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谷镇
酋长的大厅是一座位于市中心附近的山顶上的大型长屋。叶龙和叶震东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即使进入了市区也从未失去过视线。他们径直朝那里走去。这座城市的这个地区没有太多人群，因为大多数人这个时间都去市场区了。
建筑物都是用厚重的木材建造的，街道也没有铺砌。城市布局混乱无序，毫无秩序可言。与南方不同，周围没有城市规划者来保持道路和建筑物的秩序，也没有泥瓦匠或瓦工来铺设街道。每个南方人来到这么远的北方，来到这里几乎都会有一种失望的感觉。
在南方，谷地人的故事都是关于手持大斧的巨大野兽，他们崇拜山脉和天空，有时甚至进行活人祭祀。如果他们来到南方，他们会偷走所有没有被锁的东西，并杀死所有让他们侧目的东西。
这些故事从未提及他们的村庄的状况或他们的建筑技术，因此那些来到北方的人通常不会留下自己的先入之见。当他们听说北方城市（通常被称为谷镇）时，他们会想象这座小镇拥有井然有序的街区、铺好的街道、夜晚的魔法灯笼以及每个街角都有城市守卫。南方都是这样，为什么北方有什么不同呢？
但当他们看到它，传说中的谷镇，天空崇拜的信仰中心，以及谷地最强大的人的家园时，他们感到极度失望。大部分都是简陋的木屋，路是土路，看不到一盏灯笼，无论是魔法还是其他。
而人就更惨了！他们想象着没洗过澡的野蛮人，留着长胡子，甚至很长的头发，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随时准备好战斗。想象他们在公共场合发生性行为，每个市场都有人类和动物祭祀，供奉天空的大型神殿覆盖着粗糙、棱角分明的北方文字，每十米就会爆发一次战斗。
他们发现的是相对正常的人，默默地尽其所能地做自己的事情。异国神社不多，血腥祭祀也很少，公开性行为就更少了，除非是在妓院里。
但对于叶震东来说，这里或许是他待过的最有人情味、最文明的地方了。集市上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叶震东是个安静内向的人，不习惯文明的喧嚣，所以即使是这个小镇也足以让他在进去之前需要做好准备。
但每当他开始感到不知所措时，他就会想起南方的大城市和父亲告诉过他的地方，比如公牛王国的伟大首都，泰拉的旧城，南方的商业城市，东部的大型矿石精炼厂将照亮整个夜空。他想亲眼目睹这一切，但如果他无法处理好这一切，那么他就永远也看不到。
叶震东深吸了一口气，跟着父亲走在泥泞的街道上。他们是著名的一对，没有一个人想过要从他们身后拉的雪橇上偷东西。实际上，他们在向谷镇中心走去的过程中，被远远地避开了。
当他们接近酋长的长屋时，他们看到了周围唯一的石雕，长屋的部分地方用石头加固，还有一张巨大的圆形石桌，周围环绕着拱门，这是主要的神殿。
长屋内，酋长和朋友们玩得很开心。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讲述着个人荣耀的美化故事，并随意地争吵。那是一段美好的旧时光——直到一个人迅速跑进大厅。他是效忠冰眼酋长的战士之一，他目睹叶龙朝谷镇走去。然后他立即跑到冰眼身边提醒他。
这个男人走向一个有着浓密棕色头发和华丽胡须的大个子男人。头发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他的脸，但他那双明亮的灰色眼睛却无法隐藏。尽管酋长已经坐下，这位年轻的战士几乎不需要低下头就可以在冰眼耳边低语。
战士说完话后，立刻离开了长屋。这里不适合他这样年轻的人。冰眼大笑起来，笑声太大了，以至于大厅里回响的笑话和故事很快就结束了。那里的每个人都想知道是什么让酋长如此高兴。
冰眼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太久，但他的笑容依然存在。他环视了一圈自己最信任的伙伴，道：“幽灵杀手和小狮子刚刚漫步进城了。” 他又开始大笑，大多数其他战士也跟着他一起庆祝。
当叶震东和叶龙穿过长屋的大门，走进大厅时，发现宴会已经结束了。战士们正在等待他俩，冰眼上前热情地拥抱了叶龙，叶龙也高兴地回应着。
“好久不见了，幽灵杀手。我以为你差不多一个月前就进城了。”
“确实是这个计划，但我们进行了一些额外的训练。” 叶龙微笑着拍了拍叶震东的肩膀。
冰眼看了看年轻人，然后也将他拥抱在怀里。“啊啊，小狮子，你已经突破到第二层了！恭喜你！” 大厅里的所有其他战士都与他们的酋长一起举起蜂蜜酒角庆祝叶震东的成就。
“是啊！”
“干得好，小伙子！”
“就是这个方法！”
冰眼将叶震东完全抱了起来，当他放开时，冰眼更仔细地审视着他。“以山骨之名，你的气息异常稳定！你们南方人真会训练！”
叶龙只是微笑回应，而叶震东却因众人的关注而显得尴尬又有些不自在。
