁尽一切，送入虚空莫名之中，摆脱了九锡观的追踪。
“苍元界被师尊发现时，自带一块无字界碑，可以遮蔽天机演算，正是小友手中【苍元令】的前身…
…师尊他为何敢不畏九锡观的监察，实施迁宗计划，底气便在这里…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九锡观发觉，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这次沈彦主动接话道：
“被人出卖？”
祭阳点了点头，神情中满是愤恨与不甘：
“祭阳苟存万年之久，为得就是找到那出卖师尊之人…
…以及完成师尊的遗愿，重振苍元宗盛世…
…小友你的出现，才让我真正看到了希望~！”
说完这一切，祭阳昂首而立，等候沈彦的决断。
一大顿说辞后又回到了原点，这个两难问题还是得自己拍板儿。
沈彦盯着祭阳，沉吟了半晌后，眼神一冷道：
“晚辈天生胆儿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
…就此送前辈一程吧。”
听闻答复后，祭阳下意识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无尽的哀伤仿佛在顷刻间涌来，魂魄身躯剧烈晃动了几下，原本还算厚实的色泽更是几近透明。
“好、好吧…
…小友既有决断，可拿出一枚空白玉简，我将【苍元令】之秘镌刻……嗯？”
祭阳正欲留下【苍元令】的运使之法，却惊见沈彦已经开始催动法力？！
“原来如此，便是我留下的秘密也不肯相信吗？哈哈哈~~~…
…罢、罢、罢~~~师尊！不孝徒祭阳来也~！”
一股释然之意充斥，祭阳只感觉好似放下了千钧的重担、万年的执念，竟开始仰天长笑，便要就此步入轮回之路。
像，太像了……
跟自己被灰雾逼到走投无路时的感觉一样。
沈彦实在无从判断这个千年老逼登的真实用意，只好作势要送走他，看能否试探出什么来。
此情此景自己确实感同身受过，从而有了真正的决断。
祭阳还在那里壮怀激烈，涌动的法力却冷不防褪去。
嗯？我还在？
正准备慷慨赴义的他被晃了个趔趄，一脸疑惑的盯着沈彦。
“嘿嘿~晚辈开个玩笑而已，前辈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
“你这…？嗨~~”
修道千载，许多事情一点既明，祭阳哪还不知沈彦是在试探自己。
“也罢、也罢…
…小友心性不俗，行事谨慎有加，祭阳能追随于你也可省心不少。”
话说至此，用意已十分明显。
沈彦持令在手，对祭阳欠身一礼道：
“晚辈沈彦，今后的修行之路，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祭阳回了一礼，道：
“沈小友，祭阳便按约定，就此立下主仆魂誓。”
“呃……”
沈彦环视了一下被【苍元令】撑起的丈许空间，又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尴尬道：
“可是要布阵？晚辈囊中羞涩，怕是凑不出应用之物。”
沈彦曾在典籍中见识过对血誓的描述，不仅需要布置一座【血奴阵】，还要献祭生灵才能完成。
感觉魂誓好像还更高级，他那点儿身家，布置一座最简单的【聚灵阵】还要打对折。
祭阳摇摇头道：
“无须如此，倘若我肉身尚存，只怕还要费些手脚…
…如今只余魂魄存世，还孱弱无比，倒是轻省了许多。”
说完便手捻眉心，在魂魄身躯一阵颤抖后，拉出一枚犹如星芒的紫色光点，凌空送向沈彦的眉心处。
“接受它，魂誓立成……”
沈彦一见那紫色光点，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缩……
此未知之物，竟令他产生一股心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