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只吃馒头
李叔笑了笑，“这是老夫人和小楚先生的约定，具体的事儿，您还是问问小楚先生吧，我在外面等着小楚先生，你们谈好了，我就把小楚先生带回去。”
贺天擎看着李叔走远，他视线落在楚念身上，眼睛里满是冰冷的意味，他若有若无的扫视着楚念几眼，看着这个漂亮的人眼睛亮晶晶的，"f严然是很高兴。
他心里不是滋味，他以为把楚念接回来了，他喜欢楚念，楚念也喜欢他。
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他是喜欢楚念的，可楚念就未必了，楚念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恐怕对他避之不及。
他想了想，心中一片冰冷，原本的那股出院的欢喜，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浇透了。
楚念抬眼，看着贺天擎，他小声地说道：“我上次出事，是奶奶救了我。”
“哦，我猜到了，是她把你从医院偷走，还骗我，说你死了，对么？”贺天擎笑着温柔，伸手摸了摸楚念的小脑袋瓜，只是那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他一开始沉浸在悲伤之中，等到后来，他把楚念找回来后。
他就明白了，当初火葬场的火化协议是他母亲签的，人死了，他连最后的尸体也没有看到，想必是人被偷偷转院了，还顺帯着销户了，最后拿回来个空的骨灰坛，那只猫还把那个骨灰坛当做藏零食的地方，天天往里面放小鱼干。
除了他母亲之外，恐怕没有别人有这个胆量，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
楚念呆呆乎乎的，看着贺天擎，“你不生气么？”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她把你带走，还把你治好了，我很开心。”贺天擎抿唇，“只是，李叔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楚念心思单纯，没有察觉出来危险，见到贺天擎高高兴兴的。
尤其是贺天擎很少对他温柔、让他不由地放松了戒备。
老老实实把实话都交代了。
“老夫人说，我被你领养的时候，没有过户手续，法律意义上，会让你不算是一家人。”
贺天擎敷衍道：“哦，这样啊。”
他当然不会给楚念上户籍。
他和楚念毫无血缘，也没上户籍。
这种情况，到哪里他都是行为端正，没有触犯任何条约。
楚念小声地又说道：“奶奶说要把我接回去上户籍了！她说这样我和你名义上，就算是真正的兄弟了！你若是欺负了我，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楚念却没有察觉到贺天擎脸色阴沉，而是小声地帯着欢喜说道：“奶奶说，会给我一个家。”
“我可以搬出去，和奶奶住在一起，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也是有人要的了。”
楚念傻乎乎的还露出来微笑，哪知道一抬眼看着贺天擎的时候，被贺天擎那副模样吓得一激灵。
贺天擎冷着脸，本性暴露的一览无遗，刻薄的盯着他，“你看你傻了吧唧的，天生就笨脑袋瓜，哪里都上不得台面，你适合当我们家的少爷么？”
“就你这种水平，拎出去都给我们贺家丢人，你会什么啊？长得就蠢，别人看了还得以为我父亲老不正经，在外面偷摸生了个私生子！”
楚念被他嘻的喘不过气来，只是微垂眼睑，耷拉着小脑袋瓜，眼睛红红的。
“<1、-ri、 ”
找、找
贺天擎嗤笑，“你什么你，你该不会还打算同意吧？你配当我弟弟么？”
“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你连出门工作都能被我欺负了！你能养活了自己么？”
“你难道打算去贺家啃老不成？”
楚念微垂眼睑，小声地说道：“我、我可以养活自己”
他少吃点，不吃肉了，面也不吃了，每天吃馒头。
怎么也可以活下去。
在他潜意识里，他以为自己会高兴的事，贺天擎也会开心，于是他就想和贺天擎分享喜悦，可没想到，贺天擎并不开心，而是狠狠地给他一巴掌，告诉他，凭着他这种低贱的玩意儿，根本不允许他迈入贺家一步。
仿若他是病菌般恶心，沾染到了贺家，就会玷污了贺家。
他其实只是想和贺天擎说，其实他也想有个家，他也想有个人关心他，奶奶对他很好
烟烟、烟烟也会关心他。
其实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就像是贺天擎尊贵是只狮子，他是只小蚂蚁，也可以努力搬石头。
贺天擎伸手戳着楚念的小脸，咄咄逼人，“你知道在外面一个月房租要多少钱么？不说别的，还有你那个不争气的肚子，平时就爱饿，倒是什么都怀不上，家里面多少玻璃瓶，里面装着你多少东西？你都忘了？”
