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告别修学
宁府。书房内。
宁明德正在书桌上写信,写完交给了站在一旁的齐鲁,“你亲自送过去,还有,跟他们说,眼光放远些,别眼里只有钱。”
“是大人。”齐鲁把信塞进胸口转身离开。
宁明德看着门外,一脸沉思。
第二天,宁桑桑就发烧了。
曾氏坐在床边,摸了摸宁桑桑的额头,眉头紧皱,重新换了一个湿帕贴了上去,“你出去逛个花灯怎么还发起烧来了?”
宁桑桑头晕晕的,她没让人告诉大夫人昨晚发生的事,现在她嗓子疼,她一点都不想说话,这身体还挺脆弱的。
“你小时候就身体不好,那些补的东西你又不爱吃,你看你逛个灯会就受凉发烧,我这又心疼又觉得你该。”
“夫人,药熬好了。”知书端着药走了进来。
曾氏接过,用汤匙舀一舀,让药凉些,“扶小姐坐起来。”
宁桑桑被知书扶着坐起,那药味实在太冲,还没到嘴就苦的想吐。
“我自己来。”宁桑桑端过药,深呼口气,一口给喝了下去,赶紧把碗一递,用手捂住嘴免得吐出来。
苦!实在是太苦了!
东院。
宋止冶坐在窗下温书,手持毛笔,一撇一捺有力顿挫,笔力雄厚。
宁易怜领着玉娘刚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问道:“表哥在写什么?”
宋止冶没有抬头,回答道:“写一些感悟。”
“我昨夜本想等着你们回来的,可是等了许久都没见你们回来,是不是大小姐出什么事了?”宁易怜走到桌边,一脸担忧道。
宋止冶笔峰一转,突然想到昨天河边宁桑桑说的话,她说她很羡慕他们,“你要是真关心她,你就不会来我这了。”
宁易怜脸色一变,“她是宁府嫡长女,哪里还需要我的担心。我也只是好奇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
她就是想知道他们昨天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她对宁桑桑一直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过,她有那么多人关心哪里还缺一个她。
宋止冶停了笔,“你这醋味可传的满屋子都是了,庶女嫡女既然都成定局,你自己那么聪慧干嘛还计较这没意义的事情呢。”
他跟她相识了这么久,她心里的想法他一听就知道,想到宁桑桑,就想到昨天她哭的样子,心里复杂,“以前没怎么跟她接触,现在倒感觉她有些不一样。”
宁易怜心里有些不妙,“什么不一样?”
“很怪,我也说不上来。”
宋止冶走到一旁倒了杯水,“我明天就要进书院了,你可要好久见不到我了。”
“这么快?”宁易怜惊讶道。
“考春闱那是多大的事啊,我就算再有信心也得准备个万万全!上京第一书院那可不是想进就进的了的,除了人脉关系还得你有实力。”
“我来之前,姑父就帮我走了关系,明天就得进去修学了。”
“那你什么才会回来?”
“我也不清楚,等书院放假自然就回来了。”
宁易怜犹豫地拿出了自己亲手绣的丝帕,却有些胆怯,但最终她还是下定了决心,面色诚恳且期待地说道:“这是我自己绣的丝帕,本来是……总之,送给你。”
在容国,丝帕是女子随身携带的物品,给异性赠送丝帕,寓意相思,眷恋。
宋止冶看着递过来的丝帕,面色依旧如常,眸眼温和,仿佛看谁都深情,可他接下来的话对宁易怜来说残酷极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易怜,你给错人了。”
他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他认清了自己对她的好不是因为男女之间喜欢,只是单纯把她当成妹妹,不管是否伤人心,该果断还是得果断。
宁桑桑说,喜欢一个人会一直想着她,会想着她在做什么,在一起时会幸福感满满,他对她没有,原来的那些也只是把她当成了妹妹宠着。
……
“什么?”宁桑桑吸了吸鼻涕,坐在床上用被子包裹着身体,额头上还粘着湿帕,声音哑着道:“明天就走?”
屏风外,宋止冶坐在不远处,“是,我来道个别,等书院什么时候放了假,我也就回来了。”
宁桑桑顿时感觉自己头更痛了,这男主一走,她去哪里收集经验值啊,她现在才收集两个点,离一百还有好多距离,这他一走就半月一个月的,然后春闱一考,哪里还有她这个配角的事?
天又亡我!
“就不能迟几天再走嘛?”大概是鼻塞的缘故,让原本委屈的音调带了些许撒娇的味道。
在屏风后的宋止冶不由地搓了搓手指,心里波澜起伏,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语气愈发温柔:“等假期到了,我就回来了。”
宁桑桑叹气,现在是九月中旬,春闱明年的二月初,数数也就四个多月,他还要去书院,那她怎么办呀?“那我能去看你吗?”
宋止冶思索片刻点头道:“可以。”
“那就这么约定了,我有空我就去看你,给你带好吃的。”宁桑桑终于开心了起来,只要多跟男主接触,让他情绪多波动,那她就有机会获得经验值,至少她还是有机会的!
风斋。
“这么快?”曾氏放下茶杯,“也是,春闱是头等大事,你就安心地去修学,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跟姑母说。”
“你也千万别客气,都是自家人,你也为你爹娘争气,上京第一书院,也不是谁都能进的,你看致远和君轩,就没你这能耐。”
“承蒙了姑父举荐,到底是姑父帮了我大忙。”
“是你有才,你姑父只是推你一把罢了。今晚我们自家人吃顿饭,好好为你饯行。”
晚上的饯行宁桑桑没来,她实在头晕的不行,躺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宁明德是赶在最后关头来的,一脸笑意,大跨走进第一句话就中气十足地喊道:“宁冶!”
“姑父安好。”
“好好好,几年不见,好你个小子,长的越来越高了!”宁明德拍着宋止冶的肩膀,感叹道:“你爹前几日写信给我,把你小子骂了一顿,说你就带了个书童,两匹马就上京来了?那么远的路担心你路上出事,让我看到你,好好替他训斥你一顿。”
“我一会儿便回去写信告罪,给家人报个平安。”
“来来来,坐下我们好好吃顿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