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们明天会更惨
东山赤松居，火光闪耀的议事大厅有两人。
金椅上的余青冥正襟危坐，脸色铁青地看着下跪的乌满天。
“乌鸦，你可知错？”
“小人知错。”
不管有没有错，大王问话，乌满天不敢说自己没错。
余青冥继续问：“上次老夫用苦肉计，让你受了侮辱，你可怨恨老夫？”
乌满天拱手，慷慨激昂地回道：
“大王，小人能为东山出一份力，那是小人的福分。莫说用苦肉计探听云飞扬那小子是否懂秘语的虚实了，就是让小人死，小人也绝无二话。”
余青冥看着他眼睛都睁圆了。
在他的印象里，乌鸦是个笨鸟，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余青冥注视着他，良久不满地说道：“下山才几次？就把人的那套虚情假意学到了？”
乌满天忽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找补：“大王，我学了几个盎格鲁撒克逊秘文。”
他在说“”盎格鲁撒克逊”六个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生怕发错了音。
“哦？”余青冥激动地说，“说来听听。”
乌满天一字一顿地说：“康……咕……鲍……奥。”
“这是完整的一句秘文？”
“不是！”
余青冥失望地往后一坐，带着审视的目光再次看向乌满天。
“你为何私自向云飞扬下战书？”
乌满天不知道此时大王的心情如何，内心有什么想法。
不过通过刚刚的话，他觉得就是有天大的事，似乎也没有“盎格鲁撒克逊秘文”重要。
他赶紧解释道：“大王，小人向他下战书，是……”
“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余青冥一拍金椅扶手，吓得乌满天赶紧俯首。
乌满天脱口而出：“想逼他使出盎格鲁撒克逊符文。”
听着他的解释，余青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以死逼对方使出绝招？
是乌满天在受到屈辱之后，就将云飞扬当作仇敌了？
余青冥心中还有疑惑，便再次问：“你昨天为什么没有赴约？”
“小人先是被那群王八蛋镇民打成重伤，要不是跑得快，就死了！”
“云飞扬喊话的时候，小人再次下山，不小心撞到一个老头，那群王八蛋工匠又把小人打了一顿。”
“大王，小人实在没想到，那群人不但会法术，而且个个心狠手辣。”
说着说着，泪水从乌满天的眼眶滑落。
“你就是蠢，普通人能到这里来吗？”余青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大王，小人无能，把‘暗影’法术的功法书输给了云飞扬。”
刚说完，乌满天就不停地磕头认错，山洞里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不知道的，可能还会以为赤松居在大兴土木。
输了“暗影”功法？余青冥哈哈大笑起来。
“老夫还以为什么宝贝呢，起来回话！”
乌满天悬着的心放下了，心想总算度过一关。
“那你为什么今日没有下死手，逼他使出盎格鲁撒克逊符文？又为何当众承认是打了一个平手？”
乌满天解释道：“小人本来是准备下死手，但看到镇民中有几大高手，就知道行不通。”
“当下心生一计，与云飞扬化干戈为玉帛，好借教他暗影的工夫，套关于盎格鲁撒克逊符文的秘密。”
末了，乌满天补了一句：“如果花盈盈失败，小人还可以找机会胡乱传他功法。”
余青冥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先跟他处好关系。人嘛，都是有感情的。”
他从袖中掏出一棵人阶中品灵草，扔给了弓着腰的乌满天，还嘱咐了他几句。
没出三天，余青冥再次秘密召集乌满天。
看到对方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的心一沉，心想莫不是计划失败了？
“大王，小人该死。”
“进展如何？”
“柳如烟、云飞扬和秦川这三天都在特训，训练他们的是‘妖屠’秦岩石。”
余青冥不解：“那又如何？”
“云飞扬每天回到客栈，倒头就睡，小人根本没机会找他。”
“他们练什么了？”余青冥好奇地问道。
“第一天练力，秦岩石要求他们手臂多长，就打多深的洞，还不准用法力。”
“第二天练胆，秦岩石在地里放了各种毒物，同样不准他们用法力，以血肉之躯在毒物中间打滚，直到中毒晕死。”
“第三天‘破神’，秦岩石分别和三人互扇耳光，直到打得说不清话来。”
余青冥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秦岩石莫不是和那三人有仇吧。
“只能再过两天，看看李素素是如何训练他们的。”乌满天垂头丧气地说。
余青冥一听这个名字，长叹一口气，一脸无可奈何。
……
夕阳西下，月向檐前挂。
云飞扬拖着疲惫的身躯，挪向百步外的飞龙客栈。
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一百来步有多远。
可是现在，那短短的青石板路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客栈门口，低头走出一个伙计。
云飞扬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喊：“兄弟。”
他自以为喊清楚了这两个字，实际上嗓子里只冒出“哼哼”的低微怪声。
啪！
突然，云飞扬感觉肩头力若千钧，一个没站稳朝前倒下了。
砰一声，他的脸就像是面团一样，糊在了石板上。
哪个不长眼的？老子还要靠脸吃饭呢！云飞扬气得直骂娘。
而后就像乌龟一样艰难地翻着身，他使出全力试了好几次，这才仰面躺在了地上。
云飞扬一看，拍他肩膀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如烟。
她满脸歉意，嘴唇连续动了几下，却好像只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掌柜，云小哥，你们这是？”
见两人都说不出话，他赶紧朝着客栈的方向大喊了几声，叫出了里面的伙计和伙夫。
几个人分工明确，一左一右，扛着两人朝客栈方向走。
回到一楼饭厅，一个伙计从柜台下拿出一堆瓶瓶罐罐。
那些都是药，有治外伤的，有疗内伤的，还有安神的。
伙计们也搞不清该拿什么药，只得一个个拿到柳如烟的面前，不停地问“是这个吗”？
若是柳如烟闭眼，他们就立刻换一瓶。
若是一直睁眼，则表明拿对了。
“快，给他们服下一颗。”
服下了药，看两人稍微有了一点力气，两个伙夫立刻跑向后厨，给两人做起饭菜。
没一会儿，饭菜端了出来。
看着两人狼吞虎咽，伙计和伙夫们面面相觑。
“他们今天练啥了，怎么还比前两天惨？”
“谁知道呢，三老不让咱们镇上的人偷看。”
“秦岩石训人方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要按这样训练三个月，法力怕是没一点进步吧？”
“可是扛揍啊！”
正在大家议论的时候，饭桌的鸡鸭鱼肉已经空了。
他们更震惊了，这些可够七八个大汉吃啊！
只见云飞扬缓缓抬头，右手颤抖地递过来装鸡的盘子，用公鸭嗓声音说：“再来一只鸡。”
“……”
众人瞪圆了双眼，还吃？
一个伙夫接过盘子，跑回了后厨。
“你们今天到底干嘛了？”一个伙计问。
“什么？大点声！”云飞扬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
那个伙计挨得近了些，扯着嗓子说：“你们今天到底干嘛了？怎么一天没回？”
“哦。”云飞扬恍然大悟，解释说：“今天上午举了巨石，下午练狮子吼。”
“狮子吼是什么？”伙计再次扯着嗓子问。
“就是用尽全力吼，吼到嗓子哑。”
“那叫音波功，你别乱取名。”柳如烟沙哑的声音响起。
“什么？你大声点啊？”云飞扬说。
柳如烟起身在柜台寻找药物，一边笑着说：“他被秦先生的音波功给震得差点聋了，得吃点药才行。”
紧跟着她又埋怨了一句：“都说明天更美好，我们，明天会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