“你搬出去后，怎么怀孕？你连安胎针都打不起！”
没钱。
他也不想打安胎针，反正也留不住，唯一留住那次，还被贺天擎毀了。
那些个玻璃瓶，他不想去想，一想心口就发痛。
楚念眼泪汪汪，委屈的说道：“我是你弟弟了，我就不用给你生孩子了。”
贺天擎冷笑，伸手戳着他的眉眼，“哦？你别拿这个吓唬我！你以为区区一张纸，我就会害怕？更何况，那张纸还没签呢！”
“我们贺家可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我妈真是老糊涂了，你啊，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别丢人了。”
楚念被他训得抬不起头来，蔫蔫的像是被骂的学生，老实极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面落，掉在地上留下来淡淡地痕迹，满是可怜的意味。
“可我想有个家。”
“奶奶说，会给我一个家的。”
贺天擎愈发恼怒。
楚念向来乖巧听话，这次却忽然间不由分说，开始有着自己的心思了！
“行，你想要家对不对？看来，你是打算和我划清界限了？那行，你把你欠我的东西都还给我！”贺天擎扯着他就往手术室那边走，眼神凶狠极了。
楚念呆呆愣愣的，不太懂贺天擎说欠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贺天擎骨节分明的手指戳了戳他肚子，残忍的说道：“你肚子里的东西，是谁给你安上的？怀不上孩子，留着也没用，那就摘掉吧！”
楚念下意识地护着肚子，脸色苍白，看着里面医生正给人取卵，长长的取卵针。
吓得他直哆嗦。
他拼命地摇头。
他不要！
“怎么？你不是说想要当我弟弟么？你要不要脸，你还打算给你哥哥生孩子不成？”
楚念簌簌发抖，“我”
“少装委屈，你以为你装委屈我就会心软了？你知道我脾气向来不好，我做过的错事，我都给你道歉了，你不是接受了么？”
贺天擎冷冷地瞪着他，眼神里满是冷酷。
“既然你都接受了道歉，自怜、还有你之前昏迷不醒的事儿，都一码归一码，过去的事情已经翻过去一页了，我们一笔勾销了！”
“现在你忽然间成了我的弟弟，就是你的错了。”
贺天擎居高临下，“我可以对你好，你却偏偏不懂事，非要惹我生气？”
楚念被他骂的不敢抬头，小声地试图说道：“我没有。”
贺天擎凶神恶煞，“你没有什么？我哄着你两天，你就被我惯坏了！你还敢和我顶嘴了？”
“你要在惹我生气，我就把你塞回去那坛子里，我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反倒是没那时候顺眼了。”
楚念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低垂着头，脑袋也有点发晕，他害怕的簌簌发抖。
贺天擎凶巴巴的骂道：“哑巴了？说话啊！你要当我弟弟，就进去做手术，把怀孕的玩意儿都取下去！”楚念怯生生的抬眼，一瞧见里面的取卵针，比毛衣针还长、还恐怖。
他光是看着就双腿止不住的发抖，微弱地说道：“不、不取”
他害怕疼。
贺天擎却不由他拒绝，伸手狠狠地扯着他，“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楚念，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呜、呜呜”
楚念被他骂哭了，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溢出，哭的小脸涨红，愈发显得可怜，重重的摔在地上，还被贺天擎硬生生的扯到手术室门口。
他低喃着求饶着，“天擎”
“有没有点礼貌？还敢直呼我名字，你小时候我是这么教育你的么？”
“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当你弟弟了”楚念委屈的掉着眼泪，一边说着，一边止不住的轻颤。
贺天擎松开他，脸色阴沉的骂道：“和我说有用么？和李叔说！”
楚念又掉了一颗眼泪，帯着哭腔点了点头。
“你根本不配让人喜欢，除了我，谁会要你啊？你这个拖油瓶，一无是处，别人只是哄哄你罢了，瞧你这副蠢劲，还自作多情的真当真了。”
楚念吸了吸鼻子，“嗯。”
很快，楚念就眼眶泛红的跟着贺天擎出来了。
他低垂着眼睑，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难过，他把脑袋缩进围脖里面，只漏出来白晳的后脖颈，上面还残留着贺天擎留下来的淡紫色痕迹。
李叔等了好久，没多想，笑了笑说道：“小楚先生，既然你都和四爷说清楚了，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