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击退
夜蚩部，寨门围墙外。
“率先攻入夜蚩部者，赏金叶十片！”莫律也喊道，作为扎伊部左路军先锋队长，他一马当先，举盾向寨门杀去。
“冲啊——”扎伊部狼兵纷纷呐喊，再一次发起冲锋。
“放箭！”阿达一声令下，漫天箭矢射向敌军，中箭者纷纷倒下。
寨墙下早已堆起高高的尸体，来到墙下的扎伊部狼兵再次举起倒下的云梯向墙头攀爬。
“莫律也……”巴鲁站在夯土寨墙上，看着下方那个年纪轻轻的青年队长。
他与莫律也是有过交集的，两年前护送夜蚩部海盐商队前往梅州城的途中，偶遇扎伊部茶叶商队被山贼偷袭，护送茶叶商队的正是莫律也，彼时的他还是二阶【气骨境】，年纪轻轻一身刀法武艺十分精湛，几个山贼头目都没能在他的刀气下走过十招。
梅州雨林自古流传有法，各部落尽管彼此征伐，若商队结伴同行或遭遇山贼，护送队有义务共同剿匪。
因此，巴鲁亦派出夜蚩狼兵加入剿匪队伍，剿匪结束后，莫律也回以礼节，两人亦算熟识一场。
“寨门上的可是巴鲁大哥？”莫律也持盾在墙下喊道。
“正是，莫老弟别来无恙。”巴鲁手持钢刀回道。
“一别两年，上次未能和巴鲁大哥切磋武艺，甚是遗憾，今日还请不吝赐教。”莫律也大声道。
“哼，等你攻上来再说。”
“哈哈哈哈，巴鲁大哥，你们的守寨统领不见了，我猜是阻挡我们岩伯靖岩大将军去了，小弟还是奉劝你一句投降吧，中路军已到，若等岩大将军他老人家回来，势必要血洗夜蚩部。”莫律也大笑着喊道。
“阿达，放箭。”巴鲁对身旁的阿达说道。
“喏。”阿达引弓搭箭拉满弦，锃亮的箭头朝着莫律也呼啸而去。
噹——
莫律也一刀挡开箭矢，哈哈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小弟不顾情面了。”
中路军的加入，使得莫律也底气更加充足，井然有序指挥着扎伊部狼兵分头攻墙。
半个时辰后，因扎伊部狼兵数量上的优势，一处墙头终于被攻破，狼兵们顺着云梯源源不断跃上墙头。
一时间，短兵相接的砍杀声此起彼伏。
巴鲁提着钢刀，快步走向攻陷口，几番手起刀落，收割了一波。
“巴鲁大哥，恕小弟不敬了！”
惊闻身后传来一声大吼，巴鲁一转身，看见莫律也在前方墙头狂奔，于两丈处一跃而起，对着巴鲁刺下。
他的刀是那种细长的朝廷制式刀，胜在轻巧灵活，可作剑刺，唤作【环首刀】。
铿——
巴鲁反撩一挡，破解攻势后，照着对方左肩就是一记怒劈，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莫律也横刀护肩，顺势侧身闪躲，同时左腿往右后旋踢，朝巴鲁腰腹攻去。
巴鲁眼疾手快，将其左腿一抓，夹于左腋，右手举起钢刀欲一刀将其斩断。
说时迟那时快，莫律也弯曲左腿，右腿凌空跳跃，扫向对手太阳穴。
眼看回防不及，巴鲁为避免头部遭击，只好放弃进攻，将莫律也用力往墙下砸去，后者双腿反转稳住身形，单手抓住墙垛一个翻身，再次站上墙头。
到此为止，两人的互相试探正式结束，随即再次摆好进攻之势。
“方才没有背后偷袭，我敬你是条汉子。”巴鲁下颚微微一抬，以示敬意。
“你我相识一场，那日想着有缘再见，定约你切磋武艺，输赢都请你于梅州城醉酒一场，奈何你我无缘再遇，既然今日战场相见，我不会留情，巴鲁大哥，小心了，这些年我亦小有长进。”莫律也目光如炬，缓缓说道。
巴鲁善意一笑，微微颔首。
只见莫律也双膝微微弯曲，双手握住环首刀，气机从虎口处蔓延至刀身，嗤嗤作响。
突然脚下弹起一个箭步冲出，同时变幻招式为单手刺出，像极了击剑术，以刺寻找破绽。
