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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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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我们了吧。”同风都不太想从沙发上起来。

    中间几乎不停顿地,黑屏的屏幕上又开始黑底白字。

    “《糖水》——同风;俞清亭”

    俞清亭对着屏幕茫然了两秒,突然受惊地“噢”了一声:“我忘了起名字了,”写完正文没写标题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俞清亭身上,“这他们补的?”

    同风“呵”地扫了她一眼:“我添的。”

    行叭。

    他们绕了一圈从帷幕里出来。

    俞清亭走在侧后,看着同风走到台前的。怎么说呢,只能说是美人出帐。俞清亭同情地想,这恐怕是很难过气。也不会塌房,游客本没有房。

    然后同风就唱了,有点神奇,俞清亭还没怎么体会过在如此正式的场合听人唱自己乱涂乱画的词——顶多是她高中的时候给他们班的合唱比赛串过一首词,但那挺闹着玩的——有那么一瞬间俞清亭后悔地想,早知道正经点写了。这怎么好意思。俞清亭编的时候一点都不在乎,甚至想跟污渎说笑,但这时候突然感到一股浓浓的社死。罢。反正以后不会有了。

    “甜是什么味道,我不知道

    想不到我曾经通晓

    糖是什么法宝,我不知道

    花外障壁的人间喧嚣”

    俞清亭接着。

    “眼是什么红线,白日里浮现

    不让想念不让祭奠

    人是什么坏魇,我看不见

    教人自厌教人自怜

    没有八百里没有五十弦

    人命丢人现眼”

    “很久以前有一行诗

    直到哪天我被人熟识

    曾几何时有一行诗

    今天我已不可复识”

    当时写“曾几何时”的时候俞清亭是实在没有忍住,不知道他们这里是不是也要整那些词成语辨析。反正就这个词俞清亭记得实在太清楚——时间过了没有多久。就是不久前,比如半年?……什么东西。反正俞清亭想到词成语辨析,觉得不夹带这个词实在是伤天害理,就加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她想的什么。她想好歹有个见证,别以后连这点都忘了。游客既没有从前也没有日记的。

    “这里是不是有过一行诗

    我有没有略识几个字

    如果有过一行诗

    那时我认不认得我的名字

    这里是不是有过一行诗

    你有没有看过几个字”

    编这些的时候,俞清亭并不在乎观众想怎么解读,她自己都懒得解读。她只是写一个轻嘲的语调。同风显然是完全明白,他的曲子就是轻嘲的。从曲调到节奏都很明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如果你做了我做过的事

    他们还认不认得你的名字

    我不敢让你说

    这里有过一行诗

    也不敢说我真的

    略识几个字”

    最后一句是同风的,他像唱像念。

    “甜是什么味道?我不知道

    可奈啊我曾经知道”

    “……有一说一,”陈令看得稀罕极了,“他们俩声音怎么都还挺好听啊?”说实话,他们随便哪个都不像是唱歌的人。他们要是上了大学,可能都属于那种大学四年室友都没听他们唱过一句的那种人——当然英年早游也没上。这些游客怎么回事。

    屏幕上又黑底白字地报幕了。

    “《hell》——俞清亭;同风”

    一开始还不知道游戏污渎为什么让他们唱一首英文歌,看过之后,不能说是毫无关联,只能说是唱就唱吧。反正游客就是要表演节目的。

    前奏响了,像纷乱的雨、迸裂的木柴,或者带烫的枪。

    俞清亭:

    “nowwhentheflameseup

    火就着起来了

    iseethefireinyoureyes

    我看见你眼里的火光

    nowwhentheflameseup

    火就着起来了

    icanhearalonewolfcry

    我听到了一声独狼

    iwanttopickyouupandstarttorun

    awayfromhere

    我想带起你然后我们就跑

    就离开这个地方

    beforetheyfindmeandmy□□okinggun

    别等他们找到我和我尚未冷却的枪”

    同风:

    “itfucksmeup,thedamagedone

    可把我糟蹋坏了我的一部分早已死灭

    i’mtiredofthis

    我疲惫了

    ifightawarthatcan’tbewon

    我打一场必败不赢的仗“

    俞清亭:“haniwas

    也许你要比我更强大

    but,trustmecauseiknow

    但信我,

    thewoodsgetwhattheywant“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万事顺意

    同风:“andwhentherainesdown

    雨就落下来了

    i’llwatchitwashyoutothebone

    我看着它,如何把你彻骨洗刷

    baby,canyouseemenow

    你能看着我吗

    withmyeyesclear,i’msober

    看我的眼睛干净的,我醒着啊

    ireaway

    我记得你当时转身走了

    andbackyoucame

    然后你又回来

    likeafuckin"hurricane

    像那么一个飓风一样

    yousawaghostinsideofme

    你在我身上看见一个鬼怪

    ithauntedyou

    它过不去

    youcouldn’tseetheforestforthetrees

    你看不清它以外别的东西“

    同风:“haniwas

    也许你要比我更强大

    but,trustmecause"iknowthewoods

    但信我,

    getwhattheywant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万事顺意

    thewolveswillchaseyoudown

    他们会把你拖倒下去

    they’llbringyoutoyourknees

    会让你膝盖着地

    andrunyouraggedtotheground

    会把你碾进地上

    justliketheydidtome

    就像他们对付我一样“

    俞清亭:“i’vehadbloodonmyhands

    我的手上沾满了血

    isteppedoverthebodyofagoodman

    从好人的尸首上走过

    iwantedtochangeso,iwalkedaway

    我不想这样,我就走开了

    itwasgivingmehellso,igaveitthesame

    他们让我人间失格,所以我也以眼相还“

    同风:“i’vehadbloodonmyhands

    我的手上沾满了血

    steppedoverthebodyofagoodman

    从好人的尸首上走过

    iwantedtochangecauseiwasn’tthesame

    我想就此动变,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

    ittookmetohellso,igaveitaway

    他们让我人间失格,所以我就以眼相还”

