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勇敢和他在一起
从沈慕澄家离开后，程清欢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沈慕澄说的话，
所有人都觉得他纨绔，不听话，却没想到，他内心深处竟然还有如此深的一条伤痕。
她突然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不小心把她弄丢了。
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找她。
吴静妍坐在沙发上，满脸喜悦。
茶几上摆着一本鲜红的结婚证。
她看着那本结婚证，嘴角没下来过。
程清欢瞥见结婚证上的照片，女人笑得很自然，一脸幸福，旁边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脸满足。
看见程清欢回来，吴静妍放下手里的结婚证。
“回来了。”
“嗯。”程清欢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和你吴叔叔要办婚礼了。”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们到时候搬到他那边住。”
程清欢僵硬了一瞬。
“我住在这边可以吗？”
她又补充一句，“这边离学校比较近。”
“不行，”吴静妍斩钉截铁地打断她。
“你吴叔叔那边房子也很大，不会亏待你的。”
“到时候还有司机接送你上学。”
程清欢的手指紧紧握着衣角，“我自己住在这也可以的。”
“你是不是傻？”吴静妍呵斥。
“这里我到时候会租出去，没得商量。”
说完，她从沙发上站起，小心地拿着手里的结婚证。
“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这几天收拾收拾，下周末我们就搬过去。”
说完，她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程清欢一进房间，程薇就从床上爬起来。
“薇薇，别趴着看书。”程清欢提醒道。
程薇趿拉着拖鞋走过来。
“姐，我们要搬家了。”
程清欢点点头。
“我不想搬走。”程薇皱着眉。
“我也不想。”程清欢收着力靠着程薇的肩。
“你觉得妈妈和吴叔叔在一起会幸福吗？”程清欢问。
“肯定会的，吴叔叔对妈妈很好的。”程薇不假思索地回答。
程清欢点点头，“希望吧。”
程清欢想起来，
小时候，自己半夜上厕所，能看见吴静妍房间的灯还亮着。
光线从地板和门的缝隙钻出来。
程清欢能听到她在偷偷哭泣。
程清欢帮李宁欣去给高二的老师送资料，路过高二九班门前。
看见沈慕澄的桌面上还是空空如也。
回去的路上，却看见沈慕澄倚在栏杆上。
一双桃花眼里含着笑看着她。
她看了一眼，又飞快移开目光。
沈慕澄直接伸出手，一把拦住她去路。“装不认识我？”
“没有。”程清欢倚在他旁边。
“你刚刚是在找我吗？”沈慕澄问她。
“没有，”程清欢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我先回去了，老师等着呢。”
程清欢赶紧离开。
他们的动作隔着窗户被人看在眼里。
许珊珊握紧拳头。
奶茶店客人走完了，程清欢打扫好了卫生，锁上门离开。
半路上，胳膊被一阵大力拉进旁边的小巷子。
她来不及呼喊，嘴被人捂住。
小巷子里昏暗肮脏，只有尽头有一盏破旧的发着微弱灯光的灯。
她害怕极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上次被人带走的情景历历在目。
看清来人是谁，她的心松了几分。
三个女生俯视着她，站在最前面的女生烫着卷发，手里拿着一根未点燃的烟。
修长的手指来回把玩着，食指和中指都戴了戒指。
程清欢想站起来，旁边两个女生用力压着她的肩膀。
程清欢稳了稳气息，“你们想干什么？”
“哼”许珊珊发出一声冷笑。“程清欢，我告诉过你吧。”
她恶狠狠地看着程清欢，食指一下下戳在程清欢额头，“让你离沈慕澄远点，你装什么小白花？”
程清欢明白了她的用意，“你喜欢沈慕澄，你就跟他表白啊？你跟我说算什么？”
“你给我闭嘴，”许珊珊冷喝一声，“你以为我没说嘛？”
“他不喜欢我，都是你在旁边勾引他，我最讨厌你这种爱装的小白花。”
程清欢摇摇头，“强扭的瓜不甜。”
“你凭什么说我？那我也最讨厌你这副嘴脸。”
程清欢往常习惯息事宁人，如今却不想一昧地忍让。
“我也讨厌你这样的。”
程清欢挣扎了两下，两人将她按得更紧。
“喲，终于不装了。”许珊珊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那根烟。
对着程清欢吐出一口烟气。
程清欢被熏得咳嗽了两下。
蓦然，她伸出手，握住程清欢的下巴，看着程清欢那双清澈的眼睛。
“能不能离沈慕澄远一点。”声音低低地嘶吼。
“许珊珊。”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
循声望去，沈慕澄站在灯下。
他身影高大，清瘦而有力。
“你想做什么？”
看见来人，许珊珊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烟。
语无伦次，“沈慕澄，我……”
沈慕澄走近，看着被压着的程清欢。
旁边两人也没想到沈慕澄会出现。
程清欢趁机挣脱了桎梏。
沈慕澄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沈慕澄脸上阴沉沉地，盯着许珊珊。
“许珊珊，别逼我。”声音阴沉得可怕。
随后，转身带着程清欢离开。
“你又不知道反抗？”沈慕澄把外套脱下，套在她身上。
声音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凌厉，温温柔柔地问她。
“她们三个人，我打不过”程清欢小声说。
“那你不知道跑？”
“我被拉住了，跑不了。”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路灯的光照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们为什么拦你？”沈慕澄问她。
程清欢不说话，直直看着他。
“许珊珊喜欢你，她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你。”
沈慕澄动作一顿，没有回答。
多年之后，程清欢永远记得那天晚上。
温和的光，恰到好处的风。
程清欢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喜欢你。沈慕澄。”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漾开。
空气安静了两秒，
“如果打扰你的话，对不起，我不会纠缠的。”程清欢垂头丧气地，移开目光，声音越来越小。
沈慕澄鸦羽般的睫毛动了动，弯腰到与她差不多的高度。“谁说我不喜欢？”
程清欢抬眼，听他说：“走吧，送你回家。”
程清欢觉得刚刚的对话像一场梦一样，跟上他的脚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慕澄手放在兜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每次下班不都从这走吗？”
“哦。”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到小区门口，沈慕澄才开口：“程清欢，好好学习，和我在一起，不值得。”
程清欢：“怎么不值得？”
沈慕澄：“我这样的人……”
程清欢：“那我呢？”
沈慕澄看着她，眼里是化不开的情绪：“你很好。”
程清欢：“你也很好。”
沈慕澄想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那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嗯？”
程清欢没有说话，直愣愣地看着他。
“快回去吧，外面风大。”沈慕澄哄她回去。
程清欢有些恼，直接走进小区。
沈慕澄则看了她好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再也看不见了，他才离开。
家门口，程清欢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平复好心情后才进了家门。
她整晚翻来覆去，反复回想着表白时候的细节。
头深深蒙进被子里。
她第一次这般冲动。
可是沈慕澄那反应，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她考虑清楚了，她想和他在一起。
十六岁的程清欢向来忍气吞声，逆来顺受，这次她想勇敢一次，就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