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灵族往事
“桑长老，您来的正好。”温卓炎喜道。
“天使大人，您是天外来使，身份贵胄，自然来去自如，老奴不敢阻拦。但，这个世界远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美好，而是充满危险。”
桑度长老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您并没有意识到，那日您去大瀑布找寻铁皮马车路上遇到的之州狼兵，亦或近日扎伊部落贸然入侵，其背后因由，或皆为抓捕您。”
“什么？！”
温卓炎、蒙娜、黎鹰闻言异口同声诧异道。
“具体缘由，老奴亦不甚了解，或许只有宫主能回答您的疑惑。”桑度长老沉思了片刻，抬头说道。
“宫主是谁？”温卓炎问道。
“是我爷爷……”蒙娜轻声回道。
“什么？啥情况？”温卓炎失声叫道。
“你们几个都不是外人，老奴便将我灵族的一些陈年往事告知你们，有些事情大小姐和黎公子或许已经知晓。”桑度长老清了清嗓子，往前一步打算给自己倒杯茶水，温卓炎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桑度长老会心一笑，接过茶杯，躬身致意，便开始娓娓道来。
“从上古鸿蒙时期伊始，灵族便世世代代居住在梅州雨林，繁衍生息。彼时与人族还能和谐相处，共同对抗天灾人祸，有时甚至要依附人族，只因人族繁衍能力极强，族群兴盛。”
“我们灵族女子通常只能生一至二胎，能生三胎者已是凤毛麟角，几千年来，生过四胎的灵族女子都会被载入史册，彪炳千古。而人族女子只要身体健康，在老去之前可一直生育。说来或是造物者有意为之，彼时人族寿命仅三十年左右，而我们灵族，却能到达百岁。”
“久而久之，便有风声传出，说我灵族有延年益寿长生之法，于是人族部落联合起来，伸手向我灵族讨要，当然此乃子虚乌有之法。”
“遭拒后，人族耿耿于怀，因内部不够团结，对灵族的大规模战事无法发动，小队单兵作战又不是灵族对手。遂与我族渐行渐远，两族关系不再似祖辈们如此亲密。时光荏苒，人族进一步人丁兴盛，逐渐往中原、西域、东洋、冰原等五湖四海迁徙。”
“再后来，人族兴盛到极致，诞生了【神】，神带领着人族进行了开天辟地的大变革，部落变成了城邦，城邦变成了王国，王国变成了王朝……人族的寿命亦从三十变成了四十，生存优渥者甚至到达了五十。但依然不足灵族的一半，此时的灵族寿命早已突破了百岁。”
桑度长老沉默了片刻，众人静静地等待着故事的继续，却听到桑长老长长地一声叹息。
“唉……神听其信徒谗言，南方有雨林，灵族久居之，饮其血可长生千年，纵使是神亦生出了贪婪之念。不久便爆发了【灵人之战】，大小战乱延续了千年，终因灵族丁口不足而战败，眼看族人要被屠戮殆尽，彼时的灵族首领——初代灵王选择率残余族人远遁南海，重新找寻栖息之陆岛。可这谈何容易，又有多少族人漂泊海上时葬身鱼腹，这一切谁人可知？”
温卓炎很想问这一切和我又有何干系，终究觉得不合时宜，便闭嘴继续倾听。
“人族望洋兴叹，放弃了赶尽杀绝的念头，或许是上天的眷顾和怜悯，灵族残部在茫茫大海上找到了一片群岛，再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一边做好人族再次进攻的准备，一边开始长达上千年的休养生息，令人意外的是，在此期间人族的【神】再也没有出现……”
桑度长老呷了一口茶，双目流露出无限神往。
“直到四百年前，汪洋之中，陡生异象，久居深海的神兽赑屃，带来了我们灵族的【神】……”
