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秘小土楼
小南点燃了蜡烛，温卓炎才看清大厅的陈设，入门板壁上挂了一幅没有题跋的画，画的是天海一线，中间露出海平面的却不知是岛屿或是大陆。
两边的楹联上书：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好生霸气！
上面是一块没有落款的牌匾，仅两个字。
“望北……”温卓炎沉吟着陷入了思考。
“这不是北望吗？”李冰草冷不丁来了一句。
“这……都一样。”温卓炎摸了摸鼻子道。
温卓炎心里却想着，“北望”通常是思念北方的故土或故人，是一种不可得的遗憾。
南宋爱国诗人陆游便写有“北望中原泪满巾，黄旗空想渡河津。丈夫穷死由来事，要是江南有此人”的悲壮诗词。
在这个远离中原的南方雨林部落里，为什么会存在一座中原风格的小土楼？
从李冰草口中得知，再往南一点就是茫茫大海了，那么到底是谁在这里“北望”呢？
回头看了看李冰草“充满智慧”的双眼。
“你看我干嘛？”李冰草大声道，“我走了，睡觉在阁楼上，小南你留下听候差遣。”
“是。”小南开心地答应了。
“不用，你们都走吧。”温卓炎连忙摆手道。
小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
“你不是要小南留在药庐吗？你只要以天使大人的身份收小南为仆人，想必桑度爷爷很乐意，这样她就可以留在药庐了。”李冰草正色道，“要不然，哪天被派到别的地方去干危险活，死了都没人知道。”
温卓炎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小南，叹了口气。
“小南留在药庐的事，我自会和桑度长老说，至于仆人的事，休要再提。”温卓炎沉声道，“而且我也不会一直都留在这。”
沉默了片刻，李冰草率先开口道：“随便你。”
说完便提着灯笼离去了。
“你也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温卓炎对小南说道。
小南不为所动，依然立在原地。
温卓炎来到阁楼卧榻处坐下，愣愣地看着从双肩包里掏出牙刷牙膏。
真的要永远留在这了吗？
一想起饶嘉榕灿烂的笑容，温卓炎的心疼得厉害。
“炎哥哥——”退伍那天，饶嘉榕不远千里来到部队门口接他，远远地大笑着朝他奔去，幸福地跳入他的怀抱，笑着笑着便哭了。
这才不过去年的事啊！
也不知道发呆了多久，看到楼下的烛光还在闪动，温卓炎探头望去，小南静静地站在那里。
“干嘛呢？还不去睡！”温卓炎喝道。
“天使大人尚未洗漱就寝。”小南回道。
“唉，那你去打盆水过来吧。”温卓炎想起往事，心中有些浮躁。
小南闻言喜出望外，连忙跑去准备。
“慢一点——”温卓炎叮嘱道，小南毕竟是十来岁的孩子。
温卓炎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小南既然这么喜欢留在自己身边，当妹妹照看也无妨。
小南将一盆热水放在盆架上转身又出去了，紧接着又提了满满一桶热水进来。
“天使大人，洗漱用水已备好。”小南立在一旁躬身道。
“来，这个给你吃。”温卓炎递给小南一包巧克力饼干。
小南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地双手接过，她从未见过这种蓝色包装的小吃食，不知道如何食用，温卓炎指着锯齿边缘说道：“从这里撕开就可以吃里面的饼干了。”
“多谢天使大人、多谢天使大人、多谢天使大人……”小南连忙躬身道谢。
“好啦，好啦，没人的时候可以叫我温大哥。”
“万万不可。”小南正欲下跪，温卓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肘。
“以后不要跪了，非要感谢，鞠个躬就行了。”温卓炎笑道，“去吧，这里不用你了。”
“是。”小南鞠了个躬，便去后面小室了，看得出来心情非常愉悦。
温卓炎洗漱完躺下很快便有困意，或许是因为泡过脚的关系。
似睡非睡之中，昨晚那种感觉又来了！
一股暖流在小腹处喷涌，暖洋洋的十分舒服，那感觉就像是泉眼中喷出温泉，温卓炎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四肢就像被固定在床上，无法动弹，非常清晰地感受这股暖流在腹腔处涌动，他知道再过一会儿，这股温泉般的暖流便会往四肢和头颅流去。
