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真他·M不公平
男生们都是随便扯两嗓子就专注于饮·酒游戏了,只剩郑亦涵和另外两个姑娘还在倾情演唱。
韩止凌像是笑够了,拿起手机一看,时间也差不多,就开始提醒大家离开了,毕竟明天才周五,还得上课。
沈兴那家伙喝的忘情,醉的不省人事,黎嘉泽就负责送他,毕竟除了他,没人撕扯的过这个酒品烂的不行的人。
“要不,我和你一起吧?”郑亦涵红着脸问。
“不用,你和他们一起回去吧。”黎嘉泽声音很平静,没有掺杂任何情绪。
他们这帮人住的隔不远,最不济的也是初中就认识了,几个姑娘和他们一起回去倒也安全。
就沈兴情况特殊点儿,他爸欠了赌债房子抵押了,现在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偶尔神出鬼没一下,沈兴的妈受不了这样的家,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杳无音讯,就剩沈兴和几个早早辍学的朋友住在一酒·吧街附近的发廊里,那儿什么人都有。
郑亦涵也是点到即止,没再过多纠缠。
看着郑亦涵他们上车离开,黎嘉泽才架起沈兴慢慢前进。
没走几步,沈兴就开始耍酒疯,将扶着他的黎嘉泽一把推开,指着他的鼻子骂:“握·草!凭什么呀?你说!凭什么?”
沈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显得有几分凄厉,他有作为男生的骄傲,这种骄傲像一张巨大的茧将他裹住,没法释放自己的情绪。
黎嘉泽站在路灯下,静静的看着发疯在地上躺着的沈兴,心里的某一处伤疤被狠狠揭开,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再次凌剐,那天医院太·平间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在没妈这件事上,沈兴似乎比他幸运点儿。
他也想问凭什么,他们都不是什么很贱的人吧?凭什么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真t·m的不公平。
“别他·妈矫情了,是个男人就站起来!”黎嘉泽嘴里骂骂咧咧的,去拉沈兴的动作却并不粗鲁。
少年时的男生似乎都喜欢称呼自己为男人,仿佛这样,就有了承担一切的勇气。
当然,在栗瑾之父亲的脸和那天车祸司机的脸重叠之前,他们都不知道,命运的轮盘转起来的时候,无论是谁,都难以幸免。
黎嘉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种时候,用一种极大的耐心照看一个大男人,贴心到怕他呕吐而没打车。
当然,那是在沈兴没有吐在他身上之前。
刚刚还在心疼他,下一秒人就毫无预兆的吐你一身。
一个栗瑾之,一个沈兴,我上辈子是刨你们祖坟了还是怎么的?黎嘉泽发狂之前,沈兴终于慢慢的恢复了一丝丝神志。
“抱一丝啊~兄弟,让你~呕~……呕~”
“见笑了~”
沈兴客气的不是时候,现在的黎嘉泽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打了辆车将人扔进去后扯下沈兴的衣服给自己换上,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司机的下巴都要掉了。
司机大哥摇摇头,表示不理解现在的这些小伙子,但出于尊重,什么都没说。
“黎哥?你怎么来了?是想纹身还是弄头发呀?”
“哟!这货怎么喝成这样儿了?”
“劳你们照看他一晚,明天记得提醒他把衣服洗了还我,先走了。”黎嘉泽没好气的交代了一下就离开了。
他怕再待下去就会忍不住给沈兴几下,顺便提醒他,自己好歹是个有中度洁癖的人,要不是怕他在街上被人拖走去某北卖器·官,早将他扔那儿了。
勉强支撑着到家的时候,黎嘉泽已经因为不适手臂上冒出了红疹子,刚打开门黎嘉泽就迫不及待的冲进浴室将水开到最大,边冲洗·边·脱·下衣服。
他以前不这样,看过医生,说是心理障碍。
从两年前他去医院认领郑芸的遗体回来,整个人就变得有些反常,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法克服。
郑芸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但是并不影响正常的生活,可她死的在雨夜,浑身沾满路面的泥水,半边头血肉模糊。
黎嘉泽去医院认领遗体的时候,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母亲,直到看见左手无名指上那颗母亲从未取下的戒指,他吐了,胃里翻江倒海,眼前天旋地转,周遭声声指责的私语传入他的耳朵,可他无能为力,只是在母亲的遗体前无法控制的呕吐。
想到这些,黎嘉泽猛地一拳打在浴室的墙上。
弄完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也没心思睡觉,到书房打开电脑看了一眼自己的某博,和他聊天的那个“糖醋小米辣”的消息还停留在上周六。
说来也巧,对方和他的最后一条消息讲的也是因为打人要转学了。
“新学校怎么样?”反正也睡不着,黎嘉泽怀着试一试的心态点了发送,毕竟凌晨将近三点了,他也没指望对方会回。
提示音出乎意料的响起。
糖醋小米辣:“就那样儿吧。”
“你呢?”对方很快又发来一条消息。
死于脚气攻心:“也就那样。”
“怎么还不睡?”
“思考人生。”
糖醋小米辣:“早日得道,拜拜了您嘞。”
死于脚气攻心这个网名还是以前玩儿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沈兴逼着改的,不过沈兴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叫sh吃屎不用勺。
当然是黎嘉泽的杰作,他是有仇当场就报了,等不到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