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虚虚实实 真真假假

    丁七炳微微点头，摸了摸卫玄的根骨，手中法诀掐动，打出一道法力进入卫玄的身体当中。拿出一块石头对着卫玄解释道：“天火三考，分为根骨、经脉、法力品质；天火五考，分为毅力、境界、勇气、决心、实力，我再加一考，你若是能在我手中撑下三招，我便收你为徒。你的根骨经脉我已了明，具为佳品，现在把你的法力度进灵石，颜色越红，代表你的法力品质越高。”

    卫玄闻言将一道灵气度入灵石之中，原本乳白色的灵石几乎是在瞬间变得如同玫瑰一样红，逐渐红的发黑，最后变成纯黑色后又变成金色，看起来熠熠生辉，显得高贵无比。丁七炳诧异道：“嗯？不错，没想到你的法力品质竟然如此之高，南华老仙的徒弟果然是非同凡响，年纪轻轻竟然已经容纳了数种异火，这测试倒显得多余了。”

    丁七炳道：“我天火门高有万丈，山路陡峭崎岖，你若是能单凭肉身的力量爬上山路，这毅力一关就算是过了。”随后一挥衣袖，殿内的阵法启动，毫光一闪卫玄已经到了山脚下。

    卫玄看着这高耸入云的苍山，高高的山峰直接插入云端，看起来像是没有边际一般。卫玄一咬牙，心一横，不就是区区一座小山吗？看我前去把它拿下。

    一百米，两百米，一千米，一万米，卫玄经过持久不懈的努力终于爬到了苍山之上。啊哈哈哈，卫玄在心底狂笑。求道之路艰难无比，所求多者必定身陷囹圄。天火门掌门做梦也想不到，卫玄不仅仅是合体境大修士，更是武道覆海境的强者，移山填海都不是难事，更何况是区区一座山，盘他！！！不多时，卫玄再次来到了掌门大殿。

    丁七炳很惊讶，你是飞上来的吗？怎么会如此之快！！当下让卫玄展露境界，雄浑的法力鼓荡而出，无情的气流在空中盘踞。丁七炳大吃一惊，下巴仿佛掉在了地上，二十多岁的合体境大修士，天啊，这何止是人才，简直就是妖孽。想想自己，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还在忙着谈情说爱，即使有着优越的身世，自己也付出了远超常人的努力，但那时也不过只是一个洞虚境的小修士，人家都合体了，而且法力如此精纯，气息如此强大，当真是一代强过一代，恐怖如斯啊！！

    当下，丁七炳道：“内门的入门要求是阴神境巅峰，你已经合体境了，实力这一关就算是过了。现在是考验勇气的时刻，去独自猎杀一头比你修为境界高的海兽，将他们的晶核带回来即可。海兽存在于深海之下，实力越强的海兽，栖息的海洋越深。合体境界的海兽大概在海底千米。这个过程只能由你自己去探索，去吧。”

    卫玄作揖退出，走出屋外，刮起一阵狂风，不多时出现在了海中央。看了看四周，唤出云纹甲、玄元戟，一个猛子砸进海底。

    下潜的路上，众多不知所谓的海兽张开巨口向着卫玄袭来。卫玄甩出几道戟芒，几条龙蛟奔涌而出，将这些虾兵蟹将撕得粉碎。来到海底两千里，一头合体九阶的巨灯鲸正在酣睡，卫玄唤出黑刀雷蟒，注入全身一半的法力，嗖地一下用力甩出，将巨灯鲸鱼劈成两半。红色的血液奔涌而出，下一刻却向中央聚集，被黑刀雷蟒吸入剑身之中。漆黑的剑身露出淡淡的红光，一缕锐利的刀芒从剑身闪出，黑刀雷蟒仿佛更加锋利了几分。

    眼见无名黑刀能够吸收血液进化，卫玄当即来了兴致，在海底展开了一场即兴的屠杀。大量海兽的尸体浮出水面，浓烈的怨气招来了众多的诡异。

    嘭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海面响起，一道足有千米的水柱射向天空，化为着滔天的巨浪，卫玄破水而出。大黑天命格展开，将方圆千里化作一片黑暗，紧随而至的是一张深渊巨口，一头百米大小的火红色的怪鱼跃出海面，仅仅只是气势，就将周边的诡异震的消散。怪鱼落下，砸向海面，海面上的海兽尸体都被余波震成了肉泥。火红色的怪鱼见找不到卫玄，张嘴一吸，散落的血肉化作一个漩涡被怪鱼吸入嘴中，一个摆尾重回海底。