果不其然，暖流比上次来的更加汹涌，瞬间便向四肢冲去，就像暗涌打在堤坝上，形成巨浪冲天而起后又回归大海。
暖流所到之处，关节无不遭受雷击般重创，而后便会留下电流滋滋作响，苦不堪言却无法动弹。
每一次冲击都在累积电流，不断回流汇聚于脊柱和后颈椎处，最后一刻会像昨晚梦境里一样冲击颅内，那感觉就像……死亡，温卓炎做好了被冲击的准备，然而当电流冲击大脑的时候，依然是他无法承受之重，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而这个死去，对于温卓炎来说，更像是活过来。
屋外的鸟鸣十分动听，阳光照进大厅，浮光中竹影摆动，甚是梦幻。
为什么连续两个晚上都做这样的梦，到底有什么寓意？
温卓炎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和手肘，并无异样。
“温……天使大人，你醒了吗？”小南在阁楼下轻声呼唤，终究还是不敢直呼温大哥。
“小南，你昨晚睡得可好？”温卓炎试探着问道。
“嗯，小南睡得很好。”小南连忙回道，说完又跑出去了。
看着小南的黑眼圈，温卓炎知道自己昨晚肯定又打呼了，这个时代的房屋隔音不好的确是个问题啊，可是自己平日里也不打呼啊！八成和这个梦又是有关系的。
很快，小南打来了热水。
“小南啊，除了喝的水要烧开，洗漱的帮我打冷水就好。”
“是。”小南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冰草姐姐今日出诊去了，叫小南留在这里。”
“好。”温卓炎擦完脸，看到桌子上有一碗冒热气的白粥。
“这是木薯粥，是小南早上熬的，天使大人趁热吃吧。”小南笑道。
“木薯粥？”温卓炎闻言食指大动，好久没有喝过粥了。
用完早饭，大厅另一侧虚掩着的房门引起了温卓炎的注意，昨晚就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药材香，此时味更浓了，气味正是这里出来。
好奇心驱使下轻轻推开木门，一股中药香夹杂着墨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竟是靠墙有一排中药百子柜，另一头的博古架上摆满了书籍，旁边立着屏风，后面是个软榻，想必这个房间就是老神医起居之所。
中间是一张九尺长的榆木大桌，摆满了药罐子，一叠厚厚的空白麻纸旁放着一本书，上面写着《九州草经集注》，温卓炎随手翻开一页。
“梅州地龙，下品，味咸性寒，微毒。归肝、肺、脾经。入肝经，清热息风而止痉；入肺经，清肺泄热而平喘；入经络，通络治痹而遂身……炮制滑石粉炒法、酒炙法、酒闷砂炒法、蜜麸炒制法……”
原来这是一本正在编纂中的经方药书，蝇头小楷字迹苍劲，而博古架上放着的，赫然都是《九州草经集注》，“九州草经集注·辽州篇、凉州篇、昌州篇……”
温卓炎边走边看，想来这个神医李重楼正在编纂的是《梅州篇》。他深深地感受到，这将是一部流传千古的旷世巨作，心下对老神医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温卓炎没敢继续乱动，随即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今日阳光明媚，温卓炎想着把装备收拾修整一下，过小溪的时候突然问道：“小南，滴水厅在哪边？”
“回天使大人的话，滴水厅在药庐的西边，过了中央大街就是，走得快的话半炷香的时间，小南可以带天使大人过去。”小南回道。
“我说了，叫我温大哥。”温卓炎道。
“温……温先生。”小南涨红了脸，“小南叫您温先生可以吗？”
“温先生？也……行吧。”
“温先生，滴水厅是狼兵营指挥所，您是去找蒙大统领吗？”
“嗯，不过不是我们过去找她，嘿嘿……”温卓炎坏笑道，“小南，我给你看一个好玩的东西。”
“好啊！是什么东西呀温先生？”温卓炎的平易近人，使得小南逐渐放松情绪。
“无人机。”温卓炎对着小南微微一笑。
“无人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