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眠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高三的生活继续沉重着。只是叶辰和家里通电话的次数多了，林落落的话却好像越来越少，她突然发现自己失眠了。

    眼皮沉重，但是心里却像是一层又一层的潮水打过，喘不过气的窒息，无尽黑暗的尽头没有一丝声音，什么也抓不住。

    林落落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起身，悄悄下了楼，她知道小姨的红酒放在哪里。没有开灯，就坐在沙发上，倒了一大杯，几口就喝光了。

    叶辰把书桌收拾好，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随手翻着林落落的卷子，目光一边扫着一边想些其他的事情。然后他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最后进了房间里的浴室。

    浴室哗哗的水声冲过结实修长的身体，脑中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拖着疲惫挥之不去。

    “咚。”

    叶辰睁开眼似乎听到一声敲门声，他以为听错，可是隔了一会又听见一声。关掉花洒，随意擦了擦身上，套上衣服走出浴室，果然又听见一声，不过声音很小。

    他走过去，打开门，看见林落落正站在门边靠着墙，看见叶辰出来，她盯着叶辰也不说话。

    叶辰看见林落落疑惑问道：“怎么了？”

    林落落绕过他走进房间，叶辰以为她有事情说，结果刚关上门的瞬间被林落落扑到了门上，背后咣的一声门被合上，叶辰与此同时闻到了怀里靠着的林落落的酒味。

    他皱眉，攥着林落落的胳膊，“怎么回事，怎么喝酒了？”

    林落落则靠在他怀里，紧搂着他的腰不作声，叶辰没听到回答，强行拉开她，让她站直，林落落被拉开，看着叶辰，声音委屈，眼角还有点红：“你干嘛推开我？”

    叶辰平复了下情绪，声音稍微缓和地说：“没有推开你，问你为什么喝酒？”

    林落落还是答非所问，“你抱我嘛，你抱我。”

    林落落这个样子不对劲，叶辰还是眉头紧锁着问她：“到底怎么了，和我说。”

    林落落显然一副要哭的样子了，“哥，你抱我。”

    叶辰终于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托着抱起来，林落落紧搂着他脖子，趴在他脖颈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叶辰维持这个姿势，抱着她走到椅子上坐下，林落落嘴唇贴在他脖子上，又向上贴他嘴唇，叶辰往旁边微微躲，想接着问她，林落落瘪着嘴生气道：“你干嘛不让我亲？你上次喝多了就亲我了，还摸我咬我，你是不是忘了？”

    叶辰哑然失笑，他以为林落落五分醉，现在看来有九分。

    他摸着林落落的脸说：“我没忘，宝贝。”

    林落落轻哼了一声，还是红着眼气鼓鼓的样子。

    “你怎么偷喝小姨的酒，小姨没发现你吗？”

    林落落嗤地一声笑了，她双手放在叶辰的脸上，看着他说：“笨蛋，小姨今天打扮得很漂亮，肯定去找男朋友啦！不信我们下去看，小姨一定不在。”

    叶辰倒是从来没被叫过笨蛋，他挑眉问道：“所以你也来找你男朋友？”

    林落落突然又把脸埋回叶辰脖颈，过了一会声音闷闷地说：“我睡不着，好难受。”

    叶辰拍着她后背轻声地哄着她：“睡不着在想什么？”

    “我怕……怕我考不好，怕我们不能考到一个城市，怕……我们分开。”

    林落落有时想，如果中考那年叶辰就回去了他原本的城市，她或许会难过，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完全无法承受，每一次叶辰回家，她都会隐隐约约的害怕，怕叶辰突然就离开了，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小姨总是会和叶辰说让他多给他妈妈打电话，话里话外都听出来他妈妈状态不好的担心。前段时间叶辰离开了一周，林落落在那一周里像是丢了魂。

    叶辰轻轻吻了一下她脸侧，声音很温柔地说：“落落，我比谁都清楚你的努力，你进步的比我想象的快，我们以后会在一个城市上学，我会在学校外面租一个房子，你课少的时候就回来住，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像现在这样。”

    林落落听着听着眼底汇起一汪水，她搂紧叶辰的脖子，想抓着他。

    叶辰感觉脖颈处一点湿润，他放在林落落腰间的手臂收紧，将她揉进怀里似的紧，“什么都别担心，有我呢。”

    林落落在他怀里点点头，晃出了眼眶里更多的水。

    后来，叶辰曾经很多次想，如果他不曾这样轻易地许诺过，或许两个人就不会那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