    俞清亭:“haniwas

    也许你要比我更强大

    but,trustmecauseiknow

    但信我,

    thewoodsgetwhattheywant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万事顺意

    heavenonlyknowswherethestoriesgonna"stop

    谁知道,这事情要如何才了结

    ican’tbelievemyeyes

    我难以置信

    thewoodsgotwhattheywant

    他们就这样顺他们的意”

    同风:“can’tyoufeelitintheairrightnow

    你这会儿感受不到吗

    theloveandloss

    念想和沦没

    thehateintherain

    雨里落着的窝火

    don’tiknowbest

    不是我最了解吗

    betterthedevilthatyouknow

    你已经见过的恶魔

    thanthedevilthatyoudon’t

    比你还没认识的好得多

    babyblue,iunderstand

    我知道,很难过

    i’vebeenhere,too

    我也跟你一样在这儿活”

    “……”陈令不由得压低声音,跟看热闹的游客们说话,“为什么他们那么像啊?”

    这就是游客的氛围感吗。

    “行了,收工。”同风用眼神拉着俞清亭转身就走。

    “我都差点忘了,”同风用“烦死了”的表情念叨,“还有个主题曲。”

    然后所有尚存的五个游客演奏了一曲游戏污渎。表演节目这趴总算差不多过了。

    “你们之前是不是还没有开始人设,”同风一边下场一边唠,“有没有人看见过仅自己可见的什么提词器?”

    什么东西。

    “那就是没有,”同风幸灾乐祸,“快了。”

    玻璃塔上早就跳到“0”的那脚变成了“90”。似曾相识。其实可以把“似”去掉。他们第零轮的时候就是这个一模一样的“90”。又是九十天吗?

    吓人。

    扶连说起广播:“即将开始这一轮的应该是最后一个环节。个人游戏。应该是吧。”

    “刚见了亲友,又表演了节目,不知道你们心情怎么样,”同风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个不停,“反正接下来这个也是一个路数。就是表演局。”

    “这轮基本上就是表演性质的,我不知道然后我们具体会各自摊派到什么,反正……”同风用游戏人间的调调说着老父亲的内容,“首先是不要吐,吐出点什么内容来大家都尴尬。呕吐是很不好看的,各位朋友们也不希望有这样的画面在游戏污渎留档。”

    “吐血也一样。不知道你们当着那些忽闪的眼睛吐过血没有,”同风虽然在跟游客说话,但他是在跟观众说,“其实大部分的吐血都是不好看的,又不是拍电视咯。你们之前在游戏污渎看的那些唯美的、带感的、催人泪下的吐血段落我跟你们说,都是自己控制的。要是没人看着,没人拍,吐起来肯定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都不是。这种画面在大多数情况下在感官上是很不美的——当然,本来这种事情概率也不高。随便一说。”

    “然后就是如果你们要哭的话,小声一点,或者就干脆安静一点,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当着游戏污渎嚎啕。有的人可以,有的人不能,我以前见过一个被大家看到他嚎啕的,一开始好像也就那样,看着好像也没怎么,后来他反应过来就杀疯了,不太清醒,后果比较惨的——当然一个游客疯了肯定不是因为他哭了或者怎么的,一个游客疯了当然是因为他是游客。但是如果他不嚎那两嗓子他能忍住的,我以前认识他,他自己不高兴疯的,我是说以那种方式。而且是这样,有两种不同的情况,”同风文文静静地讲述,声气好像在编的一样,“有两种不同的人。”

    他讲起来好像自己也觉得挺有意思似的:“有的人哭的时候会涕泪相和流,我不是说古义我是说今义。我小时候以为,”——同风的‘小时候’就是指他没来污渎的时候,在他的定义里这就是他的小时候——“所有人哭起来都是会流鼻涕的,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有的人哭起来真的可以只流眼泪而不流鼻涕——当然表演也可以表演出来——但是有的人是真的行,像这种的话愿意哭就可以哭,无所谓。但是如果你们哭的时候会涕泗横流,那你哭之前要考虑好,除非到时候你能控制住场面。”

    “我说所有这些不便做的事情不是从观众的角度,你们知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同风笑了,“我是说在游戏污渎很容易做出让自己从此难以忘怀的事情,如果想生活质量不要那么差,就自己注意。”

    “刚刚我说的那些就是人设的力量,你们以为我乐意这么叨叨叨叨长篇大论,我才不想,”同风此时的语气跟刚才确实有所不同,“刚刚从台上下来我的眼睛里看到两个字——‘说话’。让我说话。”

    以前几乎每次同风长篇大论,都是污渎让他说的。说实话,他不说别人还看不出来。

    “你们马上也会体会到的,提词器,有可能是像我这种抽象的,就两个字,也有可能是具体的,”可能是完成了这次指标,同风突然懒得说了,“配不配合随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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