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抗拒
白皙的皮肤倏得从脖颈红到了耳根,郁景原本就脸皮薄,以前因为样貌也曾遭人调侃过,但他可以充耳不闻,如今男人湿热的鼻息犹在耳畔,强烈的侵略感让他全身都几乎发软。
谢星阑着了魔似的,原本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可如今光是接吻,已经不能够让他满足。
郁景矮了他大半个头,此刻双眸半阖,纤长的眼睫微微湿润,好似被他欺负得太狠了,不愿再与他交谈。
依旧是这副抗拒的姿态。
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摩挲过脸颊,郁景却将脸往一旁侧开,男人却并未气恼,只将垂落于他眼前的碎发轻轻拨弄开,低声道,“郁景,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郁景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看向男人的神色越发惊恐。
发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谢星阑的脸色沉如寒铁。
喜欢是最令他觉得廉价又肮脏的字眼,从前他听见类似的话,都只觉得可笑,如今却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卓一航在外面敲着更衣间的门,“有人在里面吗?”
无人应他,里面的那点动静也微不可闻。
他控制不住的脑补起来,都是些强人锁男,勉为骑男,男舌男分,男言之瘾,知男而上的画面,他不曾对郁景产生过狎昵的心态,可刚才看见郁景的反应,都像是……
他又敲了敲门,“再不说话,我就把门砸开了!”
分明不该管这件闲事的,他和谢星阑打交道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好歹也算和平相处。
他所有的疑惑在此刻似乎有了答案,可内心深处,早就先相信了夏池,两相矛盾,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冲撞,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很难相信在别人眼里冷若冰霜的谢星阑,竟会对一个传闻中勾三搭四的男狐狸精如此主动。
他正要酝酿要如何将门砸开时,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郁景换好了先前那身衣服,似乎并无异常。
只是他细看就能发现,男子唇色稠艳,苍白的脸颊浮起令人遐想的绯红,许是因为换了衣服,头发蓬松而凌乱了些,与刚才他见到的淡然不同,此刻从里到外无一不透着令人甘愿沉伦的淫靡。
他怔了一下,说话都变得有些磕巴了。
“你……我看你进去好久,担心你出事了。”说罢,他又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后脑,“呃……你,你……”
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了郁景身后的谢星阑。
“我和他太久未见,就多叙旧了一会。”谢星阑好整以暇,目光玩味的看向他。
“……”话虽说这么说,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刚才发生过什么,卓一航心里有股恼意。
原本他指定郁景和他一起拍封面的用意就是给郁景教训,现在郁景真被人教训了一顿,他反倒不乐意了。
他扯过郁景的手,自己竟是站在郁景的身前。
“星阑哥,下午郁景还有拍摄任务,你有事还是先去忙吧,公司让我们两个人一起。”
“是吗?”谢星阑不急不缓的笑了笑,“外面的采访是在等你们?”
“……”
“如果没有记错,夏池和你认识了十五年,但凡没有断网都该知道,夏池和郁景关系如何。”
“……”联系媒体确实是想看郁景出丑,为夏池出气,可现在他的心态已经变了许多,乍得被男人说出一开始的目的,卓一航难得的慌了。
他打小就作为童星出道,人气断层成为少年男团的队长,在别人的喝彩声中成长,哪里体验过憋屈的滋味。
他扯了扯郁景的手臂,心虚的解释,“我是和夏池认识,但平时工作太忙了,接触的时间也不多,再说了,我们才是一个公司的人,我绝对没有……”
郁景的目光一点点的冷了下去,最后变成无奈的自嘲,“我不怪你。”
“……”
这么多年,被人无端恶语相向和欺辱,郁景早已习惯,他还记得高中时期,他只是下课后出去一趟,回来时书本和卷子早已被人撕烂,座椅上不知道是谁的脚印,他站在原地,朝同桌看了一眼,同桌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种情形到大学才稍微好转,只是十八岁以前是性格形成的重要时期,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很难改变。
后来阴差阳错进了娱乐圈,郁景也是性子软,好被人拿捏,大概是怕他被人欺负,许知行才会签了他。
郁景颓
然道,“我的生活已经够乱了,你没必要淌这趟浑水,你就当我是个爱勾搭别人,品行败坏的人好了。”
“……”
卓一航恨恨的咬牙,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教他做事了。
他站在谢星阑的面前,连那点伪装出的和善也不复存在,“那你呢,你刚才又在做什么?”
郁景虚弱的站在旁边,看见远处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和剑拔弩张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郁景:你们不要争了,每个人受伤了我都会心疼的ok?
总统:……
总统真的是没眼看,只有它知道,郁景是看见谢星阑以后才晕倒的,这操作令它叹为观止,它真的很想吐槽啊,但是它只是个审核……呸!它只是个系统。
卓一航自然是败下阵来,论道理和逻辑,他都不占上风,原本他还以为是夏池误会了郁景,才会生出这些间隙,可听见男人说,那些都是夏池刻意栽赃诬陷郁景的,他怎么都不敢相信。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郁景被别人带走,整个人魂不守舍,旁边有人同他说话,他也听的不是很真切。
外面等候多时的娱乐记者只看到了他,问,“还有一个男主角呢,郁景这么多天不露面是心虚吗?还是证明网络上的传闻是真的?”
这群人不敢直接问谢星阑,知道郁景好欺负,想从郁景嘴里撬出一点爆炸字眼,再渲染一番,到时候出了什么错,舆论讨伐的也只会是郁景。
“当然没有。”卓一航蹙眉道,“郁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身体不适,我让他回家休息了。”
现在说的话彻底违背了初衷,就连他的脑海里,也全都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