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贾先生2
徐妍在第二天才知道陈嘉怡被朱欣叫走的原因。
这个原因还是陈嘉怡告诉她的，或者说是有求于她。
“能不能帮个忙……”陈嘉怡一大早来到徐妍的诊所，手里提了一笼包子，放下包子后，他就挠着头这么开口了。
这种开头的意思很明显了：昨天的案子有了进展，但也有了麻烦。
于是徐妍就问陈嘉怡事情原因，她申明道：“如果有不能告诉我的，那就别找我帮忙。”
“能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呢？来找你，自然是确认过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了。”陈嘉怡眯着眼，语气十分平静地说。
“撒谎……”身为心理医生，徐妍自然能一下子看穿陈嘉怡这种毫无演技的直男了。
不过她没有揭穿。
原来，朱欣找他回警局处理的案子是半年前的一起悬案。
半年前，滨海没有开发的深山里发现一名东南亚少女的尸体，确切地说，是部分残肢。她全身都被野兽啃得七零八落，就连内脏也被吃光了。
由于死者样貌被毁，身上又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警方在失踪人口和出入境两方面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能怀疑是偷渡者，最终这桩案子就成了悬案。
只是没想到，苍天有眼，就在昨天滨海警方例行治安整顿时，抓获了一名卖淫女。
这名卖淫女自称苏晓雯，为了能够获得释放，她主动提出可以提供东南亚少女案件的重要线索。
经苏晓雯交代，东南亚少女名叫吉雅，半年前和她一起从一个诈骗团伙中逃出来。
苏晓雯为了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就拿出手机给警察看。吉雅最后一次联系她是在半年前，发给她的消息写着：“我终于找到了‘贾先生’，有‘贾先生’帮忙，我很快就会获得滨海的身份，留在滨海了。”
这之后，吉雅就失踪了，直到她的尸体被发现
说到这里陈嘉怡突然停住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后陷入了沉思，但徐妍确实彻头彻尾地怔住了！
——贾先生？那么巧，这个案子也和贾先生有关？
面对久久不语的陈嘉怡，回过神的徐妍低声说：“陈嘉怡，我可以去看看那个苏晓雯吗？”
陈嘉怡恍惚地看向她，沉着嗓子说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这时候，有人敲门，徐妍看了看表，说道：“我们不急吧？”
陈嘉怡点头。
徐妍说：“那就让我先看诊一个病人。”
陈嘉怡露出恍然的表情，马上指指门口：“那我在门外等你。”
陈嘉怡打开门时，却惊讶发现门外站着的是赵铭。
赵铭也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不自然地把手往后缩。这个动作令陈嘉怡起了疑心，他往他手里瞟了几眼，是一堆文件。
“徐妍同意给你看病了。”
赵铭点点头。“她，她说的，我就是听她的。”
陈嘉怡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道：“那太好了，她比那些庸医强多了！”
此时屋内传来了叹气声：“可以进来了吗？”
赵铭应着，马上进屋后关上了门。
陈嘉怡趴在门上听了下，里面说话特别小声，他什么都听不见。
陈嘉怡气呼呼地坐到候诊区的沙发上，心想：徐妍原谅了赵铭，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
事实上，赵铭会过来，是因为昨天分别时，徐妍让他把这些年看诊的所有病例，还有吃过的药都整理出来，今天一早带过来。
看到赵铭把资料放在桌上，随后有点局促不安，徐妍叹了口气，让他坐下后，自己翻看起诊断和用药记录。前期的诊断和记录都没问题，直到近一年多，赵铭开始在那个女医生那里开药，这个药没问题，但剂量增加了。
徐妍心想：女医生只是增加剂量赚提成吗？如果只是这样，没必要吞药自杀吧？还有，女医生是对她的所有病人都开问题药？还是说，她只针对赵铭？
如果只针对赵铭其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
还有那个“贾先生”是代号？是人名？亦或者是一个组织？
错综复杂的问题搅和在一起，似是团成一个铅块。
她闭着眼靠在座椅上，谁知谭阳教授的话毫无预兆地挤进了她脑子里。
——“赵炳辉也许是在保护你！”
当时的她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如今冷静下来再想想，以谭阳教授的学识，他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结论
可是，父母惨死在她的面前，她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身体上更是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伤疤
但是，但是——会不会教授是对的？
不可能！徐妍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说这是“保护”她的话，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决定找出证据向谭阳教授证明——赵炳辉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杀人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脑中闪现：会不会有关联？
对，会不会赵炳辉、黄医生和这个贾先生都有关联？
徐妍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赵铭，此刻的赵铭一脸疑惑，一副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
徐妍琢磨了下，让赵铭先回家。她叮嘱赵铭，从今往后不要再吃任何人开的药。
赵铭走出诊疗室时，陈嘉怡喊住了他，“别走，我们一起去个地方。”
“去哪？”
陈嘉怡指指徐妍的诊疗室，说道：“等我叫上她，路上告诉你。”
刚走出来的徐妍一脸诧异：“这是要去哪儿？不是去见苏晓雯吗？”
“不急……”陈嘉怡说道。
奔驰车一路向东，最后来到了鲁州派出所。
陈嘉怡找了个叫小陈的警员，他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年轻稚嫩，小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陈警官……”
“叫我老陈就行。”
“这不大好吧？”小陈红着脸，笑了。
在休息室，小陈腼腆地递上了一份文件。
“您要我帮忙找的东西我找到了。赵炳辉在鲁州精神病院出院后，一直按时到我们这里报备，他提出申请，前往滨海市在五月份……所里批准，并通知他的日子是7月……”
“7月7日？”徐妍脱口而出。
小陈挠着头，“是啊。是7月7日。”
张茵茵被刘星带走的那天，她问过张茵茵，她第一次听到旋律是什么时候。张茵茵告诉她是“7月7日”。
也就是说，赵炳辉一回滨海就接触了张茵茵。
等等
她好像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这个时间会不会还有其他含义？难道只是因为他是这一天接触到张茵茵吗？
陈嘉怡拿出笔记本，对照着档案记录下了几个时间，这里还有赵炳辉递交的申请的签字，他也拿出手机拍照记录。
小陈有点担忧地说：“陈警官，这个可别外传呀，我这是违反规定了。”
“放心。这次你做得很棒。为破大案立下大功！”陈嘉怡拍拍小陈肩膀，把小陈高兴地咯咯笑。
回来路上，赵铭问陈嘉怡这小陈和他什么关系。
陈嘉怡告诉他，小陈是他粉丝，对他当年破的几个大案十分崇拜。徐妍傻眼了，这陈嘉怡做事还是这么不着调，居然利用自己的粉丝拿资料……
不过，徐妍什么都没说，离开鲁州派出所后，徐妍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这个时间一定还有其他意思！
甚至在她的脑海之中，在最为隐秘的地方，她觉得那里似乎有关于这个日期的记忆……
陈嘉怡和赵铭倒是因为这层进展而面露喜色。
“那么徐妍，现在可以回局里看苏晓雯了！”陈嘉怡乐呵呵道。
徐妍回过身来，是啊，她还要去诊断苏晓雯……
这时候，谭教授打来了电话。
接起电话后，谭教授却这样对徐妍说道：“我在机场了！徐妍啊，伦敦这里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我知道你肯定想探究你的能力的来源，也一定会继续使用这种能力，我给你一个忠告：一定要分清楚谁是天使，谁是恶魔。邪恶，远比你我想象的更加可怕，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