    卫玄擦擦额头上的汗渍，深呼一口气，手中的雷蟒红的像血，刀身周边不断闪烁着雷光。“呼，吓死宝宝了，差点就还未出道就先身死了。海底两万里竟然还有如此怪物，这都已经散仙了吧，天火门门主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境界。还好我跑的快，这事以后再也不干了。”

    天火门，卫玄拿着满满一袋海兽晶核给丁七炳交差，丁七炳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什么是战力，这就是战力，就这还拜什么师，学什么艺啊？这小子该不会是本着我那压箱底的宝贝来的吧，嗯，有这个可能，不得不防。

    卫玄交完晶核，碰上丁七炳的眼神，一阵恍惚，下一刻，他醒了。不到十二个平方的合租屋内充满着烟味，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的大开，屋子里除了那吹不散的烟草味还有零零散散的数个酒瓶。卫玄很难受，头痛欲裂，喝酒喝的想吐，他知道，得赶紧出去透透气，要不然就要一氧化碳中毒了。

    来到外面，楼底下的小卖铺已经关门了，卫玄坐在台阶上，清凉的晚风带着一丝温暖，缓解着他的头痛，漆黑的黑夜中橘黄色的灯光显得格外梦幻，在三国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好似是梦一般，他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虚幻了。叮咚，微信来了一条消息，卫玄不知什么时候被从黑名单里拉出，韩芳的头像弹出，卫玄点开了对话框，除了几个感叹号外，还有一大段绿色的文字：“我和他分手了，他是个渣男，脚踏两只船，跟多个女的暧昧不清，那个怀孕的女生找来了，我跟他在车上吵完离开了，现在在郊外，你想办法来接我，我不想在野外过夜。”一个定位地图发来，卫玄打开神马地图，嗯，300km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问题是现在凌晨两点。火车高铁汽车早已停运，卫玄按捺住激动而又慌张的心情，在网上租了一辆车，油门踩到底，朝着一片不知名的郊外狂奔而去。

    一条寂静的荒野小路上，一女子正在静静地走着，两只手不断地疯狂打字。一声长长的刹车音响起，一辆白色的小汽车一个漂移在女子身前停下。

    卫玄打开车门，匆忙地从车上冲下来，双手按住韩芳的肩膀，晃了又晃，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将韩芳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看到韩芳没事，松下了紧提着的一口气，刚想给韩芳一个抱抱。韩芳不耐烦地打开卫玄的手臂，声嘶力竭地吼道：“滚，你个鬼畜sb,别tm拿你的脏手碰我，送我回家，现在、立刻、马上！！！”

    说完，韩芳怒气冲冲地走上了那辆车，用力一关车门，整个车身都晃荡了三下。卫玄连忙走过去，开车将韩芳送回了宿舍。

    又是五年，卫玄又过了五年的舔狗生活。这五年之中，有三年是韩芳跟她的前男友分分合合，有两年是与其他的男人纠缠不清。有一米八的体育教练，有军训时的学生教官，还有流浪的rap歌手。但无一例外的是，卫玄一直陪着她，充当她的树洞撒气桶，出气包atm跟疗愈大师，唯一的例外是，在卫玄面前，韩芳是一个极其传统的人，或许这就是爱吧，爱你，所以你对你很特别，卫玄不由地这样对自己说着。

    忍忍就好了，挺挺就好了，再坚持一下就好了。“苦尽甘来”，卫玄心中的唯一的欲望成为了现实，跟卫玄结婚成为了韩芳唯一答应卫玄的事，卫玄终于实现了他17岁时的梦想，娶韩芳为妻。

    彼时的韩方已经二十有九，若是按照阴历的算法，她已经三十岁了。由于纵欲过度，整个人憔悴不堪，皮肤暗沉，身材肥胖，再也不见当初青春靓丽的模样，围在其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

    三十而立，而立之年，换句话说就是该成家了。韩芳去相亲市场上相了一大圈亲，她看上的人家看不上，人家看上的，她看不上。韩芳想要的是帅气多金的钻石王老五，而钻石王老五想要的是活泼可爱的十八岁少女。

