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长得像猴,说话像狗
散学的钟声响起,云飞扬提起书箱嗖地一下冲出了讲堂。
教授礼乐课的先生目瞪口呆,片刻之后转向同样愣神的众学子,好奇问:
“云飞扬这是怎么了?”
秦川嘿嘿一笑,解释了一句“先生,他窜稀了”,跟着冲了出去。
“……”
云飞扬冲进先生们办公的寻仙阁,顺势一跪,膝盖与石板摩擦,滑了好一段距离才停。
“先生,救命!”
收拾物品准备回家,以及刚授完课踏入寻仙阁的先生们,看到这一幕都面面相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预感一定有大事。
白镜疑惑问道:“怎么了?”
“有人向我下了战书!”云飞扬脱口而出。
一下午,想得脑袋都冒烟了,硬是没想到半分应对之策。
没有办法,他只能求助先生们。
“谁?”
“乌满天!”
“嗯?谁?”
云飞扬看他们一脸疑惑,解释道:“上午滚出街镇的那个黑衣人。”
“哦!”
大家恍然大悟,瞬间又表情凝固。
白镜抬了抬手,示意云飞扬站起身说,而后再次问:“可知晓他的境界?”
“炼形后期。”
“……”
先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很显然,他们认为此次决斗,云飞扬必输无疑。
“简单!”秦岩石斩钉截铁地说。
云飞扬颇为意外,心想先生到底还是先生,这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爹,赶紧想想办法。”
秦川左手扶着门,埋头气喘吁吁地说。
他本来是去追云飞扬的,没想到冲出书院好远都没见到人。
没办法,只能折返来求助他爹。
诶?
看到好兄弟后,秦川有些尴尬地拱手作揖:“先生好!”
白镜好奇问:“秦先生想到办法了?”
“我打他一顿,打到他办法赴约不就好了?”秦岩石淡淡地说。
云飞扬都傻眼了,他看着一脸轻松淡定的秦岩石,心想厉害啊!
虽然办法简单粗暴,但是它有效啊!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先生们也愣了一下,不置可否。
有的默默收拾起物品,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散学了,你们都不回吗?”
白镜先生问了一句,夹着一本厚厚的《论语》离开了。
没一会儿,寻仙阁就只剩下了三人。
“飞扬,在这里读书,秦川不回来不准走出这间屋。”
秦岩石指着自己方桌上的《春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紧跟着,他走到门口,拍了拍秦川的肩膀。
“走,有事跟你交代。”
……
镇北环形广场高台上,站了两个人。
附近数百名镇民聚拢过来,好奇地看着秦川和乌满天。
他们既是看热闹的,更是来帮忙的,只因里面有个东山村的人。
秦川负手站立,怒目圆瞪,络腮胡子微抖,杀气腾腾。
尖嘴猴腮的乌满天则是一脸懵,他要等的是云飞扬,绝不是眼前连鬓胡须的大汉。
更何况,他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你是谁?”乌满天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好……那你找我何事?”
“打你!”
乌满天颇为惊讶,回想了半天,都不记得自己得罪过眼前的人。
“为什么?”他问。
“看你长得像猴子,说话像狗,看不惯。”秦川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哈……”台下众人绷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乌满天咬牙切齿,强压心中怒火,冷冷说:
“按规矩,你该下战书!”
秦川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战书是君子之间的决斗,打猴打狗,用不着。”
“……”
乌满天的眼皮几乎耷拉成了一条缝,胸膛上下起伏。
要不是看台下都是江夏镇人,他那藏在袖中的硬拳头,就要击打在秦川的面门了。
他再次强压怒火,问:“改天跟你决斗,今天我有大事。”
秦川点了点头,“翻滚着出江夏镇,我就不打你。”
“你找死!”
上午刚受侮辱的乌满天,一听到“滚”字再也忍不了,闪身在秦川的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
砰!
没想到秦川不躲不闪,挨下一拳倒在了台上。
“?????”