在环首刀密集的攻刺下，略显笨重的钢刀几番艰难隔档之下，终于露出破绽，被横冲直撞的刀气瞬间刺破了大腿，殷红的鲜血沿着裤腿淌下。
伤口带来的疼痛和马步不稳，使得巴鲁顿时落于下风。
“巴鲁大哥还是【气骨境】吗？小弟日前晋升【精骨境】，五行天赋是【金】”莫律也眉头一皱，犹豫之色一闪而过。
环首刀悬空于眼前，双手成爪朝下气机于掌心中螺旋而出。
“千刃舞！起——”
散落在墙头上的大小兵器，似乎受到感应，纷纷震动欲离地而起，片刻之后，终究只有三把配刀离地而起，悬浮于环首刀两侧。得亏莫律也刚领悟五行天赋不久，若晋升高阶，完全掌握金天赋，战场之上成千上万的刀兵均为其所控，那将是多么强大的一股力量。
“小弟这就送你上路。”莫律也咬着牙低沉地吼道。
四把刀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悬停于巴鲁头顶，刀尖朝其极速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重重地将巴鲁撞向寨内墙下。
噗嗤——
四把刀深深地扎入黑影身体。
“阿达——”巴鲁双目怒睁，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坠入寨内。
锃——
四把刀再次悬浮于墙头，缓缓掉转，刀尖向下，朝着墙下的巴鲁。
“岩伯靖项上人头在此，还不速速缴械投降——”
忽闻远处传来一声大吼，犹如洪钟大吕，众将士纷纷停下战斗，看向声音来源。
俄顷，雨林中飞窜出两道人影，落于墙头。
正是温卓炎和甘迪，一人手提岩伯靖项上人头；一人手握岩伯靖的武器陌刀。
莫律也见状脸色大变，他作为岩伯靖的心腹手下，自然知道他已入合脊境，因此自负地认为整个夜蚩部都没有人可以杀死他。
若没有温卓炎这个意外之人，夜蚩部确实也没有人可以击杀岩伯靖。
尽管心中十万个不相信，但是看到血淋淋的人头和那把熟悉的陌刀，莫律也知道，岩大将军输了。
毫不犹豫一个翻身跃下墙头，脚踩着不知是夜蚩部或是扎伊部狼兵的肩膀，飞快地往雨林方向遁去。
扎伊部的左路军、中路军将士们见到此情此景，纷纷丢盔弃甲，四散而去，踩踏致死致残者无数。
“哪里跑！”甘迪看着莫律也要逃走，手提陌刀飞身跃下墙头追去。
“缴械不杀——”温卓炎站在墙头，气沉丹田，远远吼出。
在这个世界，被俘虏就意味着永世为奴，生不如死，当听到温卓炎一句“缴械不杀”，扎伊部狼兵反而逃窜地更加疯狂。
“？？？”温卓炎不解。
“传令下去，全兵追击，杀无赦。”巴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上墙头，桑长老将守护夜蚩的兵权由甘迪之手转交给他的时候，他就是临时首领了。
他下完追杀的命令后，一步一瘸地来到阿达支离破碎的尸体旁边，缓缓坐在了地上。
“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巴鲁面无表情地说道，“阿达是个好人，是个好兄弟，天使大人，请你让他的灵魂安度极乐，切莫给恶鬼勾了去。”
温卓炎回想起日前进雨林寻找铁皮马车时遭遇偷袭，与阿达并肩作战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尽管只有短短一天时间，但感觉彼此之间已经是生死之交的战友了。
“好，我答应你……”温卓炎手按在巴鲁肩膀上，“不过我要先去药庐了，蒙娜、黎鹰受重伤，这里的善后就劳烦巴鲁大哥了。”
不等巴鲁回答，温卓炎丢下岩伯靖的人头，转身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