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来得不是时候
一行人来到“江南里”时，天已经黑了。
户良海在这里包下了一个超大的包厢，足足容纳几十个人，他们到场时已经装饰好了派对现场，豪华又气派。
大伙一进门就纷纷给户良海送礼物，很快收到的礼物堆成了座小山。
沈言是最后一个送礼物的。
等大家都送完了，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用包装纸包着的礼物，是她刚刚经过书店时进去买的，在一堆刻意比较的礼物中显得寒酸拿不出手。
沈言难为情地说：“我没什么钱，送不了什么好的礼物，希望你别嫌弃。”
户良海一脸认真严肃，“我怎么会嫌弃，无论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在场的礼物只有沈言的被户良海当面打开，外面包着一层彩色包装纸，里面是一整套高考的模拟题。
没人知道，这已经是沈言手头上能送的最好的礼物了。
沈言拘谨地说：“我想着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买这个比较实用。”
户良海笑着说：“我很喜欢，你破费了，谢谢。”
虽然户良海刚刚已经对其他人说了许多声谢谢，可都没有这一声来的真诚。
户良海把包装纸按原样包回去，然后小心翼翼放进书包里，仿佛对待什么珍贵的礼物，弄得沈言有些不自在，心里又一阵温暖。
没有什么是比被重视的感觉更好的了。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推着一个三层大蛋糕进来。
沈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蛋糕，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她都是坐在妹妹病床前做一碗长寿面，多打两个鸡蛋度过的。
随着灯光熄灭，众人唱起生日歌，户良海闭上眼睛，双手紧扣，默默在心里许了个愿望。
有好奇的同学问：“户哥，你许了什么愿望？”
户良海不露痕迹地看了沈言一眼，发现沈言也好奇地看着他，笑道：“说了就不灵了。”
听到了这听过无数遍的回答，众人有些失望地“吁”了一声，没持续太久的好奇心，就被分蛋糕的环节给吸引了。
到沈言这里时，手里的蛋糕比别人都大，满满的水果裹在奶油里，看起来就很诱人。
看着沈言捧着纸盘小口小口吃蛋糕的样子，户良海心里动了动，突然往她小巧的鼻尖上抹了一小团奶油。
沈言吓了一跳，意识到户良海做了什么后，无奈地对户良海笑了起来，像月牙弯起的眸子如一汪清泉。
户良海莫名心跳加速，他急忙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咽下了慌张，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瓜分完生日蛋糕，有人突然提议要喝酒，循规蹈矩的学生们对酒精这种平时无法接触到的东西总是怀揣着好奇和试探。
户良海不想扫兴，就让服务员拿几只度数不高的果酒，可以过过嘴瘾也不至于喝得烂醉。
户良海对沈言说：“你来一杯吗？”
沈言垂下眼睛，毫不犹豫地摇头。
沈言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就被陈凯在包厢里灌到吐，心里多多少少留下了阴影，一看见酒就想起陈凯当时是怎么对待她的，生理性的干呕反胃。
户良海也没逼他，给沈言拿了杯可乐，打趣道：“其实酒也没什么好喝的。”
沈言露出淡淡的笑容，咬住了吸管，露出一小截红润的舌尖。
户良海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正想凑过去跟沈言聊天时，有人过来给户良海敬酒。
户良海没拒绝，爽快地喝了，加上他又是寿星，一时间大家都起哄着过来给他灌酒。
沈言缩在安静的角落，看着房间里的欢声笑语，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只不过一想到陈凯，心里总有些不安。
他拿出关机的手机，指尖在开机键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按下去，她担心开机以后，陈凯会突然打过来质问她。
沈言自我安慰地想，陈凯这么忙，肯定不会去学校找她的，而且陈凯那种身份的人根本不缺人陪同，少了自己，还有其他好看的女生，说不定早就忘了自己。
想到这里，沈言稍稍放下心。
“沈言，我有点醉了，你扶我去一下洗手间好吗？”耳边突然传来户良海带着醉意的声音。
户良海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脸都红了一大片，站在原地有些摇摇欲坠。
沈言飞快收起手机，急忙过去扶住他，带着有些埋怨的语气回复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户良海走路不稳，说话带着醉意，“难得出来玩，不好扫兴。”
沈言叹了口气，搀扶着户良海出了包厢，去往洗手间的路上需要经过一条很长的走廊，两人走着走着，户良海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忽然往前栽去。
沈言毫无防备，加上没什么力气，顿时被户良海带得摔了下去。
她痛呼一声，不知道撞到哪个部位，浑身都软了，好不容易缓过痛劲，她睁开眼睛，正好跟户良海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一种暧昧的气氛悄无声息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户良海看着自己眼底涌动着一股沈言从来没看过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热烈。
在酒精的影响下，户良海盯着沈言不施粉黛，却也不失颜色的脸，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他鬼使神差地在沈言脸颊上亲了一下。
沈言愣住了，然而这个冲击远没有户良海下一句说出埋藏心里很久的话来得更大，“沈言，我喜欢你。”
沈言瞪大眼睛，大脑变得白茫茫一片，已经不能够思考了，“什么？”
户良海鼓起勇气说：“我喜欢你。”
沈言像被热水烫了一下脸颊，连忙说：“你，你喝醉了。”
“我没醉。”户良海低声说：“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不过一直不敢告诉你。”
户良海毕竟还是一个爽朗的正在上学的大男孩，跟陈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连告白都是谨慎害羞的，正眼都不敢看沈言。
沈言已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冲击得没办法思考，一双茫然又无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户良海。
户良海也注视着她，“沈言，我是同性恋，我喜欢你，你会嫌弃我吗？”
沈言回过神，马上摇头，“当然不会。”
户良海的眼神温柔得溺死人，他捧起沈言的脸，像捧着什么珍贵易碎的宝贝，“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以后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考大学，一起读同所大学，好不好？”
沈言感觉万千斤的石头压在胸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在这时，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亲密了。”
沈言瞬间感觉有冰凉的蛇爬上后背，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她猛地转过头，看见陈凯西装笔挺站在走廊尽头，嘴角的笑容危险又狠戾，正望着他们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