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春猎陆薇遇沈五娘
“她说,她愿意做我的妻子。”萧晏挑衅地看着萧显,想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萧显手里还捏着陆薇的信,闻言抬头睨了萧晏一眼:“有病!”
“你不相信?”
“我伤的是身体,不是脑子。”
萧晏无趣地走了,他想:萧显真的喜欢陆薇吗?居然一点醋都不吃。
岂料次日用早膳时,忽然感觉不对劲,虽然及时将食物吐出来,舌头还是麻了一整天,只能宣称风寒躲起来,免得被人发现他止不住流口水。
三月春猎。
秀娟叽叽喳喳地畅想着跟帝后一起出行有多么风光,又对林十一说:“阿郎可要为娘子多打些猎物,娘子说要用纯白色和纯黑色的兔子皮做黑白熊呢!”
林十一笑着点头:“好。”
陆薇整理好着装,等秀娟跑出去安排别的事,才小声与林十一说:“我要借此机会修复武脉,届时你替我打掩护。”
“好。”林十一声音闷闷的。
他知道,只有萧显可以替她修复武脉。
他也知道,最后一次修复需要在全身行针。
他更知道,萧显和陆薇两情相悦。
三天两夜的春猎,不仅仅是帝后和臣子们培养感情的机会,也是不少年轻男女相互认识、相互接触的机会。
“陆娘子!”一名头戴莲花冠的妙龄女郎满眼堆笑地小跑过来。
陆薇疑惑:“你是……”
“我爹是太常卿,在家中行五,陆娘子叫我五娘就好。”沈五娘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只小小的卷轴,“早听闻陆娘子在七星观修道时,画了近百米的神仙壁画,可惜我无缘得见。不过我从当日避居在七星观的读书人手中买到了一份临摹卷,想请陆娘子看看,哪里画地像,哪里又不像?”
陆薇接过画。
从笔法可以看出,此人画艺精湛,且很有自己的风格。
临摹她的画,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大体都差不多,很好看。”陆薇夸道。
她觉得沈五娘来找她,不是为了看画。
果然,沈五娘又说了几句壁画相关的话题后,忽然来了一句:“陆娘子可爱读《庄子》?”
“略知道几则故事。”
“我读到匠石运斤时十分疑惑,为何鼻上一点尘土,非要用斧头削去呢?用水洗、用手绢擦岂不是更便捷,还不用担忧斧头削坏鼻子。”沈五娘满脸疑惑,并用一双渴求解惑的眼神看向陆薇。
陆薇:我哪儿知道?我其实算半个文盲。
不过这好像是一则寓言故事吧?
应该是讲配合辅助之类的。
“《庄子》的每一则故事都有其深意,五娘若第一遍读不懂,便读第二遍、第三遍……只要你不断去读,自然会慢慢理解。”
“原来玉衡真人也不懂吗?”沈五娘失落地叹息,片刻后眼睛重新亮起来,“不如去请教晋王殿下?”
陆薇:我懂了。
沈五娘是故意带着问题过来,然后想办法将问题抛给萧显。
就算陆薇答出了匠石运斤的内涵,沈五娘也还能再抛一个出来。
她想借陆薇曾经的玉衡真人的身份,去接近已经是晋王的萧显。
“你可以自己去。”陆薇并不想参与。
但她却发现沈五娘的计谋太简单了。
这并不像一个真正饱读诗书的贵女能想出来的。
她是真的想接近萧显,还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来走这个过场?
沈五娘失落地离开。
回到沈家的营帐后,嫡母问她是否和陆娘子约好,一起去见晋王。
沈五娘低头、委屈又怯弱地说:“母亲息怒,女儿无能,不能讨陆娘子喜欢。”
“陆娘子不过区区六品官之妻,我们的爹可是正三品,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去讨好?”沈三娘不赞同母亲的做法,更鄙视五娘的无能。
沈母轻叹,拉着亲生女儿的手拍了拍,安抚道:“你哪里知道,自从你次兄出事,你爹在朝堂上处境艰难,随时可能被罢免。若是能把五娘送到晋王殿下身边,你爹也算是晋王的岳父,陛下纵有再多的不满,也会顾忌着晋王的脸面。”
“可晋王无权无势,五娘就算嫁过去,又能给沈家带来多少助益?还不如把她送到秦王那儿,至少秦王不修道,来日若有子嗣,沈家才算得上真正的皇亲。”沈三娘不屑。
沈母无奈:“秦王在朝堂上为难你爹,怎么可能再接受沈家的女儿?”
只怪齐王太小。
“那不如让五娘直接做秦王的庶母。”
沈母听罢心意一动。
伏跪在地的五娘忽然抖了抖,牙关紧咬才忍住不让自己失态。
可半晌后,沈母摇头:“皇后强势,贸然送女恐怕得不偿失,还是晋王最合适。”
说罢,她重新看向庶女:“这两日你多与陆娘子走动,她是晋王亲口承认的师妹,中和节宴上还因为烧了恶事香便要提醒叮咛,想来很是看重她。她的夫婿又是秦王的心腹,如今是品阶低,可来日若秦王……其地位绝不可小觑。”
“女儿一定努力。”沈五娘再度叩拜。
晚饭后,陆薇准备前往萧晏准备的场地,修复武脉。
岂料沈五娘又来了。
这次,她带来了一本残破的药经。
“这是我无意间在一个神秘行商那儿买到的,其中不少药方都能药到病除。今日我与陆娘子也算相见恨晚,听闻陆娘子身体弱,我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便想将此书赠与陆娘子,希望陆娘子不要嫌弃。”
“多谢五娘关怀,可我不会医术药理,即便看了也看不懂,恐怕要辜负五娘的好意。”
“陆娘子虽不懂,可晋王殿下乃个中好手,必然能挑选出最适合陆娘子的药方来。我也只是想帮陆娘子而已,若是无意间冒犯了,还请陆娘子恕罪。”沈五娘姿态放得很低,一点也不像三品官员家的女儿。
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别有所图似的。
“好吧,我让人誊抄一份后,再将原本归还,如何?”
“倒不必归还,因为我早已誊抄过一份,只因害怕自己抄错了字,让原本有用的药方无意中变成毒方,这才送了残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