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程毅眸光几闪，看着戈弋安然的样子，叹了口气。
戈弋想起一事，开口问道：“请问将军，那八万援军是否已经赶到了？”
程毅点了点头，这次她倒没有像上次一般全权推给戈弋，而是已经安排好了住所，也没有开口说军饷的事情。
戈弋坐了会儿便告辞离开，当他赶到训练场的时候，场上所有的人都朝他看了过来。程嬴更是直接跑了起来，跟陌一打招呼。
陌一一副嫌弃的样子。
程嬴走进的时候看着戈弋的脸有些犹豫，许是那天在战场上，对方脸上沾着鲜血且具有攻击性的面容在她心里记的极为深刻。
程嬴也不是个傻的，大抵也是知道了对方是易过容了，但到底看过了戈弋的真容，而今这副样子就多少有些碍眼了。
她的目光很直白，虽然不至于冒犯。戈弋微微拧眉，还没开口，陌一就挡在了戈弋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朝程嬴生气道：“看什么！能不能讲点礼数？”
程嬴恍然，对上戈弋冷淡的视线，窘迫道：“不好意思，是在下无礼了，还望许公子莫怪。”
训练场上的那些士兵早在戈弋过来的时候就无心训练了，一个个都竖着耳朵留心着这边的动静。
在听见程嬴的话后，所有人都有些躁动。
“他就是许公子？”
“就是他，上次战场上那个几乎杀了所有辽方投石兵的人。”
“上次张七挑衅了他呢！”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然后呢？”
“然后？她脸上的那个疤就是许公子刺的啊！”
一群凉州兵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
自上次战后，程毅为了尽快磨合两支兵力，增加她们的配合，熟悉度，就让凉州军和京军就在一起训练了。
此时凉州兵的话也传到了京兵这边，后面赶来的京兵对上凉州兵有些羡慕的眼神一脸懵，从上次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京兵则是挺直了脊背，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戈弋。
戈弋也朝队伍里看去，自然也感受到了她们眼中产生些不一样的东西。
程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皱着眉头呵斥道：“都看什么呢！”
戈弋朝队伍走去。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训练的动作也更加努力了起来。
戈弋听见系统在他脑子里开心的声音，他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大概明白了刚刚突然大涨的信仰之力是怎么回事了。
在冷兵器时代，一个能打能杀能冲在前面与众将士一齐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将领所带来的意义是非同一般的。
既然参了军，不管是不是一心想着保家卫国，只要上过战场，都会被两方相敌对的战态而激起民族感，腺上激素会不断上升，对死亡的恐惧和人作为动物本能的□□都会被激发。
人是慕强的，特别是在生死瞬息的战场上，人们本能的或向往或畏惧于强者。
戈弋此时回想起当时那一战，虽然到后面有些杀疯了，理智不甚清晰，但应该是杀了不少辽人的。
戈弋看着面前的士兵们，有一些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戈弋不动声色的勾起嘴角，他认出那些是他当时选出来的一百人里的。
他得组一支自己的军事力量，不需要太多，一来他养不起那么多人，二来私军不能明目张胆的招募。
“全体都有！”戈弋突然肃声道。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朝戈弋看去，就连程嬴也差点和那些兵做出同一反应，她悻悻的看了眼戈弋，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到自己后便送了口气。
“嗤。”
程嬴敏感的皱眉朝发出声音的人看去，陌一对上她的眼神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身体倒是诚实的朝戈弋又近了些。
戈弋没留意到两人的小动作，他挑眉看向一同反应的凉州兵，淡声道：“你们不归我管。”
言毕朝还瞪着眼的程嬴看去。
程嬴一懵，随即反应过来。
戈弋提醒过了后就不再管其他人的反应，让所有京兵开始绕场跑圈。
一圈，两圈，三圈
天色渐暗，一旁的凉州兵的训练已经结束，戈弋还是没让人停下。
其实已经有很多人都已经跑不动了，到后面有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戈弋并没关注那些倒下的人，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跑在前面的和那些一直坚持下来的人。
私军的人选，既不能伸手到凉州兵里，也不能招募。现成的这些京军则是最佳人选。
