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皇子党莫家
楚七娘配合着梁王上演父女情深，当梁王关切地问她，在天机宫遇见什么人以后，楚七娘瞬间警铃大作。
她只是落寞地摇摇头：“女儿整日在房间里绣花，偶尔出门透透气，便是与天机宫中的女冠也鲜少说话，如今忽然回来，倒有些遗憾。”
楚七娘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梁王便让人回去。
见人走了，县主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心里生着气，也没有向梁王行礼告别，直接走了。
王妃轻声安抚，梁王忽然又浑身疼痛起来，王妃连忙命人端汤药，梁王用了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紧紧地攥着王妃的手，目眦欲裂：“一定是萧家的余孽回来了！找！找出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大王糊涂，当年萧家谋反，是陛下亲自去抓的人，若非萧娘子恰好去亲戚家送嫁，岂能被大王李代桃僵、藏娇于野？萧家满门尽灭，哪能再有活口？依我看，是萧娘子的几个弟子意外结识了高人，蓄意报复！”
可自梁王中毒以来，萧娘子仅剩的四名弟子都不见了。
梁王不想让皇帝知道他曾藏匿罪眷，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搜寻。
如今匆匆将楚七娘接回来，也是想捏一个把柄，好让暗处的人投鼠忌器。
“跟着七娘去天机宫的婢女莫名其妙腹泻不止，或许也和此人有关。”王妃继续分析，随后她想起一件事来，“半个月前我入宫谒见皇后，得知京兆府来了个医术极好的道士，久病缠身的淑妃吃了他的药，虽不至于立刻康复，但听皇后的意思，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还有一直没有子嗣的林婕妤，听说也召见了那道士，如今已诊出月余的喜脉。”
“不若我将人请来，万一他能有办法呢？”王妃建议。
梁王被此毒折磨地心力交瘁，只能点头，但还是强调：“小心他就是个那个投毒之人！”
“大王放心，我已让心腹密切监视，若他真有不妥，别想活着走出京城！”王妃其实更想直接把人抓来严刑拷打，偏偏此人在皇后那儿都挂了名，贸然行事只会引来皇后的猜忌，得不偿失。
秘书少监，莫府。
陆薇见到了探花郎莫负春。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美男子，浑身书生气。
和陆英站在一起比较的话，陆英是迎着太阳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青松，有一种逆境之中也能蓬勃生长的旺盛生命力。
莫负春则是碧水湖畔的一丛翠竹，清净悠然不惧严寒，眉眼间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高傲慢，让人不敢亲近。
秘书少监是莫负春的大伯父，他爹身体不好未出仕，因祖母尚在，兄弟俩也未分家。
别看秘书少监只是从四品，本朝职官能做到三品，已经算“位极人臣”了。
再往上的一二品，要么空缺，要么是恩赐一些功高年迈的老臣，名头好听，没有实权。
陆薇被领到了女郎们聚会的雅致院落里，因是个生面孔，衣着也普通，进去后根本没引起一丝涟漪，贵女们依旧三三两两，各聊各的。
陆薇默默听了一会儿，确定了头戴钺型金钗的女郎就是秘书少监的嫡出第三女。
莫三娘有早慧之名，十岁时便语出惊人，其父曾数次惋叹她不是儿郎，无法入朝堂建功立业。
据传，大皇子妃看中了莫三娘，想聘给嫡长子为正妻，不过皇帝以嫡长孙过于年幼、小莫三娘四岁为由，否决了。
如今莫三娘已年逾十五，却无人敢上门提亲，生怕哪一天皇帝又同意皇长孙和莫家的婚事。
“阿姊是哪家的，瞧着面生。”莫三娘留意到有人在打量她，与友人结束谈话后，朝陆薇走来。
陆薇行礼后答：“剑南陆薇，厚颜随兄长陆英过府，贺探花郎之喜。”
“不必多礼，三娘不知阿姊是状元郎胞妹，有所怠慢，还请阿姊见谅。”莫三娘听堂兄提起过状元郎陆英，知道此人已入了天子的眼，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将陆薇引荐给自己的好友们。
陆薇出身太低，强行融入不属于她的圈子，只会被冒犯和羞辱。
况且，莫三娘观陆薇举止不卑不亢，即便无人与她说话，她依然能自然地坐在原处，不尴尬也不焦急，十分镇定沉稳。
两人浅浅地聊了几句闲话，莫三娘见陆薇身边并无婢女，便让女使好生照顾，便又回到了好友们身边。
不久，便开席了。
陆薇身边都是些小官家眷，偶尔有人因陆薇的容貌而打听她的家世和婚姻，却都因“寄居天机宫”而再无下文。
即便的是京城小官，买不起宅子也租得起。
偶尔住道观，可以说你心性淡漠喜静、追求高洁雅致，长期住道观，除了出家人只能是穷鬼。
不过陆薇并不在意，她趁着散席出门时，与莫三娘擦身而过，悄悄将一卷纸条塞到了她腰间。
彼时人多，莫三娘并未留意，直到更衣（上厕所）时才发现。
随后她将纸条交给了秘书少监。
莫少监看后，问：“可知是谁塞给你的？”
莫三娘摇头：“何时塞的我都不知，爹觉得纸条中所言可是陷阱？”
纸条中说：岐阳罗家以厌胜术诅咒大皇子，府中马厩处或可挖掘出物证。
“无论真假，派人去挖一下便知。”莫少监已经拿定了主意，甚至他在想，就算是假的，也可以将它变成真的。
莫三娘沉默了半晌，才说：“若此事为真，莫家便有功于上，若大皇子妃旧事重提，爹将如何应对？”
莫少监看着愁眉深锁的女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果真不愿意？”
“是。”莫三娘毫不犹豫。
莫少监捋了捋胡须：“今日我见了那位状元郎，才华容貌都是上乘，且未有妻室，你堂兄与他相见恨晚，倒是个良配。”
莫三娘忽然笑了：“爹，您在说梦话？状元郎是天子看中的人，莫家是板上钉钉的大皇子党，若强行与状元郎结亲，要么拖累状元郎仕途，再不能得天子重用，要么天子怀疑大皇子的用心，更加偏向于三皇子。”