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圣诞炮击
听到梁主任这么说，顿时王烨心中恍然大悟。
说好听一点，那就是曾经的兄弟单位来了，说不好听一点，那就是曾经的“穷亲戚”来了，毕竟据说以前的皇帝，还有一帮子穷亲戚，更不用说现在突然暴富的红星联合体呢！
其实王烨对这些“穷亲戚”早有耳闻，毕竟当初来红星机械厂的时候，梁主任就提到过鲁齐省的三线厂的情况，经营情况都不太好，基本上都是属于吃补贴的情况，而又以红星机械厂的状况最为恶劣，几乎毫无订单，纯吃补贴，其他厂子多少还有一点生产订单，多少还稍微好一点。
说句心里话，对于这一幕的发生，王烨毫不意外，甚至在广交会结束之后，王烨以为这些“穷亲戚”们就会登门，化化缘打打秋风，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曾经都属于军工系统、都是三线厂，现在你发达了，不帮帮穷兄弟们吗？
让王烨意外的是，那时候的他们没有来，这让王烨对这些“穷亲戚”，多了几分默默的敬佩，起码说明他们脊梁骨还是硬的，不是那种令人生厌的趋炎附势之徒，看到你刚发达，就急着来你家吃喝，巴不得把你也再吃穷。
正是因为如此，此刻王烨脸上的笑容，很是真挚！
虽然他们最后还是来了，但是这个时间来，并不让王烨感觉抗拒和不悦，甚至是有几分欣慰的，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进行了军转民，他们此刻的前来，说是娘家人来捧场也丝毫不为过，什么穷亲戚？呸！不存在的！
“来来来！还站着干什么？坐！坐！坐！”
“咱们都是一家人，这话可不是可不是客套话，那真是亲亲的一家人，来来来！有什么话，咱们坐下说！”
王烨的热情，让他们的尴尬和难堪似乎褪去了几分，然后众人在旁边坐下，梁主任继续把剩下的几位给介绍完了。
“这位是齿轮厂的张厂长。”
“这位是液压设备厂的杜厂长。”
“这位是光学设备厂的支厂长。”
“这位是航空材料厂的吕厂长。”
“这位是装甲车防护材料厂的陈厂长。”
“这位是弹药厂的韩厂长”
听到梁主任的介绍，王烨的眼睛都要瞪成牛蛋了，说实话他万万没有想到，鲁齐省的三线厂，居然都是如此卧虎藏龙之辈！
除了被服厂之外，其他的几个厂子搞的东西，居然相当高级！甚至齿轮厂的那位，也绝对不容小觑，毕竟齿轮这个东西，可以低级的很普通，也可以高级的很离谱，否则日本的齿轮仙人是怎么来的？
“嘶！这么看，我们联合体的不少项目，这是舍近求远了啊！”
“光学设备？支厂长咱们是做哪块的？方便说吗？”
“还有航空材料？我的天呐！”
王烨的惊叹是真心的，因为在王烨的记忆中，鲁齐省确实是军工大省，但是主要的科研技术能力，集中于几個研究院和大型军工厂里面，而今天来的都是三线厂，说白了都是“中小”单位，没记得有什么技术巨头啊？
一时间，王烨还以为自己的记忆力出现了某种误差，结果被服厂的那位妇女同志，也就是孙厂长，忍不住笑着说道：
“梁主任，你说的也太夸张了，你看看！王厂长表情都变了。”
“王厂长伱别听梁主任吹的，确实，梁主任介绍的没问题，但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张，因为他们几个厂子，都是给其他大单位做配套的，确实是那个门类，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深度，整体的水平也就是一般般。”
顿时王烨恍然大悟了，而梁主任没好气的笑了笑，对那孙厂长说道：
“看看！看看！就数你老实了，这就让你给说漏气了！”
“我不吹一吹，就你们那点破铜烂铁的家底，以现在联合体的规模，根本就看不上，还怎么搞合作搞发展？”
“搞不成！搞不成！都是自己拆台的！”
伴随着梁主任的调侃声，顿时众人响起了一阵哄笑的声音，和地方的国营厂不同，因为三线厂都比较封闭，而且一笼统都是国家管理，所以在耍点小心思方面，很明显是不如地方的这些单位，毕竟地方单位如果不会哭穷，那是真没好果子吃，而军工厂的人很明显要质朴一些，老实一些，被梁主任吹了两句，自己就遭不住了。
“咱们实事求是，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梁主任您给我们吹了也没办法啊！”
“就算是能骗一时，也骗不了一辈子，万一合作达成了，到时候拿不出来产品，不一样还是丢人现眼？”
“再说了，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不能骗，不能这么干！”
最后，齿轮厂的张厂长，看起来上了点岁数，飞快的摇了摇头如此说道，得到了其他几个人的点头认同。
至于梁主任，当然也不是真的要哄骗王烨，只是吹一吹他们的价值，让王烨多看重两眼而已，此刻梁主任似乎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舞台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
“那边呢？你准备怎么办？”
“你的想法固然好，但是如果有人滥竽充数怎么办？”