战争最不缺少的就是死亡，天高皇帝远的，戈弋有系统的帮忙，组个万人军下来自然不是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辽军又开始了几次大规模的进攻，戈弋屡次带人出入战场。
渐渐的，辽人也不得不留意到这个杀神。
对于这个称呼，戈弋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下次出战的时候手段更加狠厉了些。
现在名声越旺，对后来回京对峙的底气就只会越强。
又一次回城后，戈弋坐在议室堂上休息，陌一板着小脸，熟练的帮他包扎。
程毅笑着进来，朝着戈弋道：“好小子，这次不错啊。”
戈弋没什么反应的点了点头，对方也习惯了他的这副样子。
戈弋道：“要入冬了，接下来辽人应该还有一次集中的大规模进攻。”
程毅的面上才因为刚刚胜仗而露出的笑脸瞬间敛了下来，颇为严肃的说道：“是的，而且我收到消息说辽七皇女这次也来了。”
“七皇女？”戈弋微拧眉道。
程毅点头，“老辽王对七皇女的喜爱已经是不加掩饰了，只要这次七皇女可以有功而返，那大辽就要换储了。”
戈弋拧着眉点了点头，就要往外去。
“又去训练场？”程毅看着他的动作不禁问道。
戈弋闻言点头。
程毅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道：“你这才从战场上下来，你不休息人家还要休息的。”
她虽然是这么说，但到底是十分欣赏他的，看着后脚跟着进来的程嬴，程毅恨铁不成钢的拍了她的头。
程嬴刚处理完战后的事情，气喘吁吁的回来，一时被自家老娘的这一下给打懵在原地，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程毅看着她傻气的样子叹了口气，背着手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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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伤亡多少？”戈弋问道。
王菁在远远看到戈弋身影的时候就立刻走了过去，此时恭敬的说道：“回禀公子，此战轻伤500余人，重伤176人，死38人。”
戈弋脑子里还想着刚刚程毅说的消息，一时没有马上回答。
王菁看着面前的人，因为刚刚从战场下来的原因，此时的心情还是十分的澎湃。
她就是当时被选去杀投石兵的一百人里的，在战场上也离对方比较近，所以对他一往无前的攻气感受最深。
一开始她参军纯是因为家里没人了，听人说到军营里可以落个好营生，不用交各种税，呆在京里也没有什么战事需要参加。
起初她确实挺满足的，但是越到后面就越觉得无趣，一群女人整天整天呆在一起，随便训练训练，偶尔有上官来巡视边加训，表现出我军很勇猛的样子。
所以当时对方来招人的时候她站了出来，京畿的军营太沉闷了，呆久了真的有些窒息的感觉。
但她对领军的这么个小公子确实也没什么好感，即使他单挑过了别人，直到到了真正的战场上，王菁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公子在战场上所释放出来的气质，但是她有种预感，面前的人可以跟随。
“将战死的人记下来。”戈弋淡淡道。
王菁：“是！”
“少废话，我这段时间没少赚信仰之力吧。”戈弋不耐烦的在脑海里跟系统说道。
系统支支吾吾道：“虽然是这样没错罗，但是，但是！”
“嗯？”戈弋没什么感情反问道。
系统听见他威胁的语气，耍赖道：“你以为就几个人呐，一万五就算到最后只剩下一万个人，也是一万个，她们全部都在籍，我一个一个的消名字，很辛苦的！”
“嫌少了？”戈弋反问道。
系统哼哼唧唧不回答。
戈弋看着面前的兵，朝脑海里的系统道：“剩下的你可以白拿三成。”
“五成！”
戈弋：“两成。”
系统：“你！四成！”
“成交。”戈弋迅速敲板，然后就不理系统的动静。
他让陌一在门口守着，虽然程毅把这一块都暂时划给了戈弋，让戈弋训兵，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但关键时刻还是要小心一点。
“众将听令！”戈弋喊道。
众人即使疲惫，还是中气十足的回道：“在！”
“从我一开始将你们单独分出来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明白自己与其他士兵的不同，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迄今为止的表现足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士兵。”
“然，凉州终究不是我们的归宿，此番退辽之后，我们便要启程回京。我只是暂时带你们的援疆将，所以按制，如若诸位能战胜回京必然是要回归编制的。当然依照诸位的军功该升的升，该赏的自然会赏。”
戈弋边说边盯着站得笔直的众人。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那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