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试
“好一个只畏活得平庸。”
凌青山于玄玉中拿出一份生死状，递到沈延的面前。
“留下你的律元痕迹，就算是签定生死状了。”
沈延接过生死状，一缕律元注入其中，那生死状的右下角浮现出一只凤凰图腾。这生死状颇为奇特，能将人的相魂烙印其上，即使是相同相魂的两人，在这生死状上也会有所不同。沈延递回生死状，向着凌青山点头示意，接下凌青山递来的软甲，随后便回身打算退入人群。
“等会儿。”
突如其来的话音让沈延停下了脚步，但他却并未回头。
凌青山回过头来，背后落下站在一杆长枪上的两人，一身玄黑衣袍的少年从飞剑上跳下，稳稳地落在地面上，阴鸷的目光像刀一般扫视着在场的考生，透着高傲与不屑一顾。少年面如刀削，身上玄色的衣袍花纹繁复，透着天生的贵气，背后背着一根布条，里面的兵器被包裹着，气势逼人。
“孔家的小子，你是来参加初试的，不是来胡闹的。”
凌青山的目光阴沉下来，转身对着这桀骜不驯的少年。
“凌丞莫要生气，我家二公子也只是顺带着寻人罢了，不会耽误初试进行的。”
少年背后的人笑眯眯地走到那少年的身后，长枪自主地回到他的背后，他一头白发，但面容却宛如少年一般依旧年轻。
“曹生眠？什么时候你一个孔家的供奉也能插手国子监的事了？”
看见眼前的人，凌青山顿时冷哼一声。
“我只是来充当二公子的侍卫罢了，凌丞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既然孔家小子已经到了这里，作为侍卫，你也该回去复命了。”
曹生眠与凌青山对视着，一股恐怖的威压毫不保留地释放，凌青山冷哼一声，自身的威压便将曹生眠的气势顶了回去。
“身为侍卫，我当然要保证二公子安全地回到京城。”
凌青山的目光扫了他两眼，只得转过身去，不再理他，初试时留个心眼便是。
“孔家二公子？他是那个……京城孔家的孔青霄？！”
有人认出了那少年，顿时惊叫出声，引得四座皆惊。京城孔家，孔青霄，这些字眼，对于在场的豪绅贵族来说如雷贯耳，四大族之一的二公子，那当真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说上句话就能更进一步的超然存在。
“你们……谁叫沈延？”
孔青霄走到高台边缘，俯视着下方这些一穷二白的平民。他奉了大哥的指示，前来寻找那个京城传遍了的文才，但他不是为了邀其饮酒作诗的，而是来看看那个温清颜未拜堂的夫婿，那个抢了自己大哥女人的小人。
在孔青霄的目光中，一身红袍的沈延回过身来，眼中透着寒冰般的冷意，毫不相让地与孔青霄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针尖对麦芒，火药味蔓延，周围的人群慢慢退开。
“你是沈延？”
“说话前，不该先自报家门吗？。”
沈延早就听见了旁人的话，孔家二公子，孔青霄，京城四族的人突然跑到煌州来，还是来找自己的，唯一能有联系的地方，就是温清颜。
“柳前辈，他实力如何？”
“初相三重，比汝强。”
沈延的手不着痕迹地搭在刀柄上，初相三重，有点棘手，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哼，你倒也没我想的那么窝囊，”孔青霄冷哼一声，嘴角勾了勾，拔出了背后的神秘兵器，居高临下地指着沈延，“京城孔家，孔青霄。”
风吹而过，孔青霄的衣角飘起，而对面的沈延……
“嗯，知道了。”
沈延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时间宝贵，他得抓紧时间做准备，没那闲工夫搭理一些七七八八的人。
“……”
曹生眠看了一眼孔青霄，一手扶在他肩上，低声说着。
“二公子……”
“无事，“孔青霄长舒一口气，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大哥费了好大的劲才说通杨司业让我前来参加初试，若是在此处便出手，以凌老头的臭脾气，只怕是连杨司业的面子也不会给。”
孔青霄拿下曹生眠的手，盯着沈延的目光越发的阴毒。他原本只是来为自己大哥出一口恶气，现在看来，这件事儿也有他的份了。
“那小子对汝的敌意很重啊。”
“这次初试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
沈延找了个空地坐下，盘膝而坐，调理着体内的赤火律元。上次去了一趟无律隐域，他原本有些虚浮的境界此时已经彻底稳固下来，连续两场大战还让他吸收的律元多了不少，律源已经填满，甚至溢出了不少，他能感觉到，晋升只差临门一脚了。
“还有敢于签订生死状的人吗？”凌青山将最后一份被签署的生死状放入玄玉中，再次扫视着剩下的考生们，“好，那么没有签署生死状的考生们可以返回了，你们的选择很谨慎，毕竟，保住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但很遗憾，你们与我国子监无缘。”
“凌考官，请问……我们能一起行动吗？”
“可以，强大的实力与团结的能力，都属于初试的范畴。”
