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仪式

    当雪狮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叶龙收剑入鞘，跑到儿子身边。叶震东因伤昏倒，叶龙立即开始急救。不管怎么想，他都不是一名医生，但他是作为一名士兵长大，其中也包括急救训练。

    他开始疯狂地在书包里寻找一些紧急咒语，当找到写有这些咒语的文件时，他将其中的三张包裹在莱昂流血的手臂上。他施展一点魔法，纸上的符文便绽放出金光。几秒钟后，光芒熄灭了，但叶震东手臂的血已经止住了。

    叶龙松了口气。血流得很厉害，虽然手臂上的伤还在，但至少叶震东免于失血过多而死。

    叶龙小心翼翼地取下咒纸，取出一些绷带。他用绷带包住手臂，开始寻找几根可以充当夹板的棍子。森林很茂密，找到他需要的东西是很容易。他包住叶震东的另一只手臂，并用夹板固定住，确保不要过多地撞击受伤的手腕，然后检查了叶震东身体的其他部位是否受伤。据他所知，叶震东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双脚踝都扭伤了，不过并不算太严重，其他部分也还算顺利，所以叶龙终于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狮子身上。

    他走过去，抽出一个空水囊，用猎刀切开了狮子的胸口。它死后才过了几分钟，尸体上并没有流出太多的血液和魔力。他一直砍到心脏，涌入的赤红血液被红色的法力取代，明亮得几乎要发光。

    他收集完法力后检查了一下。“这应该足够了。”

    他切开狮子的其余部分，熟练地轻松地剥去皮，将内脏倒到一边，然后将野兽剔骨。他将心脏放在一边，然后将肉包裹在兽皮中，将其用作临时麻袋。

    叶龙生火。他把狮心刺在一根棍子上，然后开始烹饪。

    朦胧醒来的意识里，叶震东闻到了煮肉的味道，睁开了眼睛。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烹饪之心和低头对他微笑的父亲。他想赶紧坐起来，但手臂上的疼痛依然存在，于是他苦着脸又躺了回去。

    “小心一点，小狮子。”叶龙微笑着说道。

    “发生了什么？” 叶震东问道。

    “你做得太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你受了几次打击，可能会留下一些伤疤来纪念这只老猫，但你杀了它。”

    “是我杀的？我射完最后一支箭后，它还在动。”

    “这是致命伤，我所做的就是帮助它结束痛苦。”

    叶龙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微笑，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但内心却仍在为自己追捕狮子的决定而责备自己。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他没有坚持去追捕冰雪幽灵。如果叶震东对狮子有这么大的困难，那么冰之幽灵就会把他撕碎。

    “现在休息吧，小狮子。从你的魔法弓射出这些箭会消耗掉你的大部分魔法，所以只要休息和恢复就可以了。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

    叶震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空气中的魔力被肺部吸收。由于方尖碑的存在，家乡的魔法密度要高得多，但他仍然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在早上再次移动。

    与此同时，叶龙仍在烹调狮心。他把它从火边拿起，闻了几下。然后他把它交给了叶震东。“这是你杀的，所以你应该吃掉心脏。这对你身体有更多的魔力是有好处的。明天我们进行仪式时，甚至可能会帮助你进入第二梯队。”

    叶震东立刻兴奋地睁开了眼睛。“我们明天举行仪式吗？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呢？会花很长时间吗？我们去哪里做呢？你有什么建议吗？怎么做？”

    但叶龙在叶震东继续说下去之前打断了他。“慢点，孩子。休息一下，恢复你的魔力。我会尽力回答，但你当前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吃掉那颗狮心并进行呼吸练习。”

    叶震东笑了笑，笑得有些尴尬。他慢慢调整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没有夹板的手臂将心脏送到唇边。闻起来很香，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肉又硬又很有嚼劲，但叶震东每一口都细细品味。他能感觉到一股温暖从胃部蔓延开来，也感觉到有少量的魔力进入到了他的血液中。尽管心脏很大，但没过多久就吃完了，叶龙也给自己做了一些食物。叶震东放松下来，开始呼吸练习，一直满怀期待地看着父亲。