“好吧，你离成为一名伟大的战士又近了一步，就像我一样！哈哈，欢迎光临！欢迎！我猜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交易你们在东边那片被诅咒的山谷里得到的毛皮？” 冰眼看了一眼悬停在门边空中的雪橇。
叶龙点点头。“是的，如果不麻烦的话，我们也在这找地方住几天。”
“那就别再看了！你将留在这里，作为我的客人。我欢迎你睡在我的屋檐下，吃我的食物，坐在我的火边！” 冰眼看了一眼旁边的一名仆人。“给朋友们准备两间房间吧！” 年轻的仆人很快就跑开了。长屋不大，但足以让冰眼向两位客人提供应有的款待。
“进来吧，我们在互相讲述我们第一次战斗的故事！不过，我确信你的要宏伟得多。” 冰眼揽住叶龙的肩膀，正准备带他进一步走进大厅，但叶龙平静地拒绝了。
“我的朋友，我只是先来这里问候你。你了解我，我必须把这些毛皮送到市场，否则我会整天想着它们。”
“啊，当然，当然。好吧，你忙完就回来吧，今晚我会准备一顿盛宴，庆祝小狮子晋级二级！”
叶龙和叶震东抓起留在门口的雪橇前往市场。冰眼带着一点遗憾看着他们离去，但他知道他们还会回来，他的脚步又恢复了活力。叶龙在棕熊谷颇有名气，因为他是已知的唯一一个有足够力量生活在黑白森林而不被冰雪幽灵撕裂的人，而冰眼也很珍视他的友谊。
叶龙在冰眼来到北方时遇见了他，当时叶震东还刚刚学会走路。当时冰眼并不是部落的首领，但在叶龙看到冰眼保护一个小农庄免受来自竞争对手红鸦部落的袭击后，两人很快建立了联系。叶龙随后与冰眼待了几乎一整年，看着这个人成为棕熊族的酋长，然后他将整个山谷统一在部落之下。
叶龙现在的目的地是市场上一家特殊的裁缝店。他通常在那里卖皮草，因为他能卖个好价钱，这位裁缝也是整个谷地最好的裁缝之一。城里经营的大部分生意都是在市场广场的摊位上进行，但这位裁缝很富有，能够为她的手艺买得起合适的建筑。
当叶龙和叶震东拖着雪橇走进来时，中年店主几乎没有从工作中抬起头来。目前，她正在将淡水河谷闻名的一些草纤维缝制成一件小衬衫。一个小男孩走上前来，叶龙认出他是裁缝的助手之一。
“嘿，儿子，你去市场逛逛怎么样？” 叶龙扔给儿子一小袋谷地使用过的铜币。叶震东熟练地接住袋子，叮叮当当地响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离开了商店。
助理已经习惯了叶龙在这里，于是他开始仔细检查皮草，编目，准备给叶龙报价。就在他忙碌的时候，裁缝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终于出来和叶龙说话了。
“这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的？”
“做生意的时候，你通常不会把男孩送走。”
裁缝很敏锐，即使表面上没有注意到，她也一直在密切关注。叶龙在出售毛皮时总是与叶震东保持密切联系，因为他希望儿子习惯与其他人做生意。如果叶震东在去谷镇的旅途中愿意和别人交谈，他就很幸运了。当他们接近任何稍微有点像文明的东西时，就会变得越来越安静，而他在黑白森林中则是快乐而充满活力的年轻人。
叶龙对此表示同情，因为他开始感到自己有时也变得封闭了。远离他人居住有其优点，但也有缺点。
“确实，我今天确实还有一些事情。” 巧合的是，就在叶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助理男孩发现了隐藏在其他皮毛下面的东西。那是一张亮白色的狮子毛皮，正是叶震东为仪式而杀死的那头狮子的皮。“我想让你用这个做一件外套。使用普通毛皮作为外套本身，并用鬃毛修剪它。哦，剩下的我也要带走，所以不要有任何想法。”
叶龙有足够的毛皮，所以裁缝问道：“你确定吗？我可以给你一个好价钱。”
叶龙耸耸肩。“也要带走。”
裁缝走过去检查皮毛。它的品质确实很好，鬃毛又粗又饱满，其余的毛又薄又软。它非常适合制作一件不引人注目的皮草大衣。但仔细一看却发现有些问题，她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只雪狮，大概是三级后期或者四级初期的。我可能无法正确地切割和缝合它。”
叶龙说这话时笑了。说道：“我对你的能力有信心。不要这么贪婪。”
裁缝微微做了个鬼脸，他已经看穿了她。
“而且我知道我今天带来的其他皮毛比我刚刚给你的工作值钱多了，我们来谈谈钱怎么样？”
裁缝瞪了叶龙一眼。她是社会上受人尊敬的一员，三级法师！如果其他人这样对她说话，她就会把他们赶出去。但这是幽灵杀手，一个拥有在黑白森林中生存力量的人。
面对他得意的笑容，她终于崩溃了。她向他做了个手势，然后他们走到柜台前，助理已经把其他皮草摆好了，开始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