    相比于低头看不见脚，抬头没几根毛的没牙大爷们，卫玄就显得那么可爱。二十七岁，八块腹肌，完美的人鱼线，虽然没几个钱，但是总归有房子跟车子，最重要的是随叫随到，韩芳在卫玄面前永远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气焰。

    于是顺利成章地，韩芳与卫玄结婚了，十银七金，万紫千红，外加一辆豪车跟大平层。婚礼发生了许许多多不好的事情，一是临了加了十万彩礼，二是抱新娘的时候韩芳不让卫玄碰，最后好不容易经过女方父母的劝说，韩方终于让碰了，但是卫玄却抱不起来。开玩笑，一个250斤的胖新娘，即便是大力士来了都会感到压力与挑战，卫玄一个小小的上班族怎么能做到呢，就这八块腹肌人鱼线还是韩芳喜欢才练的。

    婚礼上韩芳铁青着脸，好像嫁给卫玄是多么委屈似的一件事，处处不给卫玄面子，就连韩芳的父母都看不下去，好不容易才把婚礼办完。婚后的第七年，韩方怀孕了，生下来一个男孩，取名为卫桐，第二年，又生了一个女孩，取名为卫依。

    婚后的生活韩芳过的很幸福，过着养尊处优带孩子的快乐生活，体重更加重了几斤，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卫玄也过得很幸福，他开了公司，背上了巨额贷款，每天忙到两三点，一天就只能睡寥寥几个小时，回家还要照顾孩子，被韩芳埋怨，毕竟大平层跟豪车都是贷款买的，万紫千红也拉了不少饥荒，韩芳知道后念念不休，不开心了就拿这个来骂卫玄。

    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卫玄也逐渐老去。终于，卫玄干不动了，病倒了，长期的透支身体让卫玄的五脏内府都疼痛无比，再也不能工作，好在，负债也已经还完了。

    韩芳与卫玄离了婚，找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孩子病了，需要配型，韩芳又找到了卫玄，一张捐赠同意书拍在了卫玄的病桌上。卫玄很高兴，自己这幅油尽灯枯的身体还能最后发挥一丝余热，拯救自己的两个孩子。

    化验单出来，卫玄惊了，韩芳也惊了。两个孩子都是遗传性疾病，孩子的父亲也不是同一人，与卫玄没有血缘关系，不要说血缘了，连血型都对不上，更要命的是韩芳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还在不在人世。无奈之下，韩芳只能自己去配，结果查出了艾滋病，晚期。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犹在昨日。卫玄在床上看着天边的渐渐落下的太阳，伸手仿佛要抓住那最后一丝光亮。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个被韩芳要求求婚的那个下午，那时的他惊喜若狂，日暮降临的时候，白色的蜡烛摆成五二零的形状，被红色玫瑰摆成的红心包裹着，他手捧一束琉璃花，单膝跪地，亲自给韩芳戴上了那款象征着真爱的戒指。

    卫玄缓缓闭上了双眼，留恋地呼吸着这世间的空气，气息逐渐变得虚幻，仿佛要永远地从这世间消失。静极思动，物极必反，无我无他，方成大道。金色的光芒从卫玄眼中爆射而出，原本瘦弱的身躯逐渐变得充盈健硕，脑海中许多年前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滔天的火焰焚烧着世间的一切，黑刀雷蟒浮现在卫玄的手中，卫玄周围的虚空不断破碎，世界也在不断地崩坍着。韩芳，两个孩子，连同早已故去的父母，此刻不知从哪里一齐爬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朝着卫玄扑来。

    “老公，你不爱我了吗？你变心了对不对？”

    “混账东西，我可是你爹，你给老子停下。”

    “爸爸爸爸，好疼，不要烧依依。”

    “孩呀，我可是你娘啊，我把你养那么大。”

    哭喊声，怒骂声，求饶声，谴责声，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攻击一齐向卫玄袭来。卫玄冷笑一声，避也不避，九转金莲连连转动，分化出片片莲叶，每转一圈，莲叶都成倍增加，化作金色风暴将卫玄护在原地，猛地一震，风暴瞬间扩大，一切都安静下来，幻境世界也随之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