听到凌青山肯定的回答，不少的考生眼中都亮起了光芒，团队合作可比单独行动要安全多了。沈延看看四周，暗暗摇了摇头，没有一个人与他的目光对上，也是，明眼人都看的出，那孔青霄与自己有过节，谁若是在此时与他组队，那便是与孔青霄过不去，没人敢冒这个险。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站在了一起，到最后，依旧独自一人的竟只有他与孔青霄两人。
沈延看看四周，孔青霄单独一人倒是正常，毕竟他的实力，只怕是在座所有考生中最强的，根本没必要组队，扫了一圈，他的目光停留在方才看到的黑袍少年身上，此时他正与两个贵族子弟站在一起，但这三人的组合中，他却显得极其突兀，无论是浆洗得皱巴巴的黑袍还是近乎麻木一般的面无表情。
“签署了生死状的考生们，站上高台来，即刻启程，前往无律隐域！”
一拨人垂头丧气地走向贡院的出口，另一拨人则略带紧张地站上了高台。沈延也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将那宝甲套在了身上，那宝甲刚刚上身便宛如水流一般渗入了衣服之下，消失不见，但沈延能明显地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律元围绕着他的身体。
见所有人都站了上来，凌青山踩着剑悬浮而起，从玄玉中掏出了一块奇异的罗盘，一股庞大的律元注入其中，那罗盘开始了旋转，随后，一道绿色的屏障从众人头顶落下，将所有的考生连带着五位考官都笼罩在内。
“这小小的罗盘竟然蕴藏着空间的力量。”
兽神的语气中透着小小的惊讶。
听得兽神的话，沈延没有说话，但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想。这罗盘的制造方法是玄律王朝建朝之初传下来的，按玄律王朝的史书记载，当年出了一位怪才，不知以何方法，制作了大量奇妙的物什，这罗盘便是其中之一。但听兽神的话，似乎并不知道这档子事，看来，兽神早在玄律王朝建朝之前便陷入了沉睡，它存在的时间比旋律王朝还要久远。
屏障越来越亮，直到绿色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沈延再度睁眼时，他们已经站在了煌州城外，无律隐域的入口处。
“初试开始，各位考生，祝你们好运。&34;
随着凌青山大手一挥，考生们成群结队地从入口进入了无律隐域。沈延并没有急着进去，他准备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进去。
“看来到最后也无人敢跟你组队啊，沈延。”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沈延并未回头，只是自顾自地朝着入口走去。
“装腔作势……”
孔青霄盯着沈延的背影，目光中的杀意越发森寒，同样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你最好能撑到我找到你，不然就太过无趣了……”
沈延并未听到孔青霄的话，进入无律隐域的那时起，他便开始缜密地计划着未来一周的行动。
既然初试内容是生存，那也就意味着食物、饮水都得自己解决，所以当务之急便是收集物资，保证最基础的生存所需。所幸，沈延经常进入这无律隐域，对各类元材都颇为熟悉，对于人多的采集处，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僧多粥少，不如自己寻找。
除此之外，孔青霄是个大麻烦，若是能避开自然为上上策，但若是避不开，他便需要一个强力的帮手了……
很快，第一天的太阳便沉下了山谷。
夜幕降临，沈延靠在高耸的枝桠上，从玄玉里掏出一枚甜果慢慢啃着，看着树下的几个考生点着篝火，用树枝搭着营地，暗自摇了摇头。这帮家伙必然要出局的，在夜里点篝火的确可以惊退不少低阶的律兽，但对于高阶的律兽而言，这无疑是标明了食物的位置。
第一天过去，沈延便已经听见了不少尖叫和哀嚎，考官救下了很多考生，这也意味着很多人都被淘汰出局了，甚至一路探索中，沈延还看见了不少的血液与断肢，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不出沈延的预料，营地里的考生睡到半夜，几条毒蛇便钻进了他们的棚子，咬向他们的喉咙。护甲不断地亮起光芒，没有准备的他们很快便消耗掉了三次抵挡致命伤的机会，护甲亮起一道蓝色护盾，将他们包裹在内。
“青山分玉剑！”
一道绿色的剑芒从天而降，一瞬间便将那几条高位卒级的毒蛇斩成齑粉。凌青山手里拿着一柄绿色的长剑，一手托举着那几位已经出局的考生朝着无律隐域外飞去。
“这便是符律境的实力吗？”
那道绿色的剑芒深深烙印在沈延的脑中，那是来自符律境对剑的理解，那种级别的剑意，还不是他能比的。
“符律境而已，有孤在，汝很快就能超过他。”
“嗯，我相信柳前辈。”
沈延嘴上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腹诽，实际上，经过两年的相处，他早就发现，柳前辈除了提供修炼上的指导，实际上卵用没有，上次出手相助实在是让他开了回眼界，发现了柳前辈的其他用法。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他也依旧重复着第一天所做的事，只不过，这一次他看见了有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