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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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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风波,倒没有惹出什么风浪 ,只是有官吏给清宁带来了赏钱,以奖励她抓住这“鼠耳”。

    说起这鼠耳,他也有一段传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阳州城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专偷权贵的毛贼。

    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名气,可是随着权贵们报案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名气也就起来了。

    他每次偷盗的数目也不大,也就十几两银钱,对于这点钱财的丢失,本来也没什么。

    那点钱的丢失,对于钱财满贯的商人来说根本就不会太在意,官门也不会给他太多重视,关键是他次次留下一只老鼠的尸体,这就恶心人了…

    让他出名的关键一次,是他偷了(乾满塘)家的手镯,扔只老鼠让他家猫被偷吃掉后,给他家猫毒死了。

    乾满塘又最爱猫的,他家那只肥色橘猫,被养的和一只小老虎一样,他上街走哪儿总是带着。

    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是他的招财猫!是他的命根子!

    这下子,猫被人毒死,那简直和要他命一样。当即就悬赏了五百两银子,誓要与此人不死不休,替他家猫偿命。

    这事情给他一闹,鼠耳的知名度可是水涨船高,可鼠耳是谁?谁也不知道,这只是大家给他的外号。

    再说江湖上的事情,鼠耳这类人行动,蒙上面都是兄弟,取了蒙面的家伙事,那谁也不认识,更不用说会被谁出卖。

    这一不小心被清宁给捉住了,那这(乾满塘)自然是要登门拜访的。

    除了官府给的赏钱,他还自己带了百两黄金到共阳楼,寻见清宁后亲手送上。

    清宁斜着倚靠在共阳楼台,耳边的碎发轻柔的抚弄着她的耳畔,而她看着远处两山之间浮上水面的朝阳,似若思沉。

    它浮得缓慢,随着荡漾的水波纹起落,时间舒缓极了…

    细碎的彩色鳞片,一片接着一片的铺盛,由远及近,由细至长,好像就在眼前,就在手边,只需要伸一下手,便可以触摸到它的温情。

    她细数这鳞片,可数得清楚的总在数过之后消失瞬影。

    “小姐。有人请见。”

    “让他上来…”

    乾满塘捏着他的二八胡须,摇晃着肚腩,扶着楼梯扶手,才勉强吱呀着木板的声音到清宁面前。

    他眯着的眼中似猫眼一样觅着猎物,那是犀利的精光。

    “听闻有少侠武艺高绝,替我捉了那厮混杀。没想到亲眼得见,竟是是个女少侠…那怎么说来着…巾帼不让须眉…不让须眉…”

    他把装着沉甸甸的金子的箱子往桌上一放,整个身体也随之压弯了他屁股下的长凳。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少侠接下,结个善缘。”

    清宁也不开箱去看其中数目,点了下头示意管初收下。

    见清宁收了金子,他顿时笑开眼眉,招呼了旁边侍者,让他将这共阳楼的名菜,《欲满鳞》献上。

    “在下(乾满塘),不知女侠名讳?”

    “清梦。”

    清宁以假名告之,反问道:

    “乾老板,此礼居重,莫是有他事相求?”

    “清女侠高见,确有要事相求。”

    乾满塘也不及先说诉求,而是给清宁敬茶:

    “不过此事不急,急…也没有用,还请女侠吃了膳食,在与你相说。”

    他不急,清宁也不急,缓解茶味,待得珍食。

    且说这菜名《欲满鳞》,还与清宁有些渊源。

    那年与公子出游阳州,路过共阳楼,适逢诗会,公子略展才华,临笔诉诗。

    山河破碎欲满鳞,共生斜阳从军行。

    马踏千里屠乱地,剑指万国开太平。

    这菜名便取自其中。

    而这菜如其名,欲满鳞,欲是舌苔,口觉之欲。满是心腹,腹足之满。只有这鳞字在说菜品。

    鳞乃共阳湖中晨鲜之鱼,鲜活有力,竞越腾迎,鱼肥味鲜,切片为鳞,满摆玉盘,似水动灵光,入口即化,觉之细尝。

    “少侠既然抓得鼠耳,想必身法亦是超绝,我曾有一物落入山谷,想请少侠帮忙拾回。”

    乾满塘所想,那鼠耳以轻功闻名,既然能够抓住他,那想必身法轻功至少是在鼠耳以上的。

    清宁食后漱口,茶润喉间,而后与他道:

    “敢问是何物?”

    乾满塘这才拱手相拜:

    “前年行商,车马路过【太渊谷】不小心落了支发簪下去,那发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所以想请少侠帮忙…”

    “太渊谷深可千百丈,其底不见日月,而发簪又细小而微,山谷迷雾,我如何寻得?”

    乾满塘面露难色,清宁随即又道:

    “我虽不能行此事,但我知道一人适合为乾老板做此事。”

    清宁要去东山郡,而太渊谷与之背道,不合路数。

    “谁?”

    “鼠耳。”

    乾满塘捏着自己的八字胡,眉额半解半皱:

    “可他会答应?”

    “我收了钱老板的礼物,自然会让他答应。”

    如此,乾满塘满意得笑了,与清宁共赏两阳共生,一阳知天,一阳迎湖。

    【狱中】

    鼠耳抱着肚子,鼻青脸肿地蜷在那破草席上,想来招待了不少“好酒好肉”。

    但狱中这点刑罚比起他所经历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他所疑惑的是昨晚自己为何生不起半点逃跑的心思,和一个待宰羔羊一样。

    尝试扭动着自己的脚踝,似乎被冻住,但从表面也看不出来,运转功法的气无法到达脚底,气流到小腿便散掉了,或者说是消失了。

    “难道真撞鬼了不成?”

    于是他又换了个姿势,盘腿坐起来,然后一抬头…

    和昨晚一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清宁正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拿着串牢房的钥匙,然后扔回牢房外面狱卒的手中。

    “你昨晚和我说…你叫鼠耳?”

    “是,又怎样?”

    “两个选择,自由的的活,或者痛苦的死。”

    “废话,谁会选第二个?但是我就算不选择,犯的事也不至于死吧?”

    鼠耳抬着头上下打量清宁的身姿,他观察细微,明明是牢房污地,她鞋上却不染尘埃,面之如新,这人定是不凡。

    于是鼠耳又转换了语调:

    “难道你要杀我?”

    “你倒是聪慧,难道你觉得惹上了我,我会轻饶你?如果你不做选择,那么三日之内,你的下肢会全部溃烂而死。”

    “难道以你的本事,还没有察觉出异样?”

    说完这话,清宁转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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