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抉择
“倒是个会说话的。”紫薇大帝瞅了瞅柳纵，而后笑着对玉皇道：“这位是？”
“柳纵，我的弟弟。”瑶池之主池瑶身穿万凰鎏金袍，而后向着紫薇大帝微微躬身：“许久不见师兄，甚是想念。”
赵公明啧了一声，看向玉帝，幽幽道：“终究是时间长了，看到自家师兄居然也不打个招呼。”
玉帝满头黑线，他自然是知道自家这个师兄什么脾性，没好气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目光转向灰发通天，玉帝嗫嚅半晌，终究还是长叹一口气，行弟子之礼向着灰发通天躬身：“弟子昊天，见过老师。”
灰发通天眸中光灭不定，杀意伴随着不甘，定定的望着始终不曾起身的玉帝，大步走向前，将其扶了起来，语气复杂：“不愧是我的弟子。”
场中，柳纵周身泛着玉光，望着场中数不清的仙魂以及被玉帝称为师尊的灰发年轻人，脑子不由有些发懵。
这他娘到底什么情况？
紫薇大帝笑呵呵的将柳纵扯到身后，叮嘱道：“待会可能要打起来，你想个办法跑？”
“我往哪儿跑？”柳纵傻眼，左看右看环顾了一圈，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指着灰发通天问道：“此人是谁？”
“我师尊……”
柳纵悚然而惊？
你师尊？
通天圣人？！
“的一缕残念，倒是不能算我师尊。”紫薇大帝似乎很是乐于逗柳纵，一句话分成两段，而后笑嘻嘻的看着柳纵的表情不由的大笑。
柳纵满头黑线。
池瑶款步向前，万凰鎏金袍化作一身青金色战甲，衬托其曼妙神材，面色淡然，手持一柄青铜长剑，而后与玉皇并肩站立，直直的看向灰发通天，良久，最终还是弯腰向着灰发通天行礼。
“弟子池瑶，见过老师。”
赵公明与紫薇大帝同样与玉帝王母并肩站立，摆明了立场。
燃灯仙魂声音冰冷：“圣人在此，也敢顽抗？”
下一秒，灰发通天甩手一道灰光，直接将仙魂燃灯身躯轰击至四分五裂！
“我与弟子叙旧，还轮不到你来聒噪。”灰发通天静静望着面前的四人，而后开口道：“为师不愿与你四人交手，这没意义。”
“昊天，你能感受到，此方寰宇已然到了最后一阶段，星辰在绽放最后的光与热，数不清的生命星辰也已然后继无力，或许还能迎来最后一波璀璨的生命爆发，但终究是刹那之光，不长久。”
玉帝摇头，反驳道：“昔年您说万物生灵当随天命，如若天命要生灵绝迹，万物湮灭，那这天命便绝无存在的必要。”
“所以你便将我等三人封杀于寰宇之外？”灰发通天哑然失笑：“痴儿，我等又不是天道，安能决定天道之意志？”
玉帝眸光凌冽，周身所散发出的恐怖气势令灰发通天都感受到压力，沉声道：“但三位圣人却能影响天道！”
百年前，玉帝入凡，天庭所立之处，便是人间寰宇之中心点，亦是天道所处之地，玉帝费尽心思，将三位圣人带到寰宇之外，而后以大伟力将三位圣人封杀在寰宇之外，使其无法再影响天道运转。
“若是天道要毁灭众生，那就让它去毁灭！但我不信天道要毁灭众生，必然有三位圣人在其中影响，倘若我猜测无错，三位圣人老师便是罪魁祸首！”
故此，玉帝走遍蓝星，找到天道所在之处，自斩一刀化作封禁，而后天道沉睡百年之久。
“毁灭终究会来到，你所影响也不过寥寥时光，何必如此？”
“但那是生灵们的自由！”玉帝低吼，握紧双拳，盯着面前的灰发通天：“我既为帝，如若不能护佑众生，那我当此帝作甚！”
玉帝，他从来不是神话传说中那般无能，也不是只会喊“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的弱者。
他是从无比混乱的纪元最初杀出来的绝顶狠人，实打实的最强者！
他可以让众仙拂了他的面子，可以让佛土大兴，甚至让孙猴子威压南天门，并不是他无能为力，而是他不愿因为这些小事去引得生灵涂炭！
天道运行必然伴随着其冥冥中的引导，玉帝要的就是寰宇稳定，一颗星辰之上的争斗杀戮他无需过问，诸多星辰之间针锋相对他亦可以接受，因为这样，天道才会稳定的运行。
但谁若是敢以长生为名发动祸乱，玉帝绝对是第一个执刀者！
手执帝剑，玉帝剑指灰发通天，声如雷霆：“师尊，无论何人发动长生之乱，吾必杀之！”
