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哈喽！你的猫主子到咯（十一）
“都这样了就别放狠话了，”花榭声音里含着笑，一点也不把米歇儿的威胁放在眼里：“我们原来的契约里，你提供给我力量，我帮你承担你的责任和地狱侵蚀，并且借由这份契约成为你的监管者，让你住在人间的时间不再受限，我要承担的东西在你把力量借给我之后依旧生效”
米歇儿死死地盯着她
“但是你的弟弟因为没有这份契约可以把地狱侵蚀转移到我身上，也没有和你一样曾经在一定范围里是个人类，他没办法在人间呆太久，总会回到地狱”
“现在，我也依旧可以不限时间的承担你弟弟身上的地狱侵蚀，你弟弟在契约范围内把力量借给我，”花榭耸肩：“你们只不过是付出力量和一点点时间，换来的是可以一直住在人间的奖励”
何羡枫一愣，他只知道米歇儿和花榭签了契约，可是对于这些细致的条条框框他并不知情
换而言之，花榭用永远替姐弟两人承担责任和地狱侵蚀直到自己死去的代价，换取使用姐弟两人一段时间全部力量的条件
这不就是……亏本生意吗？
或许是何羡枫担心又犹豫的眼神太过炽热了，花榭让他去楼上转转
这似乎是要留出空间来给米歇儿和莱菲杜勒说话，总之，在何羡枫在楼上走廊处研究了半天墙上画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花榭就上来了
“花……”
“莱菲杜勒签了契约”
“这种没什么坏处的契约，不签就是傻子了，”何羡枫看到她身后空无一人：“他们回去了”
“反正力量我可以用了，要帮忙就直接叫他们就行，米歇儿怕再和我待下去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杀掉我，就带着她弟走了”
“那我们呢？”
“我们……”花榭没有犹豫思考太久就想好了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去柯尔茨堡，我要拿一个东西”
“好，”何羡枫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你和米歇儿他们的契约……”
“没必要付出那么多是吗？比如说他们借给我力量既然规定了一个范围，那我替他们承担地狱侵蚀也应该规定一个时间，”花榭笑了笑：“但我不这样设置，他们不会同意这份契约那么快，也不会因为觉得我都要放弃那么多来借他们的力量了，从而产生我不能失去他们的错觉”
何羡枫没有搭话，但花榭转而反问他：“那你觉得，我后续应该怎么做，才能不亏这笔生意呢？”
何羡枫继续抬头看着墙上的画
“你很聪明，你猜到了对不对，一个不会让我亏生意，或许也不太道德的做法”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都以为他们说你是靠骗，才让‘战争’恶魔沉睡，现在我信了”
花榭冷哼一声：“那个蠢货算个屁”
“只要你死了，被‘战争’恶魔杀死或者因为杀死了他自己功力暴增死于地狱侵蚀，只要你死了，那两份契约就会停止”
何羡枫看着画说：“因为‘战争’死了，他们答应你的条件达到了，你死了，也达到了你愿意承担他们身上地狱侵蚀的条件”
“他们辛辛苦苦为了他们美好的未来给我卖命，结果我死了，他们还是得呆在这里，没有人会替他们承担所谓地狱侵蚀，他们在人间依旧待不了多久，”花榭靠在墙上喃喃：“我给他们的承诺就变成了镜花水月的一场泡沫”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活下去……”
“我从画饼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我会死了，”花榭闭着眼睛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而且活着遭三份罪，活不起了”
何羡枫也笑了，只是弯起来的弧度太小，花榭也没有注意他：“但是我是你的仆人，你的侵蚀也可以分散……”
“三份，不管是谁都活不了多久，没必要”
这场谈话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花榭并没有一点骗了米歇儿姐弟的愧疚，她好像也有些累了，缓慢的靠着墙坐到了地上开始打哈欠
何羡枫也终于判断出来墙上是一个全家图画像，他摸到了画像的右下角，发现下面刻着“欲望”两个字
何羡枫记得很多人都曾经说过花榭的成名史，从碌碌无为到一举夺下“欲望”恶魔的城主之位，代替对方成为了七城主之一
而在花榭之前，甚至是现在，都没有第二个恶魔拥有契约的力量
看来花榭在得到对方的城堡以后，还真是放养管理，连上一任城主的全家福都没丢
何羡枫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花榭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仔细算算，花榭在人间还天天睡懒觉呢，现在却在地狱连轴转着忙碌
虽然何羡枫也看不明白花榭在忙什么，以及在此之前的花榭在忙什么
现在的花榭已经不会再抗拒他的接近了，他们相处的时间太长，几乎又时时刻刻在一起，有些时候何羡枫自己闻自己的皮肤，都能闻到那本应该属于花榭的异香
或许是腌入味了吧
何羡枫把花榭打横抱起来，偌大的城堡里连个恶魔佣人都没有，不过花榭给自己的房间施加了结界，也不难找
他怀里的恶魔那么轻、那么小，让他有一种在抱猫形花榭的错觉
甚至是花榭的房间都是中规中矩的类型，桌上没有相片，衣柜里也没有衣服，或许也是花榭可以自己变衣服出来的原因
可是不管是城堡还是这个带有私人性质的房间，他都找不到一点花榭的东西
何羡枫把花榭抱到床上给她洗了脸换了鞋，然后盖好被子
花榭睡着了的脸很安静，一点也看不出来平常嚣张或者总是透露出算计的样子
可能是房间里面太过安静，何羡枫听到了楼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开始打斗的恶魔叫骂声
这是一个永远不会天亮的地方，是一个可以容纳所有罪恶的地方，这是地狱，是花榭的家
何羡枫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花榭，她的手还是很凉，但自己感受，好像又有些温度
也或许那是自己的体温传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