    叶龙假装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目光，故意慢慢地吃着。狮子肉煮得恰到好处，充满了法力。叶龙吃它并不会带来太多好处，但他很喜欢它的味道。

    最后，他转向叶震东，开始说话。“再往东边有一座高山，那就是我们明天的目的地。这座山的山顶是一大片平坦的空地，我们要在上面挖一个大型的魔法阵。在我们离开之前我写了一些咒语，我们会将它们设置在阵列的焦点处。中间附近会有两个较大的焦点。你将坐在其中一间，冰幽灵核心将被放置在另一间。核心将提供大部分原始魔法，法术将改变该魔法的性质，而阵列将把魔法引导到你身上。

    “同时，你把上衣脱掉，我会用药膏在你身上画上一些符文。您还将喝一杯花草茶，为饮用狮子的法力做好准备。我需要在我收集的法力中添加一些东西，然后就可以在茶后供你饮用了。

    “在仪式开始之前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但我想最简单的描述方式，就是需要确保该区域的魔法足够密集。一些类似于我刻在方尖碑上的符文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

    叶龙对儿子微笑，等待他的回答。叶震东则显得异常兴奋，叶龙猜想，如果他没有像现在这样受伤，他一定会坚持要求他们立即前往山上。

    叶龙抬头一看，发现天空开始变红。“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布置几个防护罩吧。”

    他走到周围的几棵树前，在树干上雕刻了一个简单的符文圆圈。然后，他将手放在每个圆圈的中间，将魔法注入其中，将其激活。他从山路上抓起几块大石头，在上面也刻下了一些符文，散布在了一个小小的魔法阵中。今晚不会有女妖打扰他们的睡眠，尽管坚定的冰雪幽灵仍然能够强行闯入。但接下来，它就会面对叶龙和他的魔剑，这将是它永远不会看到的事情。

    与此同时，叶震东开始冥想，恢复失去的法力。他放松下来，让自己的身体与世界的运动同步。风刮起来了，他吸了一口气。风停了，他长出了一口气。他的心跳变慢了，但每一次跳动都开始将魔法注入他的血液中。随之而来的法力在他的体内涌动，减轻了他的痛苦和疲劳。

    叶龙看着儿子。法力极大地加速了愈合过程，叶震东到早上就可以走路了。他在儿子对面的火边坐下，然后躺了下去。他抬头望着天空，看着天色渐渐变暗，直到太阳落山。

    他们的睡眠没有受到干扰。醒来时都感到精神抖擞，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叶龙轻而易举地用狮子皮夹起了狮子肉，而叶震东则紧随其后。

    左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甚至看起来比前一天晚上还要小一些。然而，他的右手腕仍然严重骨折，因此他无能为力帮助父亲搬运狮子的遗骸。

    没多久就到了祭神山，到达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它非常高，超过一万五千米高。叶震东看着远处的山峰，脸色有些苍白。

    “我们真的必须爬上去吗？”

    “是也不是，小狮子。我们需要到达顶峰，但我们可以使用一条简单的路径。”

    叶龙引导他们走向一条隐藏在许多巨石后面的小路，然后他们开始攀登。

    叶震东有些困惑。这条路是方便了一些。“你是怎么找到这条路的？”

    “我开辟的。”叶龙简单地回答道。

    “你开辟的吗？”

    “是的。这就是我来训练的山。每当我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我就会前往这座山顶。我为自己开辟了一条路，让攀登变得更容易。事实上，这甚至不再是攀登，我们只需要步行到山顶。”

    叶震东并不觉得这太奇怪，他知道只要下雨，他的父亲就会消失。他也知道，这几天他们走得这么慢，也是为了自己好，按照平时的速度，父亲从他们的院子到这座山，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在剩下的攀登过程中，他们保持沉默，叶龙在心里仔细检查所有的准备工作，以确保他没有遗漏任何东西，而叶震东则竭尽全力保持冷静，抑制自己的兴奋。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山峰附近。山尖继续向上延伸了一百英尺左右，但多年前叶龙已经凿出了一个直径约五十米的平坦表面，那就是他们停下来的地方。