对此，王烨毫不担心，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您就放心吧！”
“我们的供应链系统，在签合同之后，会有样品生产和检验这一步，如果这一步过不去，合同就作废了，验收就更不用说了。”
“而且我们每一个零件，都要求至少有两个以上的供应商。”
顿时梁主任恍然大悟，同时也就完全放心了，毕竟王烨做事一向靠谱，不可能注意不到这种问题，只是不过突然说起来骗，就问了这么一句。
随后，谈话才正儿八经的转入了正题，梁主任笑呵呵的率先说道：
“这次我来，带着大家伙儿来，不是要吃你这个大户。”
“先给你宽宽心，不要有什么压力啊！”
此话一出，那几个厂长一边满脸的不好意思一边飞快的点头，似乎似乎生怕王烨误会了一样，然后液压设备厂的杜厂长才讪笑说道：
“王厂长，我们这次来，一方面是来参加咱们全省产业链大会的，就是作为军转民的企业的身份，前来参加的。”
“看看能不能寻摸到一些什么订单。”
“另外一方面，也是过来找您取取经，虽然咱们现在军转民了，但是按照五机部和国防部的要求，咱们虽然转了民，但是不能彻底把军给扔了。”
“要搞半军半民、军民融合的路线，就像你们一样。”
“当然了，我们也知道，像联合体一样创汇肯定是暂时无望，我们对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是清楚的，主要是想和您学一学。”
“究竟怎么样能在发展民用和保持军用之间，保持平衡。”
“像我们搞液压设备的，其实还好说一点，但像弹药厂的老韩，我感觉真的就是死路一条，如果想搞民用，只有放弃曾经的那一套。”
液压设备厂的杜厂长的话，得到了几位厂长和梁主任的一致认可，而王烨则摇了摇头，在众人疑惑又期待的表情中如此说道：
“不不不，杜厂长，您此言差矣。”
“虽然乍一听，弹药厂的产品肯定是军用品，无论如何和民用也是挂不上钩的，似乎除了抛弃曾经的一切，否则军转民毫无可能。”
“但是在我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我从两个角度来分析这件事，第一个角度，从国内的市场来说，弹药肯定是不能流入民间市场的，那么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想想，弹药的特点是什么？”
在众人疑惑的表情中，王烨笑呵呵的说道：
“是爆炸啊！爆炸除了用来杀敌，还能用来干什么呢？那用处可就多了，比如开山裂石修桥补路矿山挖掘，不都得进行爆破吗？”
“就比如夏天的时候，我们联合体进行厂区扩建，工程部队过来施工的时候，时不时就要进行爆破，整天轰隆隆的响，本质上来说，他们使用的炸药，和咱们弹药里面使用的炸药，是差不多的类似产品，甚至可能成分一模一样，只是形态结构不同！”
“梁主任，杜厂长，各位，你们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面对王烨的这个说法，一时间几个人的眼里瞬间就亮了起来，尤其是弹药厂的那位老韩厂长，更是满脸的激动！
“不愧是你小子啊！脑瓜子就是灵光！”
“过去咱们确实没有想到这一茬，主要是大规模施工不多，民间施工的爆破都是化肥炒的土炸药，而且屡禁不止，完全没有想过要正规化这件事。”
“至于大的建设项目，爆破需要的爆炸物，那都是对应工业部门协调的，生产也是特定的爆炸物厂子，和咱们没关系，所以就忽略了这一茬！”
“王烨说的对啊！弹药的特点就是爆炸嘛！哈哈哈！”
顿时几个人纷纷点头，然后忍不住笑了，但是刚才还看到了希望，美滋滋的那位韩厂长，此刻却皱起了眉头，迟疑说道：
“但是，王厂长，咱们这么干，是不是不地道啊？”
“一方面暂不提咱们没有这个民用爆炸物的生产许可证，另外一方面，咱们这么干不是抢了其他厂子的活儿和订单？”
听到这里，说实话王烨是又无语又感慨又心酸，只能解释说道：
“您就放心吧！这没什么地道不地道的。”
“您看看现在国内，搞摩托车的有多少家？难道还能因为怕抢了别人的生意，我们就不做生意了？没有这个道理！毕竟现在搞民用、搞市场经济，本来就是要有竞争的，没有竞争市场就没有活力嘛！”
“到时候有没有订单，那得产品说话不是？咱们的好，那自然大家都用咱们的，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而且，咱们现在开放了，要一心搞经济，我常说要想富得先修路，可以预料接下来国内将会进入建设热潮，无论是交通运输，还是农业水利、甚至是住房改造，只要是这样的大工程，哪个不需要爆破？需求多了，咱们还能卖的多嘛！”
伴随着王烨的声音，在场众人纷纷点头，一副言之有理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不虚此行，而王烨继续说道：
“刚才，我分析了国内的情况，接下来我再分析分析国外的情况。”
“虽然咱们军转民了，弹药似乎不属于民用，但是这是在国内，人家外国人，就说美国，人民是可以合法持枪的，那自然就能合法购买弹药！”
“您看，这生意不就来了？如果咱们的弹药，能生产的质优价廉，我看在国外就能畅销，毕竟这是一个消耗品，只要保质保量，买便宜的和买贵的没什么区别吗？”
