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殷安
宴席上，满桌子都是硬菜，还有一些甜点，但是郑云堂不知道小狗能不能吃就没有喂给叶西顾。
叶西顾已经麻了，这种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郑云堂从叶西顾的眼里看出来了他的失望，他自己都觉得惊奇居然能看懂叶西顾的表情。
他冷硬的面孔有了一瞬间的柔和，“长大点就什么都可以吃了。”
吕诗意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的互动，杀人如麻的郑大帅也会这么温柔吗？还是说，因为对象是没有威胁的动物他才会如此，毕竟人心难测，动物就单纯多了。
“大帅的狗很可爱。”她夸道。
郑云堂抬起了头，淡淡的说了句，“谢谢。”但是吕诗意能感受到郑云堂是高兴的。看来他很高兴有人夸他的狗。
吕诗意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才能引起郑云堂的注意，她看到小狗，突然问道：“我可以摸一下吗？”
本来以为郑云堂会同意，然而郑云堂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不可以，他怕生。”
吕诗意：……
她沉默片刻，身旁的吕剑笑了出来，“大姐，你真逗，看人大帅理你吗？”
吕诗意回过头看着自己的五弟，皮笑肉不笑，“关你屁事。”
吕剑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你，你粗俗！”
“哦。”
吕剑本来想气一气自己这个强势的大姐，没想到没气到吕诗意，自己却被气个半死。
郑云堂没有理会他们，吃过饭之后就带着叶西顾离开了吕公馆。
门口的司机随时待命，他的亲卫也排成一排在门口等着，看到他出来都敬了个军礼。
郑云堂上了汽车，让司机开车回家。他在车上闭目养神，突然汽车一个急刹，叶西顾被吓了一跳，汪的一声叫了出来。
郑云堂睁开了眼睛，“怎么回事？”
司机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开口，“大帅，有个小乞丐撞上我们的车了，我没看清楚。”
“下去看看人死了没有。”
司机应了一声，“诶，小的马上下去看。”
过了片刻，司机冲着车里说：“大帅，没死，还在喘气儿。”
叶西顾汪汪汪叫了几声，郑云堂垂眸看向他，懂了他的意思，随即下了车。
他走到乞丐面前，对叶西顾说：“放心，没死。”
叶西顾从郑云堂怀里跳了下来，围着地上的男人转了两圈。
“你要救他？”
叶西顾汪汪两声，“对，救他。”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见死不救。而且叶西顾看到了地上的男人身上有奇怪的白色光圈，觉得他应该是什么奇人异事，说不定以后还会碰上。
郑云堂眼神示意身后的副官，副官立刻从怀里掏了几个大洋出来，放到了地上的男人手里。
地上的男人抬起了头，整张脸虽然很俊美，但是因为饥饿看着很没有气色。
“妖……妖怪。”
郑云堂脸色变了，看起来有些阴沉。
孙永一脚踹到了他的腿上，“小叫花子，怎么说话呢？我们大帅给你钱，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郑云堂冷冷的说：“走。”
汽车里，郑云堂若有所思的看着在旁边座位上玩儿的小狗，别人没看清楚，可他看清楚了，刚才那个男人嘴里的妖怪是对着怀里的小狗说的。
郑云堂戳了戳小狗的后背，“你真的是妖怪吗？”
叶西顾僵硬了一瞬，开始装傻，用爪子扒拉着车窗玻璃。
郑云堂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把他重新抱进了怀里。对于他来说，无论面前的小狗是什么都不重要。
街道中央，殷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一个包子铺门口买了几个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包子铺的老板都惊呆了，这是饿了多久啊？
殷安没有管别人异样的目光，踉跄着离开了。
他确实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个道士。
战乱年代，香火不盛，道门不存，他的师兄弟们早就离开了道馆，只剩他一个人。
上个月，他的师父羽化过后他就带着为数不多的盘缠下了山。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独自一人下过山，他是师兄弟中年纪最小的，其他几个师兄都很照顾他，因此也养成了他单纯的性格。
下山没多久，他的钱就被一个小乞丐给骗光了，连道袍也被骗走了，他最后只能穿乞丐的衣服。
没有道袍，他说自己是道士别人也不相信，也就没有人找他驱鬼捉妖。
他颠沛流离，饿了捡东西吃，困了就睡城隍庙，但是和他一样的乞丐多如牛毛，而且都是成群结队的，他抢不过，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今天晚上他想出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要到些吃的，没想到差点被车撞了。
他回想刚才威胁他转的白色小狗，眼神暗了暗，他可以肯定那是一只妖怪。
不过是因为小妖怪那个大帅才给了他钱，他暗下决心，自己一定会报答它的。
回了大帅府，郑云堂叫下人烧了一大桶水，叶西顾像箭一样蹿了出去。郑云堂看着空空的手心，愣了愣。
他站起身，追出了门。发现叶西顾被秀玉抱在怀里，眼神仇视的看着他。
“放心，不是给你洗澡。”
叶西顾不信，秀玉看见大帅不善的神色，一时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最后还是郑云堂主动把叶西顾接了过来。
“真不是给你洗，我自己洗，放心吧。”
叶西顾松了口气，如果郑云堂再给他洗澡，他发誓一定会把郑云堂丢进河里，让他尝尝溺水的滋味。
郑云堂洗过澡，把叶西顾抱上了床，他把头埋在叶西顾厚厚的毛里闻了闻。嗯，还是香的。
叶西顾很抗拒，小爪子不停的推郑云堂，郑云堂笑声低沉，“小狗也会害羞吗？”
叶西顾翻了个白眼，一爪子拍到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