    由于期待和寒冷的山间空气，叶震东浑身发抖。叶龙放下狮子肉，开始在书包里翻找一把大凿子。

    “儿子，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我开始布置魔法阵了。”

    说完，他开始在山顶的岩石上雕刻。叶震东吃饭，叶龙工作。叶龙只花了一个小时就搞定了，当他终于站起来时，叶震东走过去查看。

    魔法阵长二十米，宽约十五米。顶部附近有四个小圆圈，由线条连接起来，使其看起来像暴风云。一道雕刻的闪电从云层底部散发而出，与中央两个较大的圆圈相交，然后落到了‘地面’上，而‘地面’上又出现了三个较小的圆圈。中间的两个圆圈通过一对线连接起来，形成一个椭圆形，地面又通过两条线连接到云，所有这些线都形成了一对同心椭圆形。最后，叶龙雕刻了直线，将七个较小的圆圈与阵型的正中心连接起来。

    叶龙向叶震东解释了这一切，但年轻人并没有完全明白其中的规律。叶龙当然不是艺术家，但他相信自己雕刻的作品能够胜任这项工作。

    接下来，老者取出了写在符纸上的七个雷霆符咒，将它们分别放在了七个较小的圆圈中，并用小石子压在了上面。随后，他又在阵法周围刻下了几个符文阵，周围的魔力开始向阵法周围聚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空气中的魔法密度几乎增加了一倍，而叶龙也完成了准备工作。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叶龙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杵和研钵，磨碎了他带来的一些植物，并将它们混合到一个陶瓷碗中。然后他将所有的狮子法力倒入碗中，将法力与草药充分混合。然后，他看向叶震东。

    “脱掉你的衬衫，放下你的东西。” 叶震东照做了，脱下了弓箭和箭袋，然后是他的小包物资，然后是衬衫，裸露着上半身。他在父亲面前坐下，背对着别处，叶龙从书包里取出了灰色的膏体。他将手指浸入其中，然后开始在叶震东的身上画出符文圆圈和图案。

    十五分钟后，叶龙完成了任务，并让叶震东跪在了中圈之一。他告诉儿子，放松并进行一些呼吸练习。他从书包里又拿出了两件东西，然后把它扔了出去。其中一个是水袋，把它给了儿子，让他在呼吸之间喝水。另一个看起来像一颗钻石，或者是一块厚玻璃，大约有一个橙子大小。它散发出暗蓝色的光芒和令人不安的寒冷。即使距离十米远，叶震东也能感觉到它直接刺入他的骨头。叶龙将核心放在另一个中心圆圈中，叶震东喝完了发给他的魔药。

    叶震东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胃部感觉在翻筋斗。他看到远处有微弱的闪光，眼角的运动模糊了。

    “爸爸，那药水里到底是什么？”

    “有些可以缓解疼痛，有些可以让你的身体为狮子的法力做好准备。有点恶心很正常。你准备好了吗？这是你最后一次做好准备的机会。”

    叶震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父亲点了点头。叶龙将盛满狮子魔力的碗递给他，然后与阵列保持一定的距离，坐下来观看。二十年前，当他从自己的仪式中醒来后，周围的环境已经遭到严重破坏，所以他想给叶震东一些空间。

    叶震东低头看着碗和里面微微泛红的魔力。他闭上眼睛，坚强起来，然后把碗拿到唇边，倾斜回来，开始喝。这么高的地方空气很冷，冰灵核心也没有什么作用，但法力却出奇的温暖，就像是刚刚被抽取出来一样。直到碗空了，叶震东才停下来，他感觉到最后一滴法力滑进了胃里。

    叶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注视着并等待着变化开始。他记得自己的仪式，对于看到这件事发生在他的儿子身上感到既渴望又紧张。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