乌满天的脑袋嗡地一下,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他看着一动不动,满脸鲜血的秦川,心想明明他没有用法力啊?
这个匹夫怎么就躺下了?
难不成,他不懂修行?
“你敢打秦岩石的儿子?太欺负了,大家给我上。”
围观的人群一拥而上,拳头如雨下。
他感应到一股股元气涌动,吓得连连后退,立马施展法术“暗影”,化作一道黑烟飞走了。
围观众人冷笑,口念咒语施法结印,一道道电光元气波飞出。
片刻之后,化作黑烟的乌满天收了法术,跌落在了山林间。
原本穿黑衣裳的他,此刻全身光溜。
噗!
他吐出一大口血,看着满身的伤,无力地怒道:“这群疯子,太狠了吧!要不是我跑得快,怕是要丧命了。”
……
云飞扬在寻仙阁焦急地来回踱步,心里已经默说了一千八百个数。
可那通向外院的门洞内,始终没有走出秦岩石父子的身影。
“都去两刻钟了,怎么还不来?”他自言自语地说。
“哈哈哈,搞定了。”
秦川冲进了内院,高兴地喊道。
“你怎么满脸是血?除了鼻子,还伤哪了?”云飞扬关切地问。
秦川摆摆手,“没事,就鼻子挨了一拳而已。”
“你跟他打了?”
云飞扬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要知道对方是炼形境,而秦川只是采气境中期。
“按我爹说的,挨一拳就倒地。”
“然后呢?”
“看热闹的街坊揍了他。”
云飞扬更懵了,“街坊们会法术?”
秦川顿了顿,摇摇头,“不会!他们只是一拥而上,不过那人没敢还手。”
“为啥?”
“他要是还手,打死了不会法术的街坊,事情就大了。他也不想死得很惨,是不是。”
云飞扬想想也是,打死了镇民,怕是全镇的修士都会上山要人。
到时候,乌满天一定死得很惨。
“你爹呢?”
“不知道在广场哪个街坊家,暗中守护着。趁这会儿街坊们闲来无事,你快去广场赴约!”
“这样不好吧?”云飞扬笑着说。
“对,光是赴约,让附近的街坊知道是不够好。”秦川激动地一拍大腿,“对,用千里传音,让山上山下每个人知道!”
啪!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击掌,兴奋地朝着广场跑去。
“东山的乌满天,你约我云飞扬决斗,我来了,你人呢?”
广场上,云飞扬深吸一口气,施展千里传音喊话。
一时间,高亢的声音在山上山下久久回荡。
悄悄潜回赤松居支洞,在石室换了一身黑衣裳的乌满天,听到传来的声音气得直跳脚。
“乌鸦,怎么不去赴约?诶,你怎么满身是伤?”
洞外走进来一个尖嘴猴腮,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
乌满天笑了笑:“没事,修炼法术的时候走神了,不小心伤了自己。”
刀疤男人也理解,毕竟这位仁兄上午刚受了极大的屈辱。
“别丧气,我陪你去山下赴约,把你受到的屈辱,全部还回去。”
乌满天有些尴尬,笑着说:“乌兄,不用陪我去,不然他还以为我怕了呢。”
刀疤男人想了想,“好吧!等你好消息。”说完走了出去。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乌满天急得来回踱步。
他可是打了秦岩石的儿子。
去,秦岩石那个疯子和那群王八蛋镇民,一定会逮住机会,把他打个半死。
再勉强和云飞扬决斗,结果也只会是输。
不去,就承认自己是鼠人和胆小鬼,这对他来说倒算不得什么侮辱。
但是,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就让他为难了。
谁知道,云飞扬会不会让他再滚出街镇呢?
思量再三,乌满天走出山洞下了山。
山脚,有一群工匠正在卖力地盖楼。
一条土路上,一个精明干瘦的老头,手拿一张草纸,正指挥着干活的工匠。
乌满天瞅准机会,低头撞了上去。
“哎哟,谁啊,走路不长眼。”
老头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我的草图,别跑!来人啊,抓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