“好家伙！”听入迷了的温卓炎情不自禁地一拍手，有一种时来运转的感觉。
侧头一看蒙娜和黎鹰，他们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
“她就是【灵族圣女】，也就是后来的【圣姑】，圣姑天赋惊人，靠自己的悟性突破了六阶【化脊境】，进入上三阶，乃灵族千古第一人，一身与生俱来的炼金术出神入化。”
“我的【冰龙骨刀】就是圣姑炼制的。”蒙娜将骨刀握在手中轻轻摩挲。
“还有我的【夜神弓】。”黎鹰拍了拍肩膀上的长弓。
桑度长老满脸的褶子挤在了一起，露出久违的笑容。
“没错，冰龙骨刀是圣姑与新任灵王蒙商游历人间时，在茫茫北海冰原上斩杀了一条冰龙，炼化其骨而成；而夜神弓，则是与灵王在西域沙漠中九死一生，击杀了万年蝎子王，取蝎尾炼化而成，传说圣姑用夜神弓，无箭胜有箭，可击杀元神。”
“灵王姓蒙，蒙娜也姓蒙，莫非有什么关系？”温卓炎摸了摸下巴，插了一嘴。
“呵呵呵，大小姐就是现任灵王——也就是水晶宫主的孙女。”桑度长老宠溺地望着蒙娜，笑呵呵道。
“原来你还是王族之后啊。”温卓炎说完笑着朝蒙娜竖起了大拇指。
“别打断桑长老说话。”蒙娜狠狠地剜了温卓炎一眼。
“呵呵呵，圣姑与灵王情投意合，有情人终成眷属，诞下小灵王后，圣姑相夫教子，生活更加美满。她知晓灵王不愿偏安一隅，一直想要回到大陆，光复梅州灵族领地，完成先祖遗愿，因梅州雨林部落众多，圣姑便提议先创立一个部落掩人耳目而后徐徐图之，这便有了梅州夜蚩部。”
“圣姑酷爱炼金术，其集大成者，非【寒晶石】莫属，寒晶石开海辟洋，以水为界开创新天地，为我灵族打造了瑰丽无比的水下宫殿——水晶宫，后来的南海大战，水晶宫就庇护了灵族子民，免遭灭绝。”
“南海大战？三百年前的南海大战？”温卓炎惊异道，他之前听蒙娜提起过三百年前的海上大战，却不知道具体缘由。
“没错，圣姑进入上三阶，晋升第八阶后，五行天赋全开，引起天地异象，惊动了人族的【神】，此时的神已被人族尊为【神羽帝君】，其创立的【神羽教】几千年来都是国教，中原王朝无论如何更迭，每朝每代的天子都要供奉帝君。”
“这神羽帝君竟然活了几千岁？”温卓炎惊讶道。
“嗯，我们灵族一般称他为魔君，只是这几千年来，魔君大多是蛰伏在穴，鲜少出现。”桑度长老喝完了茶水，又续了一杯，缓缓说道，“圣姑与魔君大打出手的原因，世人早已无法知晓，只是这一战，足足打了七天七夜，掀起的滔天海啸，淹没了南海群岛、梅州、之州的半数土地，百姓遭受无妄之灾，罹难者难以计数……”
桑度长老回想起小时候听先辈讲述的惨烈战况，依然心有余悸。
“圣姑不忍生灵涂炭，于是提出停战，魔君假意接受，却出尔反尔偷袭圣姑，灵王为圣姑挡下致命一击而陨落，圣姑悲愤不已，然而终究不敌拥有几千年道行的神羽魔君，在弥留之际无奈祭出元神，以燃烧元神为代价拉开夜神弓射出怒火烈焰箭，圣姑给它取名——【吾炎之箭】，吾炎之箭随心而动，紧紧跟随，被攻击者无法甩脱，直到中箭，堪称火天赋终极杀招。”
“我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本领啊……”黎鹰听到这儿，无限崇拜圣姑当年的飒爽英姿。
桑度长老双眼婆娑，似是缅怀，许久后开口继续说道：
“吾炎之箭穿过魔君肉身之际，圣姑元神大炽，疯狂燃烧，现场难以插手神级战斗而远远围观的灵族战士们，无不悲恸万分，落泪者、嚎啕大哭者此起彼伏……老奴的祖父桑溟长老当时也在场。”
“后来呢？魔君死了吗？”温卓炎追问道。
桑度长老摇摇头。
“只是重创了他的元神，奄奄一息之际便逃之夭夭，圣姑亦从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