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初次见面
本章歌曲：duvet-boa。
沈言有些诧异，快步走了过去，走到了车窗前面，“陈总，你怎么来了？”
陈董隔着窗户看着他，“不用紧张，顺路过来这边看看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沈言勉强撑出笑容，“挺好的，谢谢陈董关心。”
“你是个让人省心的好孩子，我没什么不放心的。”陈总扫了眼腕表，开口，“吃饭了吗？”
沈言摇了摇头，“还没，正准备回去吃。”
陈总淡淡地说：“今晚有个电视台采访，等录制结束我再带你去吃饭。”
沈言知道陈总这是又要带她出去录节目了，忍不住遗憾今晚的晚自习又泡汤了，小声说：“那我现在回学校去跟老师请个假。”
陈总抬了抬下巴，“我已经让小胡帮你请了假，上来吧。”
沈言很配合上了车，她接受集团的资助，那么配合陈总做宣传是她应该做的。
胡助理从副驾驶的位置转过身，把一份文件交给他，“沈先生，这是今晚采访用的稿子，你先提前背一下。”
沈言点点头，接过稿子，没再去看胡助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压抑，只有沈言小声的读背声。
陈总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氛围：“上次你来公司说有事找我，怎么突然走了？”
胡助理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了沈言一眼，正好对上沈言的眼睛，咳了一声后移开了视线，继续开车。
沈言苍白着脸低下头，不由得回想起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心虚得不敢直视陈伟的眼睛，“学校有一份需要监护人签的文件，我没有父母了，所以想找您代签，不过听胡助理说您很忙，我就自己走了，自己签了。”
沈言在陈伟面前实在不会说谎，其实只要陈伟多看她一眼就能察觉出沈言表情的漏洞，但他正好在处理一份文件，闻言心中多了些怜悯，淡淡道：“下次有这种文件就交给胡助理，等我闲下来帮你签。”
沈言轻轻点头，很感激陈总的帮忙，不由得感慨陈伟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生出陈凯这种儿子，在心中小声骂了句陈凯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到了电视台，沈言跟在陈伟身后，被工作人员领着去了演播厅做准备。
这种事情沈言已经并不是第一次做了，还算游刃有余，主持人提问到她时，她就配合着说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在旁边当摆设。
好不容易结束了录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陈伟带着沈言去了常光顾的那家公馆吃饭，是个商圈和政界固定消费的高档场所，鞋子踩进去都怕把干净地板弄脏了。
陈伟让服务员把菜单给沈言，“看看，喜欢吃什么。”
沈言还不至于这么不懂事，把菜单递给陈总前面，“您点就好了。”
陈伟也没推脱，让服务员下单他平时点的那些菜。
服务员出去后，陈伟就问了沈言最近学业和生活上的问题，沈言一一回答，一本正经的样子就上课回答问题一样。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爸，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言一瞬间反应过来是谁，脸色唰一下白了，她回过头，看见陈凯从包厢外面走了进来。
陈凯今天穿了身慵懒休闲的白衬衫，袖口挽起，臂弯挂着西服，包裹在西裤下的双腿修长笔直，如果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以为他是一个大家世族的翩翩公子。
而陈凯知道陈凯的内心是有多么黑暗。
沈言从陈凯出现时禁不住浑身发抖，当她对上陈凯的眼睛时像是被烫了似的收回视线，紧张地盯着脚下洗得发白的运动鞋。
陈伟眯起双眼，“你怎么在这？”
陈凯双手插兜，平静地说：“跟朋友约了来这里谈生意，正好路过。”
话音落下，他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包厢里还有其他人，目光看向沈言，从头到脚打量着沈言，装作不经意的询问，“这位是？”
陈凯的演技丝毫不输电视里的演员，好像真的完全不认识沈言。
沈言颤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陈凯注意到沈言的目光是在沈言身上，解释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公司资助的那孩子。”
陈凯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就是你天天夸成绩好的那个高中生啊。”
陈凯以为他在阴阳怪气，也没放心上，只是有些不满，跟沈言说：“这是我儿子，陈凯，你们第一次见，打个招呼吧。”
陈凯目光转向沈言，嘴角深深地勾起，“你好，初次见面。”
他深邃的目光紧盯着沈言，犹如丛林中的野兽盯紧猎物，透着幽幽光亮。
沈言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陈凯，她僵坐在椅子上，抓着裤腿的双手微微颤抖。
见陈伟狐疑的目光投过来，沈言有些腿软地站了起来，“陈，陈少好，我叫沈言。”
陈凯微微一笑，“你好，哦？是叫沈言啊。”
光是对视一眼，沈言已经汗流浃背，她强装镇定，战战兢兢坐回椅子上，不明白陈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故意的，或者只是巧合？
（汗流浃背了吧？老弟！）
“我有个初中同学也叫沈言哦，长得好像也有点像你呢！”陈凯的嘴角微勾起。
陈伟听到这句话来了兴趣，便询问了一下沈言她的初中母校是在哪里。
一问，还真的是和陈凯一样。
陈伟哈哈笑起来，高兴地说，“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啊，老同学相聚了。”
沈言也只能陪着笑两声。
端菜进来的服务员很快打破了暗潮汹涌的气氛，陈凯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开口说：“正好我还没吃饭，一起吃吧。”
陈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这个儿子从来是不愿意坐下跟他安安静静吃一顿饭的，因为每次吃饭父子一起谈话时他总会唠叨几句，而陈凯也自然是不愿听这些的，“你今天转性了，居然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吃饭？”
陈凯拉开椅子坐下，“有老同学在，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很失礼。”
沈言脑袋几乎垂到胸口，双手不自觉抓紧大腿的裤子，担心脸上泄露出来的恐惧会被陈总发现异常。
沈言向来拘谨，陈伟没察觉出她的异样，冷哼道：“你倒是懂事，以前让你少出去花天酒地跟你那些猪朋狗友鬼混倒是没见你听话过。”
换成以前陈凯听见他唠叨，早就不耐烦摔筷子走人，今天反倒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陈伟心里疑惑更深，只以为有外人在场，所以自家儿子才装模作样，他没多想，让服务员多添了一副碗筷。
菜很快上齐了，面对着面前的山珍海味，沈言却没有一点胃口，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一双筷子忽然进入视野，陈凯给沈言夹了道菜，看似贴心地说：“尽管吃，老同学千万别客气。”
沈言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抬头对上陈凯那双深不见底的目光，“谢，谢谢陈少。”
“不用谢，不过以后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陈凯就行，叫陈少多见外啊。”陈凯不着痕迹拉近两人距离， “我父亲经常让我好好跟你学习，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
沈言整个人轻微地抖了一下，“陈少说笑了，我也有要向陈少学习的地方。”
陈伟似乎对陈凯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脸色和缓不少，“你以前要是有这觉悟，我跟你妈还至于那么操心？”
陈凯漫不经心地说：“现在也不晚。”
陈伟对二人以前的事情特别有兴趣，一边从盘子里拣了个菜放入嘴中，一边问，“我怎么以前没听你跟我讲过你的同学有小沈呢。”
陈凯嗤笑一声，“你以前有管过我吗？”
闻言，陈伟尴尬的笑笑。
想来，他好像以前确实从没有和儿子现在这般聊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