灰发通天身后的诸多仙魂齐齐一震，看向玉帝的目光中带着忌惮甚至恐惧，他们昔年发动长生乱时也不是没想到过玉帝，但却未将其当做大敌来看，最后的结果却是被玉帝执剑斩下头颅抽出仙魂仙骨而后埋在这不见天日万古冷寂的葬仙陵中。
灰发通天道：“倘若为师要发动长生乱呢？”
“一样要死！”
“如若另外两位圣人要与我一同发动长生乱呢？”
“吾说了，都得死！”
玉帝手中帝剑化作杀阵横空，语气冰冷，遥遥指向灰发通天身后数不清的仙魂，森然道：“给你们三息时间，滚回去，不然能杀你们第一次就能杀你们第二次！”
柳纵一愣，没想到外表温和的玉帝居然如此霸道，扯了扯紫薇大帝的袖子悄声道：“玉帝哥哥那么猛吗？”
紫薇大帝一愣，似乎是不曾听到有人这么称呼玉帝，不过还是转过头与柳纵窃窃私语：“何止啊！你是不知道当年我们还在修行的时候，烤个兔子，他自己都得吃一大半！”
“还不准别人跟他抢！”赵公明忽然插嘴道：“当初没少祸害我养的宠物，抓又抓不到他，跑的飞快！”
玉帝面色抽了一下，假装没听到，王母池瑶握着青铜剑的手不自觉抖了抖，而后又飞快的握住，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众多仙魂面面相觑，终究有人迈步走出，看着玉帝森然道：“昊天，你如今还以为我等真能听你的话回到那冰冷土坟中？”
说罢，目光转向灰发通天，弯腰恭敬道：“还请圣人为我等小仙做主！”
“还请圣人为我等小仙做主！”
“圣人老爷！昊天生性残暴，迫害我等，圣人老爷还请为我等寻个公道！”
灰发通天看向昊天，打着商量道：“既如此，这些人吾便带走了。”
锵！
玉帝手中帝剑划出一道长虹，直接纵身跃起，帝剑咆哮！
“三息已过，不从者，死！”
池瑶持青铜剑化作滔天青铜光芒，一层又一层青铜神殿出现在其身后，向着灰发通天轰然镇压而下！
“好！怪不得这俩人能成为夫妻，一个比一个猛！”紫薇大帝眸中神光大放，不忘保护好柳纵，手指拂过虚空，一张焦尾琴浮现在身前，紫薇大帝盘腿而坐，引吭高歌：
“以四季万物做曲，诸君且听之！”
手指拂过琴弦，两道带着夏季狂暴与冬日肃杀之景化作森冷刀锋向着灰发通天扑杀而去！
赵公明长啸一声，开天辟地第一只山君浮现在身后，山君咆哮间化作一柄仙戈，赵公明握住仙戈，直奔灰发通天！
仙戈划破天穹，锋锐之气简直快要捅破整个葬仙陵！
灰发通天抬起头，一缕缕灰气遍布掌指之间，先是握住池瑶镇压而来巍峨如山岳的青铜神殿，将其粉碎，紧接着弹指甩出一道灰色气流正面迎击紫薇大帝的四季破灭曲，二者接触不过刹那，四季破灭曲直接化作光点消散。
抬起头，灰发通天看向赵公明，夸赞一句：“不错，有吾当年几分神采。”
手中毫不手软，拔下头顶道簪直接甩了出去，赵公明冷哼一声，二十四颗定海珠浮现在其头顶，化作一层层大世界，仙戈速度不减，硬生生顶着道簪冲杀而上！
无尽神光冲霄汉，灰发通天以一敌四！
玉帝眸中神光闪烁，他看出来了，灰发通天并不想置四人于死地，帝剑划破漆黑宇宙，而后拉住又要再度冲杀的三人，示意莫要妄动，大步走向灰发通天，直视面前的师尊。
“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灰发通天忽然笑了，道：“吾知晓你什么性子，索性便告诉你。”
“此方大宇宙将迎来终结，吾与其余二位圣人虽然一开始被你设计封杀于寰宇之外，一开始虽然生气恼怒，但最终还是决定原谅你。”
“所以吾此番前来，便是与你设个赌约。”
玉帝收起帝剑，沉声问道：“什么赌约？”
虽然他心中隐约有些不详，但决定还是打算听一下。
“我将这些仙魂带走一部分，剩下的留与你，待到终焉之日，你我便以这诸多仙魂做过一场。”灰发通天挥动袖袍，数百道灰光暴掠而出，向着身后的诸多仙魂笼罩而去，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之数。
玉帝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解：“终焉之日做过一场？还有必要？”
终焉之日一到，大家都得死，都得随着大宇宙化作极点消失，任何物质丶灵魂都将不复存在。
世界末日之前打一架？
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