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画符成了宝
东山半山腰,有一个名为赤松居的山洞。
洞内是一座七彩斑斓的地下岩溶世界,峡谷众多,阴河密布,有若干个曲折的地下迷宫。
道路曲折的主洞,每走五十步便见石壁旁架着一口锅,锅中是熊熊火焰。
洞内的宽敞之地,建起了一座座茅屋,一座座竹屋。
主洞尽头是议事厅,这里没有过多的修饰。
正中央筑起了高台,高台上置一把金椅,台下左右两侧各放一把石椅,像极了皇帝和朝臣议事的大殿。
这里架着十多口锅,锅内熊熊烈火,将洞内映得五光十色。
此刻,高台之上坐了一名老者,他就是东山之主余青冥。
余青冥长着一张大圆脸,留着长长的银灰胡须,看起来慈眉善目。
他笑着问:“乌满天,得手了是吧?”
“启禀大王,小人没有得手,云飞扬不在屋内。”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拱手回答道。
“那你来干什么?”
余青冥一拍铁扶手,洞中顿时发出嗡嗡嗡的声响,震得在场的人心惊胆战。
乌满天吓得脸色惨白,他知道大王是怪罪他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每日巳初,余青冥都会与东山两大长老、十大护法商议大事。
以乌满天的身份,在没有重要事情汇报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便是罪过。
“大王,我没有伤到云飞扬,却意外得到了一口箱子。”
乌满天转头看了一眼木箱,紧跟着解释道:
“他房间只有这口箱子上了锁,足见其重视。小人看了一眼,发现有些草纸还画了奇怪的符号,或许是某种符咒。”
余青冥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
他右手掌一招,木箱稳稳飞到了手上。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满满当当的草纸。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余青冥读完第一张草纸上的内容,直言“妙极,妙极”。
两位长老、十位护法听完交换眼神,都感叹精妙。
乌满天虽然没有听懂,但是观察众人的神态后,他喜上眉梢。
心想说不定大王一高兴,会赐他几棵灵草。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嗯?”
“百万贼兵困南阳,也无援救也无粮。有朝一日城破了,哭爹的哭爹,哭娘的哭娘。啊?”
“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余青冥嘀咕一句什么玩意儿,就把那张写满打油诗的草纸扔在了一旁。
“问:女人说什么话,让男人最伤心?答:进来了吗?”
“问:女人生孩子,才一句成语。答:血口喷人。”
余青冥的脸黑了下来,他继续寻找,发现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写着“厨神是怎样炼成的”标题,内容却根本不是修炼之法,而是怎样炒菜。
“杀人不难”的标题下面,写的是如何文雅的骂人。
草纸上也有还有不少诗句,像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之类的警世诗;
像是“四更里,无事好把真经看。句句幽玄,说道教修炼。不用水火,不用柴和炭。炼就灵丹,万两金不换”之类的修道诗句。
这些都不是余青冥想要的,他看着余下的四张草纸,内心是多么希望云飞扬默写了斋心书院教授的《灭罪真经》。
“嗯?”
他翻了余下的草纸,发现上面全是看不懂的符号。
“we had everything before us,we had nothing before us, we were all going direct to heaven,we were all going direct the other way……”
“+-x÷≈≠≤≥∝∞∧v∑∈……”
鉴于云飞扬的身份,余青冥觉得这些符号不简单,可能是某种神秘符文或咒语。
但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始终没有一点头绪。
思来想去,余青冥将四张草纸分作两份,施法传给了两位长老。
“这一堆东西里,就这四张纸有用。”
余青冥郑重其事地说道:“二位长老,你们可曾见过这种符文?”
左右两侧石凳上,坐着白袍老者卯虎,灰袍老者铁苍。
他们看着手里奇怪的符号,一时间毫无头绪。
右长老铁苍站起身回道:“大王,放眼整个东山,只有大王出过山,到过隐阳城。而那云飞扬就是从隐阳城来的,想必这种神秘符文,是某个宗门特有的符文吧!”
狡猾的老家伙,你不懂就不懂吧!
为什么要提我出山的事?为什么要提隐阳城?
余青冥心里有些不悦,右长老提到了他的伤心事。
当年要不是跑得快,他就在隐阳城外,命丧一个年轻道士的剑下了。
不过他表面还是笑眯眯的,听完不置可否,转头看向还在埋头研究的左长老。
“左长老你认为如何?”