“我举个例子，假如一个美国人要打猎，难道他买美国产的子弹，和买咱们华夏产的子弹，最后打死的野猪，味道还能不一样了？我看没有这回事儿！”
“更不用说，咱们的亚非拉朋友们，可都是没有什么钱的，只要咱们的弹药做到了质优价廉，不愁他们不买啊！”
“韩厂长您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听到这里，那位弹药厂的韩厂长，彻底不复刚才的颓势，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疯狂的点头说道：
“对对对，有道理！王厂长说得有道理啊！哈哈哈！”
“不愧是大学生！不愧是高材生！王厂长这个水平就是不一般，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人感觉有道理，忍不住要信服呢！哈哈哈！”
韩厂长对着王烨狂竖大拇指，而旁边的杜厂长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韩厂长，又看了看杜厂长，眼中神采一闪而过，最后忍不住说道：
“老韩啊！虽然王厂长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你不用太激动。”
“毕竟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问题是你也没有渠道啊？你就算是生产出来了，怎么卖出去啊？你会卖吗？”
此话一出，原本乐不可支的韩厂长直接噎住了，而王烨自然早就看透了杜厂长的“小伎俩”，笑呵呵的说道：
“好说，好说。”
“如果韩厂长你们能自己找到销路，那你们就自己卖，如果你们找不到，我也可以帮你们卖，不过如果从我这里出货，我是有要求的。”
“第一，打上红星联合体的牌子。”
“第二，我要拿纯利润的二成。”
“咱们在商言商，毕竟我给您找客户，也不是我喊一声，这客户就能来的，总是得想办法，人力物力肯定是有所消耗的，说实话两成纯利润也不算多。”
“您能接受咱们就能合作，不能接受您就自己找渠道卖，说实话看着大家伙儿挣钱，我也高兴。”
此话一出，不等韩厂长答应，杜厂长就直接点头兴冲冲地说道：
“我看行！我看行！老韩你还琢磨啥？”
“二成纯利润，又不是二成总价格，你们都挣八成了，王厂长费时费力的给你们拿出去卖，要两成利润怎么了？”
“你自己去找，你能找到个大头鬼！”
很明显，杜厂长问题看得很透彻，瞬间其他厂长也纷纷点头，而韩厂长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嘿嘿笑着说道：
“对对对，我们完全同意，王厂长你就说吧！”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对此，王烨摆了摆手示意不着急，同时解释说道：
“暂时不忙，起码等大会开完之后，咱们具体的合计一下这个事情，核算一下成本等问题，再决定怎么开始。”
“毕竟做生意不能盲目，否则是要亏钱的！”
听到亏钱，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而王烨心理也是美滋滋的，对于这单生意，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忧虑，因为在正常的历史中，五机部的儿子北方工业，很快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子弹出口商，北方工业的子弹将会畅销全世界，虽然卖的便宜，但是薄利多销啊！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是一个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红星”二字的好机会，毕竟子弹的流通范围，可别其他武器装备广阔多了！
更不用说在现如今这个时代，出口什么产品都是好的，少赔点都是好的，因为可以创外汇啊！
与此同时。
就在王烨和梁主任以及这几位厂长交流沟通的时候。
印度，西北部山区地区。
漫天的风雪中，只见一支连级的炮兵队伍正在移动，山地太过于崎岖，车辆都无法通行，他们是用了骡马，牵引着数门大炮。
终于，他们抵达了一片空地，然后士兵们开始忙碌了起来，很快一个小型的炮兵阵地就被构建了起来。
“报告长官，已经瞄准完成，随时可以开炮！”
然后，一名包着头的士兵小跑过去，对躲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的军官如此说道，那军官走出帐篷，看了看西边的灰白的天空，一挥手说道：
“开火！”
当这个命令下达，瞬间几门大炮里面被装填进了炮弹，伴随着远距离的拉绳！
“轰！轰！轰！轰！轰！轰！”
第一轮炮击，开始了！
伴随着大地的颤抖，炮口的火焰一闪而过，冲击波卷起大片的雪花，六发炮弹朝着天空中飞去。
目标！二十四公里之外的一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