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排骨汤
沈慕澄醒来，发现程清欢已经走了。
他看着被打扫的一丝不苟的卧室和卫生间，已经洗好晾上的床单被罩，还有女孩留下的字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走的时候也不叫他一声。
宁愿挨冻也不穿他的羽绒服。
还有为什么被打，连个交代都没有。
连装药的塑料袋子都没带走。
她到底什么意思？
就这么讨厌他？
他打开手机，翻看着一条条消息，没有一条是她的。
他自嘲地笑笑。
江枫发来了游戏邀请，他点击确认，坐在沙发上进入游戏。
带着点赌气的成分，他在游戏里杀伐果断，每一局都打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江枫开麦：“我去，澄哥，你今天怎么开挂了？”
连着玩了两三个小时，直到页面弹出了休息公告，他才退出游戏。
揉了揉太阳穴，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瓶苏打水。
门铃响了。
他趿拉着拖鞋去开门，一出门，就看见了程清欢的身影。
她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扎着一个利落的丸子头，戴着口罩。
一双杏眼似乎藏了心事，她看见他出来，朝他招招手。
看到她的身影，他心头那点怒气被冲散了些。
他上前打开门。依旧没什么情绪道，“你怎么来了。”
程清欢察觉到他情绪不高，“早上走得太急，没来得及跟你道谢。”
沈慕澄转身走回室内。程清欢跟上。
程清欢问他，“你吃饭了吗？”
“没有。”
程清欢洗了手，正要打开冰箱。
他一把按住冰箱门，声音磁沉。
“你还什么都不说？”
程清欢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脸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沈慕澄单刀直入。
“还有，你昨天上午去哪了？”
程清欢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
她想了想，开口道，“沈慕澄，真没人欺负我。是我妈打的，我又跟她吵架了。”
一提到那个破碎的家，程清欢就被笼罩上一层消沉的破碎感。
反正相亲的事情已经解决掉了，程清欢也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
她抬眼，“昨天上午……我被带去相亲，我把相亲搞砸了。我妈很生气，就打了我。”
听到这些，沈慕澄心头一震，随后沉闷闷的，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你没想过反抗吗？”
程清欢点点头，眼里含着泪花，“之前没想过，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所以我昨天把相亲搞砸了。”
“那昨天你不回家是……”
“我妈不让我回去。”
“算了，不说这些了。”程清欢擦干眼泪，“还是要谢谢你昨天收留了我。”
“程清欢”他叫着她的名字。
声音沉稳有力，一字一顿。
“你做得很好。”
程清欢抬眸看着他。
他伸手弹了下她额头，“以后遇到你不愿意的事情，尽管反抗就好了。”
我会站在你身后的。
他没说出这句话。
程清欢点了点头。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做。”
“随便，什么都行。”
程清欢打开冰箱，看到前几天买的排骨，炖排骨汤好了，有利于伤口的愈合。
她在给排骨焯水，发现他还站在一边看着她。
个子高高的倚在门边，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慵懒又潇洒。
程清欢以为他是饿了，“稍等一会，排骨需要炖的时间长。”
他是想多和她聊聊天。
“你好像很擅长做饭。”沈慕澄倚在门边说。
“对呀，是因为我妈妈中午经常不回家，我和妹妹经常在家吃泡面，然后我就慢慢会做饭了。”
排骨焯好水了，程清欢关掉火，用筷子一块一块把排骨捞出来。
沈慕澄上前来，拿过她手里的筷子。
程清欢一愣。
“我来做吧，你指导我就行。”沈慕澄挽起袖子，手里拿着筷子捞排骨。
程清欢刚要阻止他。
“正好也让我学习一下做饭，我以后也不想总吃泡面了。”
程清欢笑了笑，不打算插手了。
就站在一边指导他。
“加点水，旁边烧开了。”
“水要没过排骨。”
“你盐放多了。”程清欢扶额。
刚刚他拿着盐罐子不知轻重地放了好几勺。
沈慕澄放下勺子，一脸无措地看着她，“那怎么办？”
程清欢终于憋不住了，她放肆地笑着。
厨房里烟火气氤氲，他周身蒸汽缭绕，一脸无措，十分鲜活。
程清欢上前帮他处理。
“看好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她把加了很多盐的水倒掉，重新给排骨加上水。
弯腰打开炉灶。
“你加盐的时候抖着加一点就好了，不要一下子倒那么多。”
“还好煮的时间不长，要不然会影响味道的。”
“你看，像这样，一点点加……”
她说了好几句，沈慕澄站在她身旁，没听见她说什么，眼里全是她。
纤长的睫毛，莹莹杏眼。
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挑。
前面的刘海长了，乖巧地别在耳后。
“好了，现在我们看下时间，大概要炖半个小时。”程清欢把锅盖盖上，抬头看了下时间。向厨房外走去。
沈慕澄跟着走了出去。
程清欢有些渴，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却被一把夺过。
她不解地看着沈慕澄。
那人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杯子，去饮水机旁边接了半杯热水，又兑了点冷水递给她。
“你刚退烧，喝这个。”
程清欢接过来，“谢谢。”
锅里的排骨炖着，咕咕冒着热气。
香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程清欢：“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
沈慕澄玩手机的手指顿了顿，“一开始害怕，后来就习惯了。”
“你自己住，多久了？”
“我从十四岁的时候就自己住了。”
“哦哦。”
程清欢：“那你平时在家都干嘛？”
沈慕澄想了想，“吃饭，睡觉，打游戏。”
程清欢从进来后一直戴着口罩。
“你戴着口罩不闷吗？”沈慕澄问她。
程清欢摇摇头，“我脸上的印子不知道多久才能消呢，估计还要戴一周口罩。”
沈慕澄想起什么，起身回了趟卧室。
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装药的袋子。
他把袋子递给她，“里面有药，你涂一下。”
程清欢接过，想起这支药膏确实挺好用的，昨天涂了之后就不疼了。
程清欢从袋子里拿出药膏，摘下口罩。
她想找个镜子，“你家有镜子吗？”
沈慕澄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棉签，从她手里拿过药膏，“我帮你涂。”
程清欢没有拒绝。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挤，一截药膏乖巧地滑到棉签上。
靠近她的脸，他小心翼翼地把药膏在她右脸上涂开。
女孩的脸小小的，软软的，嘴唇粉嘟嘟的。
他咽了下口水，快速把药涂好。
把那只棉签扔到垃圾桶里。
涂好药后，程清欢起身往厨房走去，“我去看看排骨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