卯虎拱手回道:“我赞同右长老的说法,这该是山外某个宗门的符文。”
余青冥心说,动脑的事,我就不该多嘴问你一句。
“大王,这符文可有用?”乌满天怯生生地问。
右长老铁苍点出了隐阳城,也就把余青冥和云飞扬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余青冥心里明白,要是自己说不认识这些奇怪的符文,那么狡猾的右长老可能会怀疑,他当初拿回的修行功法书,到底是不是大宗门的上乘秘籍。
退一步讲,就算他不怀疑那本被东山视为珍宝的地阶中品修行功法书。
也会在背地嘲笑,在隐阳城待了三年的余青冥,竟然毫无见识。
思量再三,余青冥点头说道:“当然有用!这该是合欢宗的秘籍,老夫曾见到过。”
“听说这是某个人仙自悟的符文,十分厉害,不过也极难懂。”
“一定是云飞扬遇到了天大的机缘,一定是。”
余青冥一通胡乱分析,倒赢得了在场之人的赞同。
对于难以理解的事情,人们总是愿意相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左右两名长老见符文如此重要,便赶紧将四张草纸送到了余青冥面前。
余青冥接过草纸装进衣袖,跟着扔出一棵人阶中品灵草,赏给了乌满天。
还嘱咐他暂停刺杀云飞扬的行动,新的任务一是盯梢,有特别情况及时汇报,二是若时机成熟,可将云飞扬绑回东山。
等乌满天退了出去,议事厅的十三人才再次商议,该派哪些人去江夏镇。
而正赶往斋心书院,准备向水镜先生请教的云飞扬。
还不知道他鬼画符的东西,已经被东山的人当作了宝。
“水先生好、秦先生好……”
不出意料的,云飞扬在书院寻仙阁找到了水镜,他正与七位先生反复斟酌比斗契约。
先生们看到他都有些诧异,他们还是第一见有学子在假期来找先生。
“先生,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云飞扬拱手作揖,一脸诚恳地问道。
“当然!”
白镜笑着回道,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
他给七位先生说了句,“你们再斟酌斟酌”之后,便引着云飞扬到了隔壁的房间。
“坐吧!你想问什么?”
“胎息之法!”
云飞扬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白镜看着他,伸手去捋自己胡须,笑着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炼形境修炼的窍门之一了,不错不错。”
炼形的关键,是以元阳之气造形。
元阳之气难炼得,所以修士们会在炼形过程中,死锁体内元阳之气,不让其遗漏半分。
要做到这一点,普通呼吸术已经行不通,必须学会胎息法。
“这就是胎息法的全部内容,老夫已经在不易理解之处作注。”
“而这一册,是老夫总结了历年学子在修行中遇到的问题,而给出的解答。”
白镜从袖中掏出两个册子,递给了云飞扬。
云飞扬翻开一册,里面用丹砂墨圈了约三十处,一旁作了详细的注解。
而另一册,则以一问一答的形式,解答了炼行过程中的主要问题。
他不禁笑道:“先生,又是早有准备啊!”
“当然!”白镜苦笑道,“不然老夫这天怕是出不了这屋了。”
他早见识了云飞扬对修行严谨的态度,正式修炼之前,只要没有一点闹懂的地方,他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还有问题吗?”
云飞扬向先生表达了感谢,说目前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若是日后修炼中遇到新问题,再来请教先生。
他起身准备告辞。
“去吧!”
白镜先生点点头,等云飞扬走出十来步,他又嘱咐了一句:
“飞扬,在这关键的时候,少去招惹东山的姑娘啊!记得,没有修炼至炼形境后期,要确保元精无漏。”
元精无漏!
先生这是怕我失身吗?
云飞扬回了一句“先生放心”,便急匆匆走了。
出了书院,他继续去收借出的钱,忙活的一上午,才收回一半。
不过他有的时间,倒也不急。
紧跟着云飞扬去了一趟镇东,给李毅大爷手下的工匠们结清了工钱。
让他高兴的是,李毅预估高楼会在一个月后完工。
眼看要错过午饭时间,云飞扬赶紧告别了李毅,往飞龙客栈赶。
街道上。
一袭红裙从埋头走路的云飞扬身旁飘过,一缕缕沁人心脾的甜香随风而来。
好香!
他在江夏镇七年,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香水。
云飞扬立刻转身,朝着那一袭红裙喊道:“姑娘?”
姑娘过头看了他一眼,顿时兴奋地小跑了过来。
云飞扬看得眼都直了,心脏也跳得快了起来。
“你就是云小哥吧?”
“……”
“你是云小哥吗?”姑娘捂嘴笑着再次问。
云飞扬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好奇问:
“你是谁?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