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赴昆山
“嗝~”
四人一番觥筹交错后，李如玉率先打了个饱嗝。
“吃完了，不再多吃点？”韦向荣同时也放下了筷子，看向李如玉关心道。
“不了不了，离开长安这么久，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还是第一次吃这么饱，再吃就不行了。”
李如玉看着眼前的美味，甚至还有几道菜肴未曾动筷，满是遗憾的摇摇头道。
“那好，有幸相识吴王殿下，实属向荣之幸！”
突然，韦向荣朝着李如玉拱起了手，再加上其令人惊讶的话语，皆是让在场所有的人将目光投向给了李如玉。
“锵！”
原本还在阁楼下稍作休整的十几号人，现如今猛地跃上阁楼，随之将刀尖对准了韦向荣和崔犹怜二人。
对于眼前的局面，韦向荣依旧双手抱怀，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不动分毫。
李如玉看着韦向荣满脸笑意，丝毫看不出惊慌的样子，又看到崔犹怜和小翠正欲起身，瞬间弹坐而起。
“韦兄是如何认出来的？”李如玉挑眉，漫不经心的问道。
闻言，韦向荣故作思索状，然后把玩着酒壶，不紧不慢的道：“世人皆知吴王殿下喜玉，其佩剑名落玉，剑身长二尺有余”
“仅凭这一点就判断我是吴王？韦兄未免也太武断了些”
李如玉对于韦向荣给出的说辞，皱了皱眉头，不太满意的打断了前者的话语。
“那自然不是，吴王殿下可曾记得，刚进客栈时，你身后的十几号随从虽掩盖了武者的气息，但唯独遗忘了一点，那便是所使用的佩刀以及握刀的方式。”
稍作停顿，韦向荣继续说道，“吴王殿下的随从怕是都是宫中的侍卫吧，握刀方式皆是手握刀柄的圆环处，通过右臂向前挥出以达到伤敌的目的。”
这，当然不可能是正确答案。
李如玉也不深究，只是良久方才出言道:“京兆韦氏不愧是世间一等氏族，那你是为什么？”
他自然不信韦向荣的说辞，不过他隐隐察觉到，自踏进这红尘客栈时，自己怕是就已经陷入了韦向荣早已布好的局。
“韦某不才，想请吴王殿下随我共赴昆山！”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崔犹怜和小翠二人瞠目结舌，就连李如玉自己也没预料到韦向荣会邀请自己前往昆山之地。
“为什么不是他？”李如玉伸手指了指还坐在原位的崔犹怜。
“他？我可请不起，一个四品境的剑修，你觉得你能请的起？”韦向荣转头看向崔犹怜，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韦某是该道崔兄呢？还是称呼一声崔宗主？”
“崔犹怜，崔宗主，剑宗宗主崔犹怜？！”
李如玉口中念念有词，脑海中闪过在前几日的剑宗大典上，剑宗掌律陈清正亲口宣布，十六岁的崔犹怜为下任的剑宗宗主，同时也宣布了上任剑宗宗主顾北游已经在为冲击五品之上的仙人境做闭关准备。
崔犹怜此时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天生剑心的他对于他人的举动有着极为准确的直觉，尽管韦向荣道明自己的身份，但剑心告诉自己，韦向荣并无恶意。
“看来还真有十六岁入四品境的人，不过他你请不起，那你自认为能请的起我？”
李如玉看了眼崔犹怜，转而目光继续看向韦向荣，反问道。
韦向荣放下手中把玩着的酒壶，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李如玉，说道：“请不起，但我能送你一个承诺。”
“哈哈哈，好，但本王自认为不差你那一个承诺。”
“如果这个承诺不是我给的，而是京兆韦氏给的呢？”
韦向荣站起身，盯着李如玉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李如玉怔了怔，问道：“你能代表京兆韦氏？”
“不能。”韦向荣话音一顿，转而说道，“现在不能，不代表将来不能。”
听此回答，李如玉沉默了好一会，方才继续开口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所欲何事？”
一个在京兆韦氏族内有望继承家族的少爷，不在族内好好待着，却偏偏来这荒山野岭，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等人。”
韦向荣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等我？”李如玉指了指自己。
韦向荣摇了摇头。
“那是等他？”
见韦向荣摇头后，李如玉伸手指向崔犹怜，继续问道。
“我已经回答过你最后的问题了。”
李如玉得到回答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试探性的问道：“那我们真去昆山？”
韦向荣不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随后越过崔犹怜和李如玉的那十几个侍卫，径直走出客栈。
夕阳西下，望着远处的群山，驱散不开的大雾依旧弥漫在山中，韦向荣深吸了一口气后，笑了。
是的，他笑了。
他没骗李如玉，他是在等人。
但，不是在等一个人。
————
客栈内。
“公子，现在咋办？”
崔翠看着不断变幻的局面，不由自主的往崔犹怜的身边挪了挪，然后附在崔犹怜的耳边轻声问道。
“你家公子又不是仙人，还能咋办，肯定是跑呗。”
崔犹怜的心跳再次加快，白了崔翠一眼后，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给了身旁这个只知道吃的少女。
黄昏已至，红尘客栈内发生的一场戏剧性的闹剧便这样落下了帷幕
有道是，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需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