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落幕
火星点缀着地面，弥漫在空中的灰烬被风吹卷。整个山坳，周围的山峰，都被烧光了。
岩石被烧得灰黑，土地都变得干瘪。
柳月莺躲在大石壁的背后，巨大的灼浪冲击波让她睁不开眼，要不是有着身上的血与火保护她，只怕她也会在转瞬之间被火焰化为飞灰。
这可怕的攻击，跟柳城那道灭世紫电不相上下。
而白日耀仅仅只是启灵境的实力，先不论他如何获得的如此可怕的力量，光是这种消耗可能体力马上就会消耗殆尽。
白日耀自己都被这股力量所震叹，完全压倒式的冲击，他甚至都还未发动最后一击，余枭的影子就已经被抹除。
这还仅仅只是第一重赤霄剑意！
很难想象第二重，第三重或者更高的层次，将会带来多么恐怖的场景。
不过，如此强悍的攻击，也伴随着难以为继的消耗，他识海里的红色海洋已经被他挥霍见底，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血幕盖在虚无的空间。
更重要的是，要保持这种状态战斗，需要付加巨大的生命代价，每一秒每一刻他身上的细胞组织都在熔毁。
他现在身上的血液感觉都被抽干了，他的手臂，腰间，大腿和脚掌都变得干枯如柴。
他已经无法支撑行动，甚至他的心跳都即将停止，他的灵魂感觉都被火焰汲取。
白日耀身上的火焰逐渐消散，刚才的行动完全是强大的意志在支撑着行动，而现在余枭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内心的不安和愤恨都随之平静下来。
他钢铁般的身体突然变得软弱无力，大脑的意识逐渐被黑暗所侵占。
他像流星从半空坠落，火焰归于静寂。
柳月莺身上的火焰也随之熄灭。
“耀哥哥！”柳月莺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妙，立刻从岩石后面冲了出来。经过这一时间的休息，她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
干涸的泥块还粘在她的手上，柳枝从她的掌心生长出来，破开那些泥块，无数的柳叶铺成一张网，在半空精准接住白日耀的身体。
柳月莺将白日耀缓缓放到地上，而此时白日耀已经完全失去意识。
柳月莺手足无措地抓着白日耀的手，她面前的人像一具干尸一样安静地躺着。
“千万不要死啊，耀哥哥！”柳月莺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的人，已经烧得体无完肤，仿佛已经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一个骨架一样。
她的掌心轻轻放在白日耀的胸口，尚未停止的律动，让她露出一丝庆幸的苦笑。
将微存的灵气输入白日耀的身体，希望这些绵薄的力量能让他短暂恢复生机。
……
雷霆声透青山重，火焰翩飞雪沫轻。
伴随一声毁天灭地的炸响，柳城所有的建筑被夷为平地。
残余的雷电在地面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痕，火焰和冰晶散落满天。
三个人的战斗停了下来，他们都被很远很远的那团火光所吸引，如同昙花一现的太阳，那团烈火焚烧了山峦。
庞大的能量消散了，但残余之火依然在侵蚀植被。
山山和月歌相视一眼，眉头一皱，即刻奔赴那处，烟浓之地。
紫色的身影矗立在黑云之下，没有去追的打算。
一片黑羽落在宗紫凌的肩上，幽夜公主从黑云中心落在他的身旁。
“余枭死了？”宗紫凌不确定的问道。
幽夜公主淡漠地看着手中的青色令牌，上面的余枭两个字化为了烟雾。
“死了。”幽夜公主肯定地说，然后将令牌融为齑粉，洒在空中。
两个人没有为其感到难过，没有暴怒，一切都表现得很淡然。
“接下来有什么准备？”宗紫凌疑惑地问。
幽夜公主看着远处已经消逝的山山和月歌，说：“不用去追。”
“那圣剑呢？”宗紫凌摸不透她的想法，这场战斗和掠夺似乎毫无意义。
幽夜公主短暂迟虑，疑惑地瞥了一眼他，像是在担心他。“余枭甘愿做别人的棋子，你也想吗？”
宗紫凌摇了摇头，他对圣剑没有兴趣，他只是不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圣剑吗？
“我们跟着老大多久了？”幽夜公主看着宗紫凌，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笨。
“二十年了。”宗紫凌回答。他从五岁就加入其中，一直跟着他们的步伐，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主仆，也是朋友，或者兄弟姐妹。
余枭是后来者，从三个月前，密谋夺取圣剑的时候才加入组织，鉴于他是余侯的子嗣，身份高贵，所以才让他当老三的位置。
“那你说老大要圣剑干嘛？”幽夜公主问他。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不应该对彼此的性格很了解吗。
宗紫凌想了片刻，若是老大真想要圣剑，那没必要等到现在。以他们的权势，根本没必要采取这种见不得人的行动。
“不知道。”他猜不透，他也不清楚圣剑的真正用途，他得到的命令只是要夺取四大圣剑。
“我也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怀疑。”幽夜公主显然有更深的理解，他和帝都那个人，流着相同的血脉，相处的时间更加长久，情感更加浓厚。
就连她也摸不清老大的想法，那肯定有很大的问题。
现在在青都的那个人，太过陌生，有着同样的容貌和气质，但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宗紫凌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幽夜公主比他聪慧太多，现在应该听取她的意见采取正确的行动。
“柳城的居民都离开了吗？”幽夜公主担忧的问。
“都还活着，从地洞逃走了。”宗紫凌指着西方远处的山脉，他确定的语气应该可以让幽夜公主放心。
“那就好。”幽夜公主点了点头，她看着底下满目疮痍的城镇，觉得很满意，“弄成这个样子，应该可以交差了吧。”
宗紫凌也随声附和，这处看似发生过惊天动地的战斗，但却只有少数人员的伤亡。
不过对于刚才和他交手的两个人，他却有些在意，他明显感觉到他们都没尽全力，甚至只是在和他作纠缠，一点也不担心另外地点发生的战斗，难道说她们早就预料到，余枭会败在那团烈火之下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得意门生，居然会隐藏在这种地方。
宗紫凌跟随幽夜公主的影子，钻入黑云之中。
“所以说，在玉龙雪山，也是你放走了白日影吗？”宗紫凌一同坐在幽夜公主巨大的弓弦上，巨大的弓背，刚好能坐两个人。
幽夜公主回想起来，依然还是有些惊异。“我确实没有去追她，但是我不觉得我能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